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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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成像條鹹魚一樣躺在床上，烏雲已經接受現實，它可不會被逆境打倒。
它認真篩選出宿主不用動就能完成的任務，回報雖少，但總比一點積分混不上強。
強者從不抱怨環境，也不嫌蚊子腿肉少。
城中的怪物越來越多，天氣狀況也越來越糟，雷電不斷，這使得空中救援變得困難重重。
而且很多怪物會飛，它們會攻擊直升機，搶奪空投的物資。
它們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數量驚人，根本打不完。
官方只好選擇從地面疏散市民，在城市北邊用火力開出一條疏散通道。
可前往通道有個條件，必須自己跑過去，烏雲飄到崔成身邊，催促他快加入逃生者行列。
崔成從學校畢業，做的就是室內設計工作，整天坐辦公室對著電腦，長期缺乏運動。
他走到窗前，目測了一下安全通道和他家之間的距離，又走回床上躺下。
“喂！再不快點，他們就撤走了，這座城市會淪為怪物的巢穴，說不定……到時這裡會被炸成平地。”
“也好。”崔成淡淡回答。
“我服了你！”烏雲無比想象它的怪形身體，恨不得現在就肉身重塑，扛著崔成逃走。
然而它現在只是一隻塑膠袋，區別就是能變大變小，力量屬實微弱了。
大量逃生者，吸引了城中的怪物，就在烏雲一籌莫展之際，它發現樓中的怪物也被逃走的鄰居引走了。
這是個好機會，它開啟房門，飄到走廊上，挨個屋尋找。
過了一會兒，它坐在一隻電動輪椅的扶手上回到崔成家門口。
“宿主快來，看我給你找了什麼好東西！”
崔成看向門口，認真說道：“我想死在家裡。”
“你死我也要死，你難道忍心看我這麼厲害的系統死掉嗎？”
崔成猶豫了一下，這個聒噪的系統雖然不是人，但卻依靠他而活，這種認知讓他內心多少有點觸動，好像突然養了寵物的感覺。
“好吧……”他從沒養過寵物，因為擔心自己突然死掉，留下它們活活餓死。
死在哪不是死呢，崔成很容易想開，他推著電動輪椅，走走歇歇下到一樓。
樓梯間裡到處是鮮血和碎肉，還有看不出是什麼的奇怪物體。
他來到一樓，坐上電動輪椅，向疏散通道的方向‘駛’去。
他不能奔跑太長時間，電動輪椅在即將變成廢墟的城市中穿行，遇到開不過去的障礙，他就推著走或揹著過去。
這樣也比一路靠雙腿要強，尤其街上全是障礙物，汽車根本無法通行。
倒是有人騎電動車或腳踏車逃生，崔成沒看到能用的，路邊的共享單車都沒了，和屍體倒在一起的電動車不是變形就是散架。
這條通向疏散口的路線，剛被無人機投彈清理過，所以暫時他還沒遇上怪物。
而且怪物似乎對‘人群’更感興趣，哪人多它們往哪聚集。
對於零星散落在各處的人，選擇了無視。
或許是它們看不上蚊子腿，崔成這樣想著。
“宿主，等等，快看那邊的屍體，過去過去！”烏雲像發現了什麼，異常激動地拍打著崔成的胳膊。
順著它指的方向，崔成看到一具只剩半截的屍體。
屍體的下半部份不翼而飛，上身也像被狗啃過一樣。
他感覺胃裡翻騰，幾欲嘔吐。
烏雲等不及了，還差幾步遠，它就飛過去，糊到屍體臉上。
崔成感覺更噁心了，不過他今天沒吃多少東西，胃是空的。
大概過了兩分鐘，烏雲飛回他身邊，他下意識地躲避，並屏住呼吸。
但塑膠袋上沒沾上一點血跡，他試探著聞了聞，它上面也沒有血腥味。
“你去幹什麼了？”崔成難得有點好奇心。
“那人是天選者，他死了，他的系統也死了，但他的任務獎勵應該還存在他腦子裡，我去看看，他死前有沒有獎勵存留下來。”
“哦。”崔成的好奇心有限，知道它去幹嘛，便不再發問。
“你不問問，有沒有嗎？”
“都行。”
“糟糕的宿主，你真的很糟糕，你造嗎？”
“我造。”
兩人的對話，被一陣炮火聲打斷。
又有成群的怪物，像鋪天蓋地的蝗蟲群一樣向疏散口撲去。
烏雲注意到，不是每個過去的人都立即放行，守衛會先檢查他們全身。
它想起6號女神變異的樣子，官方這樣做，應該是怕已經被感染的人混進正常人中。
這樣一來過通道的速度就會慢下來，聚向通道口的人越來越多。
“崔成？”
在既然靠近通道口的一處街角，有人突然喊出崔成的名字。
崔成轉頭看向從旁邊街區跑來的人，也喊出對方的名字：“姚瑤？”
烏雲掌握著崔成的全部資訊，掃一眼便知道這是他的9號女神，舞蹈主播姚瑤。
崔成平時沒少給她的直播間刷禮物，刷的多了也就有了對方的V信。
兩人交換過照片，還影片過幾次，姚瑤還表示，她覺得崔成很帥，對他有點好感，所以不讓他再給她刷禮物，讓他留著錢自己買點好吃的。
姚瑤是個天然美女，即使現在形象狼狽，依舊楚楚動人。
“崔成，你？你的腿……”
“哦，這是代步工具，我的腿沒事。”
“那、那你能不能把輪椅借我用一下？”
“好。”
“不好——”憤怒的塑膠袋跳了起來，跳到崔成頭頂，扭動著嘩嘩作響。
“啊！！！”姚瑤被會動會說話的塑膠袋嚇得尖叫，大喊：“有怪物、這是個怪物！”
她顯然已經被怪物嚇出毛病來了，看到異常的東西，便認為是那些變異的怪物。
“唉？”崔成都沒來得及向她解釋，她的身影就消失在街角。
他把輪椅留下街角，步行前往城市的安全疏散出口。
烏雲騎在他的脖子上，捶打著他的頭頂，只見塑膠袋的兩個提手不停捶著他的頭。
“別鬧了，反正也快到了。”
“這是到不到的問題嗎？這是你把逃生工具拱手讓人的問題！”
“小問題。”
“你——要不咱倆一起死吧！”
“所以你撿到什麼任務獎勵了？”崔成轉移話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