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梔緊緊盯著楊蛟:

“夜曇公主常說,自己的兄長面冷心熱,雖一直是一副不喜與人親近的模樣,但實際上總是不動聲色的關心照顧身邊的人。”

“太子殿下,你若是把雙花靈體的身份攬在自己身上,只怕是會被千夫所指。”

“人族暫且不說,神族和沉淵族,還有身不由己的獸族,一定會大舉來犯,就以天帝和厲王的心性,甚至不惜用人族進行要挾。”

楊蛟雲淡風輕的開口:

“不如此何以揭穿神族偽善的面孔,不如此倘若東丘族真的盡滅,再無復活之機,又怎麼報仇雪恨。”

“當然,最關鍵的是,不如此何以就此將神族和沉淵族徹底踩在腳下,讓人族鼎立於四界之上。”

他眸光淡淡:

“我之所以會這麼做,自是有絕對的信心,從此讓世間再無所謂的雙生花是滅世之花的傳聞,更沒有什麼歸墟之患。”

“最後提醒你一句,當你強到一定地步的時候,世間種種都有挽回的餘地。”

蘇梔似有所悟,道:

“太子殿下,你的意思是說,哪怕我的阿爹,阿孃和族人們都慘遭了少典氏的毒手,亦有復活的那一天。”

楊蛟頷首:

“不錯,今後努力修行吧。”

蘇梔在青葵和夜曇的耳濡目染之下,十分清楚面前這位,不過無緣無故的說一些謊話來騙人,便狠狠點頭:

“我今後定當潛心修行。”

兩日後,沉淵界,焚淵殿。

天帝與厲王並肩端坐於高臺之上,下方僅坐在獸王,他的對面尚有一個位置,卻是空無一人。

忽然,厲王冰冷開口:

“看來暾帝是做賊心虛,如今更是想死保離光子受。”

獸王面帶猶豫的道:

“厲王,你說地脈紫芝花靈重現於世,還說暾帝的太子,就是雙生花靈轉世,會不會弄錯了。”

“並且,暾帝或許是被什麼事耽擱了,再加上人族的武道之法,唯有在人仙境,才擁有飛天遁地之能,許是這樣,才導致未能及時到達。”

厲王眼中透出兇光:

“弄錯?獸王,你可知離光子受就是在這座大殿之上,一劍將本王斬至重傷。”

頓時,獸王面露吃驚之色,只聽厲王繼續說道:

“亙古以來,有誰聽聞,一個年僅十八歲的人族,一身修為便已功參造化,功至天神,元魔之境。”

獸王難以置信:

“天神,元魔之境?!”

天帝面色難堪:

“前些時日,離光子受同樣來了朕的九霄雲殿,進行耀武揚威,也是隻用了一招,就將朕敗於劍下。”

獸王驚異之色愈加濃郁,但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那人族太子就是雙花靈體轉世,他可不想就這麼草率的認定,沒聽厲王和天帝都沒能撐過一招。

要是就這麼輕易的得罪,整個獸界怕是都要多災多難了。

於是,他有些為難的道:

“厲王,天帝,雖說從古到今,離光子受這般的妖孽天才,不說人族,就算是神族,沉淵族,都不曾出現過。”

“但沒有出現過,不代表不會出現,或許人族幸得老天垂憐,就出了這麼一個妖孽,這也說的過去啊。”

天帝語氣發冷道:

“獸王,你可知離光子受對我斬出的那一劍上,含有一絲能吸取清氣的奇異之力。”

“也幸好只有一絲,才未能將朕的身軀侵蝕過多。”

他說完之間,掀開衣角,露出肩膀上一處白森森的疤痕。

獸王一看,心中的疑色消減了大半,本來他還以為是厲王與天帝在人族太子手上吃了大虧。

便深怕在那位太子手下,人族得以崛起,從而威脅到神族和沉淵族,才把雙花靈體轉世的名頭按給了人族太子。

現今卻是沒了這個想法,畢竟,除了雙生花的花靈之力,誰又能吸取天帝體內的清氣。

天帝一臉狠厲:

“離光子受正是因為是雙生花,又覺醒了花靈之力,以至於有如此恐怖的天資,事已既此,必須儘快處置地脈紫芝花靈。”

“朕從自己所受的傷勢來看,離光子受現今只覺醒了吸收清氣的花靈之力,一旦再覺醒汲取濁氣的花靈之力,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他鄭重的看向厲王:

“如今大敵當前,厲王可願效法先人放下成見,同仇敵愾。”

厲王反客為主的道:

“天帝既然如此有誠意,那我沉淵自然願意帶領神族與獸族同心協力,剷除滅世花靈。”

天帝聞言,雙眼睜大,明白厲王這是想借剷除滅世花靈,登上四界之首的位置。

但他沒有多說什麼,為今之計,唯有協力才能徹底殺死那高深莫測的人族太子。

天帝便看向下方:

“獸王,你怎麼說?”

獸王信誓旦旦的開口:

“我獸族定當全力配合神族與沉淵族。”

天帝高聲道:

“好,滅世花靈如今是人族太子,這些年更是得人族愛戴崇敬,有聖德之名,因此為防他狗急跳牆,做困獸之鬥。”

“明日我等便率軍前往人族皇城,若他不引頸就戮,那便踏平人族皇城,徹底覆滅人族。”

話落,厲王不禁道:

“現在天帝的手段,倒是頗有我沉淵之風。”

天帝冷漠道:

“非常時期,還需用非常的手段。”

獸王神色微動,做一臉興奮狀:

“哈哈哈,我獸族一向孱弱,修為低下,做一做尋人的斥候,尚且在行,打鬥之事,卻是力不從心,有神族和沉淵大軍在側,必定是勝券在握。”

“那到時我獸族軍隊就在神族和沉淵大軍外,將人族皇城團團圍住,以備不時之需。”

天帝和厲王立刻聽出獸王話中含義,不過深知現今人族已經修有武道之法,獸族大軍遠不是其對手,若強行讓獸族對上人族,反而影響了士氣,便沒說什麼。

翌日。

人族皇城,皇宮大殿。

暾帝高居御座之上,下手位端坐著楊蛟,大殿上站著文武百官。

這時,一個將裝打扮的男子快步走了進來:

“啟稟陛下,皇城外突現神族,沉淵族,還有獸族大軍,現今已經把皇城團團包圍,並且設下了結界。”

自古以來,人族就是四界中最弱的存在,哪怕修有武道之法,突聞其他三族大軍壓境,一時之間也不由慌了神。

但早在半個月以前,暾帝便已言明,要不了多久,天界,沉淵界,還有獸界便會大舉來犯。

因此,不過兩三息時間,殿上的人盡力一副堅毅果敢之色。

這時,楊蛟起身而立,道:

“萬穩萬當,不如一默,任何一句話,不說出來便是那句話的主人,若說了出來,便是那句話的奴隸。”

“然今日,孤要對諸位說。”

“男兒當飲烈酒,帶吳鉤,劍指春秋,拜將封侯。”

“從人族生於天地之間,便苟延在諸多強大種族之下,不知遭受了多少鄙夷和白眼。”

“但如今該變了,我等生為而人,誰敢高高在上,現在就讓孤為你等演繹一場何謂人定勝天。”

“何謂天地俯首,聲震四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