見李之桃和吹水駒被揍,餘者雖然看熱鬧,卻並不驚奇。

被趙忠義修理過的人,如過江之鯽,他們又能算老幾。

兩人掙扎著起身,再看趙忠義的目光裡,就帶著些畏縮了。

他們沒見過這種招數,直來直去效率極高。

再看周圍,這裡都是狠人惹不起!

李之桃看清了趙忠義的臉孔,記得昨天趙傳薪可是喊“兄長”的。

趙傳薪是誰?

開口便讓你懷疑人生的主,他能客客氣氣的對待一個人,這個人想來就很了不起。

趕緊低頭認錯:“是我錯了。”

說完,灰溜溜去扶吹水駒。

趙忠義撿起地上的荊條:“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清廷腐朽,但它代表不了中華。你身為中華兒女一部分,以後斷不可說這種不負責的話了。即便有此想法,千萬不要在我面前講出來。”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走到了這個位置,容不得趙忠義像以前那樣為小家而活。

“是,我知錯了。”

等趙忠義離開,全程看戲的張大全才再次滿臉憨厚的上前:“你倆整理一下,馬上要進行下一項訓練了。”

吹水駒摸著被撞的生疼的胸口:“張連長,那人是誰?好犀利的身手!”

“他是保險隊營長,趙忠義。他的拳腳,至少在鹿崗鎮是無敵的。他要是挑大槍,估計伱倆命都沒了。當初,傳薪和他還有寶貴,三個人拎著刀槍冷兵器,全殲了荷槍實彈的一隊綹子。忠義一杆大槍,只在眨眼間連挑死了三人。”

竟然還有這種往事?

怪不得趙生他無法無天,沒有槍的時候就敢拼有槍的,有了槍估計天都敢戳個窟窿出來。

接下來是冷兵器訓練,主修刀斧。

李之桃握著刺刀,不停的戳刺草人身上標記出來的要害。

乳下右肝左脾,心窩隔膜,心臟頸動脈,上中下腹,腕踝關節大筋……非刺即挑,不玩虛的,要麼你死,要麼你失去戰鬥力。

張大全在旁邊指點,說:“若不能讓敵人死,那你就得死,沒有機會大戰三百回合的。除非你們能像傳薪那樣,槍支彈藥火力無限。”

吹水駒愕然:“為何趙生就能無限火力?”

張大全理所當然道:“他是法師,會法術,你們也會嗎?”

“啊這……”

兩人練的手掌又漲又麻,幾乎失去知覺。

被教訓後,卻不敢再抱怨什麼。

別人的稻草人,只有要害處越刺越深。可他們的稻草人卻千瘡百孔,這就是差距。

還有保險隊進行實戰訓練,兩人各拿一把黑色的軟塌塌的刀,彼此對刺。

誰先刺中誰得分。

吹水駒在休息喝水的時候問:“張連長,他們用的那種東西,為何是軟的?”

“那叫橡膠刀,是用機器塑形的工業製品,自然是軟的。傳薪從國外帶回來的,俺也不太懂。”

劉永和也在對練之列,他連連刺翻了五人,到了第六人才因為力竭輸下場去。

別看只是簡單的戳刺,對力道和速度的掌控,對時機的把控,都需要耗費極大的體力心力。

他一邊擦汗一邊向這邊走:“大全,這兩位是?”

簡單的介紹了一番。

劉永和聽說這兩人和他一樣,也不屬於鹿崗鎮的一員,倒是略感親切攀談了幾句。

吹水駒恭維道:“你的刺刀技術很厲害的,在港島那些人都拼不過你。”

“呵呵,我這算厲害?”劉永和笑了:“這裡,刺刀技術在我之上的,至少有七八人。最厲害的是高麗,一把刺刀無敵手,連趙營長都不行。不過,論槍法我能排第三!”

李之桃驚奇問道:“另外兩人是誰?”

“第一是傳薪!過了三百米,看人就如拳頭那麼大。可傳薪能擊中六百米開外的目標,我懷疑有更好的槍,他能打的更遠!第二是那個眯眯眼,他叫二肥子,別看眼睛小,但有神光,也有百步穿楊的技術!”

深山畢竟藏猛虎,大海終須納細流。

李之桃想到,小小鹿崗鎮藏龍臥虎,和他們一比,自己兩人倍感渺小。

下午實彈訓練,兩人過了一把槍癮。

鹿崗鎮保險隊能不計彈藥成本的練槍,讓兩人咋舌不已。

這打的不是子彈,是錢!

