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夏席月動了動眼皮。

“沒想到你這小賤蹄子口口聲聲說愛王爺,轉頭就和別人滾上了床,真是賤得慌!”

“起來,別裝死!今天是王爺大喜的日子,一個被拋棄的醜女人罷了,休想用這種辦法博得王爺憐惜!”

說著,似是極度怒火,女人直接衝著夏席月胸口來了一腳,不耐煩道:“就算死也別給我死在今天!真是晦氣!”

粗使婆子力氣大得很,加之跟在夏席月身邊落不到好的怨恨全數灌在了這一腳上。

夏席月渾身骨頭縫兒都在往外透著疼,她猛地一睜眼……

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盡數都在此刻灌了進來!

夏席月,年十八,西陵國將軍之女,其父母皆為巾幗梟雄,卻戰死沙場。

自此,她從千金大小姐變為一介孤女。

因愛慕王爺戰承坤,一心想嫁與他為妻,皇上憐她孤苦無依,主動下旨賜婚。

然而她自幼臉上有一塊巴掌大的紅色胎記,貌若無鹽。

戰承坤自覺受辱,成親三載非但沒得到寵愛!

反而於昨晚被汙衊與人私通捉姦在床,更是惹得戰承坤險些殺了她!

而今日,正是戰承坤與丞相府嫡女大婚之日!

“醒了?不裝了?”陰測測的聲音響起。

李嬤嬤面容猙獰,就知道這小賤蹄子心機深重!

夏席月霍然抬頭,眼底冷芒乍現!

想她二十五世紀醫學聖手世家唯一傳人,天賦極高,製藥針灸無一不會,更是年紀輕輕就突破了大玄之境。

可意念化形,隔空取針,沒想到竟意外穿越到了和她同名同姓的夏席月身上!

既然她附身於此,那麼原身所承受的羞辱,也是她的羞辱!

好一個以下犯上的刁奴!

夏席月忍痛從地上撐起身,目光如刃,厲聲道:“就算我有再多的不是,我也是你的主子,今天,我就教教你什麼是規矩!”

李嬤嬤被她身上氣勢所震,隱隱覺得有哪兒不對。

可隨即就被夏席月踩到她頭上的憤怒所取代,她面色譏諷:“主子?你還不知道吧,今天新王妃進門,你已經被王爺貶妻為妾了!”

渣男如何暫且不提,可這個刁奴今天必須懲治!

在原身記憶裡,李嬤嬤這老虔婆沒少偷她的私物,變著法兒的羞辱她,還動不動給戰承坤上眼藥。

讓本就不喜她的男人,愈發厭惡。

她提氣緩息,雙手疾如閃電,猛地掐住李嬤嬤脖頸。

眉眼含霜,語氣極冷:“就算我是個妾,也不是你能欺負的人,懂麼?”

配合上她這張可怖的臉,突然放大在李嬤嬤面前,更是多了百十倍驚悚。

李嬤嬤如同正在打鳴的公雞被掐住了脖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這還是那個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唯唯諾諾哭著求她的王妃嗎?

“聽懂了嗎?”她加重語氣冷聲道。

瀕臨死亡的窒息感近在眼前,李嬤嬤一個勁兒點頭,“聽…聽懂了…”

夏席月鬆開她。

實際上若是再不鬆手,她也撐不住了,這副身體太虛。

一得到喘息,李嬤嬤就連爬帶滾的跑出了院子。

王妃被鬼附身了……!

她要告訴王爺去!讓王爺來教訓這個賤人!

夏席月渾不在意她的逃跑,她這雙手,只用來救人,絕不用來殺人。

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抬手封住身上幾處大的穴道,緩解疼痛以及不讓內傷蔓延。

這滿身傷痕都是拜戰承坤所賜,昨晚她被設計出軌,戰承坤捉姦在床。

一怒之下命人狠狠抽打了兩百鞭,原身愣是一聲沒吭以證清白。

只可惜,熬到今天還是死了,所以她才會穿過來。

檢視完傷勢,夏席月眉心緊鎖。

這一身傷若是不好好醫治,只怕後遺症無窮。

若是她的鳳凰針也在就好了,這一身傷恢復起來不過是易如反掌。

剛這麼想,夏席月腦海中便顯現出鳳凰針,還有……她上輩子的研究室!

鳳凰針金色針身,光芒流溢,上有鳳凰形象,共有百枚之多。

夏席月大喜!

沒想到鳳凰針也跟著來了,更沒想到研究室也隨之而來!

研究室裡常年備著藥物,種類繁多,幾乎讓人眼花繚亂。

夏席月伸出掌心,鳳凰針立刻顯現在眼前。

她毫不遲疑的給自己紮上穴道,開始療傷,又服了幾顆藥。

這副身體雖然弱,但在她的調理下,恢復起來只是時間問題。

對了,原身是個醜女?

縱使是醜女,在她面前也可以迎刃而解。

銅鏡前,夏席月抬手撫上自己側臉。

右邊巴掌大的紅色胎記覆蓋了半邊五官,看起來的確是恐怖瘮人。

但現在有研究室在手,夏席月根本不慌。

她細細摩挲兩下,忽然覺得不對勁。

指腹移到耳側輪廓,下一秒,夏席月緩緩掀起麵皮。

銅鏡前映出一張人臉。

“砰砰砰!”

夏席月的心跳得急促,她猛地把手鬆了回去。

麵皮隨之覆蓋,再看不出一絲區別。

恍惚之中,夏席月想起了原身小時候,父母對她說過的話。

“月兒,美人在骨不在皮。”

“色衰而愛馳,如果月兒遇到一個真心對你好的人,一定不會在意這些。”

“記住,不許摘下來!”

天!沒想到原身竟藏了這麼大的一個秘密!

她兀自沉浸在發現了一個大秘密之中,可隨即就耳尖的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穿著錦衣華服的男人步履匆匆而來。

剛剛他還在敬酒,就有人來稟,說夏席月死了。

這賤女人怎麼可能會死?

他認定夏席月在裝神弄鬼,成心破壞他的好事!

若非今天是他大喜之日死人不吉利,他早就在昨日弄死了這個給他戴綠帽子的女人!

“砰”地一聲,破敗不堪的大門被他一腳踹散了架。

男人裹挾著濃濃怒氣的聲音隨之響起,“夏席月!你這個賤人,這些小把戲玩得還不夠多嗎?你放心,你這條賤命,本王遲早會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