接下來的障礙射擊訓練,又讓兩人大開眼界。

二肥子親自上陣。

在沒喊開始的時候,二肥子不動如山。

不動如山,侵略如火,其徐如林,其疾如風。

砰砰砰……

射完一梭子,立即更換彈夾,快的令人眼花繚亂。

砰砰砰……

長槍短炮,有什麼用什麼,槍槍中靶!

最後將槍一丟,抄起刺刀擊殺最後的草人,收功!

計時人員拿著懷錶上前:“連長的技術又有精進,比之前快了一秒!”

張大全給兩人解釋:“當速度到了極致以後,每進步一秒都難如登天。戰場上爭分奪秒,慢半拍就是個死!障礙射擊,高麗和二肥子不分伯仲。你們要學的還多著呢!下午有冬季滑雪訓練和力量訓練,中午要吃的飽飽的。”

在這裡吹水駒都不敢吹牛逼了,他弱弱的問:“張連長,你擅長什麼?”

張大全憨厚的撓撓頭:“啥都不擅長,啥都能達標。”

“……”

……

趙傳薪今天起來後,被人邀請去殺豬。

以往都是快過年了才殺年豬,現在日子過的好了,到了冬天就開始有人殺。

因為天冷了肉能凍住,從現在一直能吃到來年開春。

旁人七手八腳的去按豬,那豬發出的真是殺豬般的慘叫。

趙傳薪在旁邊咋咋乎乎:“誒,你按腦袋。張老四,你按屁股。王青,你特麼扯豬腿幹啥?你……”

反正光說不幹。

終於有人怒了:“來來都讓開,傳薪能耐,讓他上。”

趙傳薪傻眼了:“別介啊,我這人力氣小,按不住的。”

“你在邊上淨添亂,早知道不叫你了!”

“瞧瞧你這說的是人話麼?我至少指揮有功,分半個後鞧是沒問題的!”

“還分後鞧?豬尾巴棍也不給你一根!”

趙傳薪一看,不露一手你們是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他露胳膊挽袖子:“按好了,讓你們見識見識俺老趙這一刀的風情!”

說著,掏出精靈刻刀,寫意的在豬的腦門上那麼一點。

原本掙扎嗷嗷叫的豬,那一對小眼睛瞬間就直了。

啪嘰,倒地上!

趙傳薪看愣神的眾人,說:“愣著幹啥,趕緊捅一刀心臟放血,別捂膛了!”

趁這時候放血還能放出來,過一會兒血都散了也凝固了。

而趙傳薪則收刀,佇立一旁,滿臉都是高手寂寞!

接下來就是刮豬毛。

大鍋和水壺一起燒水,燒開後拿出來澆在豬身上。

水一燙,豬毛便容易刮下來。

趙傳薪兒時參與過這種活動,長大了就少見了。

一群人冰天雪地中噴吐白氣,大人幹活小孩搗亂,最是熱鬧不過。

有人見趙傳薪閒著,就說:“傳薪,你去捅肥腸。”

趙傳薪見掛著板油的肥腸,“噦”了一下:“愛誰去誰去,我可不弄這個。”

一個鼻涕娃站出來掐著腰喊:“這個俺行。”

趙傳薪立馬扒拉他的腦袋,將他推一邊:“很顯然,這個你不行!”

這種活,得細緻的人來處理。

有勤快人接了活,趙傳薪手裡多了個粗鹽袋子:“這袋子鹽帶上,用這個洗的乾淨。”

鹽這種東西永遠必不可少,清廷為了籌款,已經準備將鹽業收歸國有。

平頭百姓哪裡願意浪費鹽,那人就說:“用鹽太奢侈了。”

有些人吃肥腸,吃的是味道。

噦……

有些人吃肥腸,吃的是口感,比如趙傳薪,得洗到拿日本去能做刺身的地步……總之,必須洗乾淨的。

這人只好將鹽接了,跑去洗肥腸了。

可等他回來,趙傳薪發現那袋鹽沒用多少。

鹽袋子上不知粘著什麼東西,那人還好心的遞還給趙傳薪。

“不用不用,你拿回家醃鹹菜吧,我平時口輕,很少吃鹽。”

那人欣喜的將鹽袋子收起來,又省了一筆家用,真不錯。

而趙傳薪卻打定了主意,一會兒說啥也不吃肥腸了。

大骨頭下鍋,後面酸菜下鍋。

趙傳薪在廚房幫閒,忙的不亦樂乎。

等都做好了,他第一個上炕,倒了蒜醬等待開席。

以前,趙傳薪還真是連雞都不敢殺,幸好已經拿列強練練手,現在膽子大多了。

豬肉燉酸菜,香氣瀰漫,熱氣蒸騰。

炕上惹的烙屁股,這是灶火太旺的緣故。

張老四年過四十,他也脫鞋上炕,拿出酒壺對趙傳薪說:“爺們,給你滿上。”

這邊趙傳薪趕忙阻攔:“不行,喝不了。”

“咋地呢?”

“量太大,怕你們撐不住!”

“……”

看他這高大的身材,張老四有點拿不準。

萬一這小子真的能喝呢?

關鍵那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看著讓人心裡沒底。

“那算了。”張老四給自己倒了一盅。“傳薪啊,你是有能耐的。四哥有個事問你。”

“你說你說。”

“咱們鹿崗鎮的建築,都讓朱建業那老小子包圓了。你知道的,俺也帶人幹活,你有沒有門路?”

趙傳薪從剛端上來的大盆裡,夾了根腿棒子骨。

別人愛吃肥肉,他卻喜歡啃骨頭。

蘸了蘸蒜醬,他說:“願意出門麼?過了年,在外面有些活,需要大量人手。到時候你可以跟著,不過這些活是籤保密協議的。”

“啥叫保密協議?”

“就是簽字畫押,活要保密,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你和你手下的工人有一個算一個,鹿崗鎮會追究你們責任。”

“這……要保密多久?俺嘴嚴,手下的工人保不準那。還有,追究責任,有啥責任呢?”

“少則一年,多則三年。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包括妻子和孩子。若洩露了,自你而下,高則罰款數千元,少則罰款數百元,另外要被關進鹿崗鎮監獄至少一年刑期。”

聽說數千元罰款,張老四嚇了一跳。

“那麼多錢?”

見他面色猶豫,趙傳薪邊啃骨頭邊說:“罰的多,掙的也多。活都幹完了,你也就有家底了。”

張老四略顯激動,左右看看壓低聲音問:“能掙多少,你透個底。”

“不好說,你有多少工人?”

“三十多。”

“那估計一個月不少掙,活包給你,估計每月不下1000塊的利潤。”

“啥?”

張老四豁然起身。

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天文數字呀。

“哎,激動什麼,坐下說坐下說。”

張老四按捺住激盪的心情,臉色潮紅的問:“這活只包給俺?”

“這還沒喝呢,怎麼就飄了?”趙傳薪放下已經變得光潔的腿棒子骨:“朱老頭也有份,你那點人不夠用。我優先用咱們鹿崗鎮自己人,實在人手不夠才在外面找。所以,到時候你別胡亂塞人,走漏風聲唯你是問!”

“好,好,這些錢,把俺嘴縫起來幹活都成!”

“先吃飯吃飯,回頭再找你分說。”

“那行,那行,俺等著。”

席間,張老四不斷朝趙傳薪舉杯。

趙傳薪以茶代酒,他也不介意。

吃飽喝足,張老四拎著一條豬肘子說:“傳薪,帶回家烀著吃。”

樂呵呵的接過,趙傳薪溜達著回家了。

途徑治安所的時候,趙忠義正好出門。

他說:“傳薪,寶貴和佳慧他們明天就回來了。”

“那行,後天咱們就開年終會議。”

“這麼急?距離年底還有一段時間吧?”

“嗯,就等他們回來呢,有些事需要提前做。”

拎著豬肘子回家。

在大門口,正好遇上了同樣剛回來的苗翠花和直子優香。

兩人大包小裹拎著一堆東西。

趙傳薪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看我帶回來個豬肘子,然們晚上燉了吃。”

直子優香被趙傳薪交給苗翠花,教她穿搭技巧。

今天上午是出去購物去了。

把東西給直子優香送到屋,苗翠花款款擺擺的來到客廳,撩了撩額前的頭髮,用手扇著臉頰:“好熱啊。”

她穿著一件大圓領的淺色T恤,下襬掖在褲子裡面,微微彎腰隱隱能露出一丟丟深不可測的事業線。

淺色緊身衣服更顯大。

趙傳薪:“哦,那就開窗吧,正好放放煙。”

最近煙癮比較大,他和所有人一樣,每天都在自我掙扎的戒菸當中難以自拔。

總是告訴自己:抽完這一根再戒也不遲。

下一根也是這樣想的。

“……”苗翠花腰肢款擺的走到落地窗前,開啟了個縫隙。看看遠處結冰的湖水,回身笑說:“之前聽光宗說,明年端午要在湖裡舉行龍舟賽。”

趙傳薪頭也不抬的說:“是嗎?真挺好。”

苗翠花又來到他身旁,似是不經意的說:“要不,咱們也去參加?說是為了提升鹿崗鎮婦女地位,有男女混合賽。”

“哦?”那要說這個,趙傳薪就來勁了。“一半男一半女?你的合作伙伴是誰?我到時候可得好好挑一挑,不好看的不要。”

“……”

苗翠花深吸一口氣,眼波流轉,都快能滴出水來了:“其實吧,俺這船可是出了名的快呦。”

說著,她又往前挪了挪,挺了挺胸膛。

趙傳薪彎起肱二頭肌,使勁的拍了拍,發出砰砰的聲響:“你以為這肌肉是白長的麼?我賭十文錢的,你們的隊伍,肯定贏不了我的隊伍!”

苗翠花聞言扭頭就走。

特生氣知道嗎?

你給老孃等著,就不信治不了你!

等苗翠花離開,空氣裡還留存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趙傳薪嘴角帶笑,拿出了日記翹起二郎腿,開啟了中老年休閒模式。

【數次的休整,終於抵達了冥河之洞入口。】

【和它陰森恐怖的名字不同,這入口平平無奇,散發出的空氣也不是幽冷的,反而溫暖舒適。】

【洞口很小,人可以直起腰進入,戰爭之創卻不行。】

【我給它留下堆積如山的食物,讓它在外面等候。】

【我帶著男孩和他妹妹,一起進入洞口。】

【我們進入隧道,兩壁上的苔蘚散發熒熒之光,將前路照的影影綽綽。】

【在這裡,到處都是這種苔蘚,使得環境顯得更加深邃。】

【兄妹兩人對這裡有些好奇,也帶著畏懼,緊緊靠著我不離寸步。】

【很快,我們下到了地底深處。】

【前面出現了三條岔路,我需要做出一個選擇。】

【左邊:入口寬敞,有三人高。

中間:洞窟低矮,需要貓著腰前行。

右邊:隱隱有流水聲傳來,洞口大小剛好適合人類進入。】

【那麼,我該選擇哪條路呢?】

高大的洞窟,會不會有巨大的危險生物存在?

低矮的洞窟,趙傳薪光是想想幽閉恐懼症就犯了。

再說,若遇上危險,這麼矮的洞穴連轉身逃走都費事。

之前已經損耗一年壽命了,趙傳薪不願意在這冒險。

左和右,最終他選擇了右側:

【我從右側洞窟進入。】

【我們沒走多遠,便看到一條底下暗河自通道旁緩緩流淌。】

【河水漫過了通道,我們踩上去,發現只沒過腳踝後,才放心的踩在上面透過。】

【沒走上十分鐘,我們便遇上了一群冥河精靈。】

【冥河精靈發現我們,朝我們露出森森利齒,手持利刃悍不畏死的衝了過來。】

【在使用武器前,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拿出了驚神刺,將之捏響。】

【這些悍不畏死,兇殘至極的小東西,頭一次面現驚恐四散奔逃。】

【小男孩振奮說:勇者,它們也怕驚神刺,沒想到這麼順利。】

【我也感到僥倖,一邊走一邊捏著驚神刺開路。同時琢磨將驚神刺帶給怪人研究,或許能破解對付生物餘孽的方法,改變戰爭模式。】

【所有遇到的冥河精靈,都被我的驚神刺給嚇跑了。】

【正當我們得意的時候,水面上產生一排排漣漪。】

【遠處,有一群毛茸茸的大蟲子,邁著長腿在水面無聲奔跑,衝我們三人氣勢洶洶而來。】

【單看它們猙獰的外表,兩根尖刺般的獠牙,就讓人心底發寒。】

【我穩定了一下心神,拿出驚神刺,準備嚇走它們。】

【然而,我捏合驚神刺後,這些蟲子竟然沒有嚇跑,反而衝的更快了。】

【我大驚失色,趕忙射出一束箭狀閃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