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沙發裡的女人,穿著性感的貼身長裙,正跪在傑斯的身上,手裡拿著水果刀抵著傑斯的喉嚨口。

薄西沉看到她的背影,眸色一怔。

唐稚?

唐稚聽到門口的動靜,女人猛地轉過頭來,露出一張驚豔四座的面容,漂亮的狐狸眼泛著被打擾後的不悅。

薄西沉怔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認錯了。

夜寒的反應很快,下意識就蓄力要去奪女人手裡的刀。

“別亂動!”唐稚眼眸瞬動,如同一把利刃般,緊追著夜寒的動作。

“別亂來,會傷到傑斯的。”英祈年收起一貫的笑容,難得正色,緊張著傑斯的安危,“他是華爾街那邊的人,後背有幾位商業大佬保著,好不容易來一次梨城,要是出了任何意外,怕是以會牽扯海外市場。”

不說傑斯有多厚的家底,但對梨城的意義非凡。

“你要什麼?”英祈年試圖跟唐稚談判,“是要錢?還是股票、地產統統都可以商量。”

唐稚看都沒看他一眼,確認夜寒沒有後招,又重新看向躺在沙發裡的傑斯。

薄西沉垂眸,黑眸氤氳著一層霧氣,晦暗不明的看著沙發。

唐稚拿著水果刀,旁若無人的扯開傑斯的衣服,銳利的刀刃沿著血管的位置劃下去。

見狀。

英祈年差點要跳起來,皺著眉,看向夜寒,“快去搶走她的刀,她要傑斯的命!”

夜寒會意,立馬要動手。

忽然間,身邊橫出來一隻手,順著袖口看過去,只看到薄西沉頷首,眸光隱隱約約泛著光,一片的清冷。

“她是在救人。”

聞言,英祈年跟夜寒都皺緊眉,不解的看向薄西沉。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們看過去,“從我們進來的時候,傑斯先生就沒有發出過聲音,沒猜錯的話,是他的氣管被堵住了。”

正在緊急動手術的唐稚,聽到他的聲音,唇角輕揚,“總算有個眼睛有用的。”

本來是打算先把傑斯灌醉,然後忽悠著他儘早簽下合同,趕在人來之前就撤。

可是沒想到,喝酒喝到一半,傑斯忽然臉色不對勁,按著喉嚨半天不出聲,仔細一看,脖子漲紅,呼吸急促。

仔細把脈,就發現是長期喝酒導致,而且看起來不是第一次了。

找到關鍵點之後,也確認夜寒不會亂來,她漸漸有些放鬆,沉著聲音解釋:“他平時喝酒喝得太多太急,叫救護車送到醫院,肯定會來不及,我先幫他放點血,幾分鐘就能解決問題。”

“要是傑斯先生的有個三長兩短,你也休想活著出去!”英祈年板著臉警告,“一紅裡裡外外都是我的人,哪怕你跑到外面,整個梨城也都是我們的人,你不可能全身而退。”

本來在做緊急破血的唐稚,一聽這話,當即有些不開心。

她手心一轉,尖刀如同玩具般在掌心打轉,然後扣到桌子上,冷冷的轉過頭來,眼裡沒有半點生氣,只問:“我生平最討厭有人威脅我,本來我是打算早點幫他做完急救手術的,但你這樣一說,我就不想救了。”

說完,她當著三個男人的面,盤腿在沙發坐了起來。

而傑斯的喉嚨被破了口之後,有血不斷的滲出來,看得人心驚肉跳,就像一隻放了血等斷氣的雞仔。

“喂!”英祈年緊張的往前站一步,“你怎麼能放著他不管!”

唐稚端起酒杯,瀟灑的直接飲盡,也不怕他們會對自己做什麼,她道:“他發病的這件事,就算今天沒跟我喝酒,你們跟他談合作的時候,他一定也會喝,並不是因為我而存在,而且我也幫他放了血,本意也是想救他,但你們好像並不滿意我。”

“先救人。”薄西沉攔住英祈年,冰冷的語氣始終保持著平靜,“小姐想要什麼條件,可以儘管提。”

一個傑斯死了對他來說沒什麼,但六年前的事,只有他可能知道。

唐稚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傳聞不是說他很漠視生命嗎?

也不盡然。

英祈年拉住薄西沉,認真的勸著,聲音壓低,“西沉,不能依著她,還不清楚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的目地,越是妥協……”

薄西沉轉過頭來,眸光下移,“她不救,傑斯會死。”

唐稚像尊大佛般,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仨。

她只是沒想到今晚和傑斯談生意的人是薄西沉。

她伸手去夠刀,要給傑斯放血,不緊不慢的開著口,“其他要求倒是提不上,我不知道這位是你們的客人,擅自進來搶客戶是我的不對,這件事之後,希望你們能當今天沒有見到我。”

薄西沉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能不招惹就儘量避讓。

看來要馬上問傑斯六年前的事不太可能了,只要他活著,就還有機會。

薄西沉臉上的面具,在包廂的燈光下,顯得越發的詭譎。

他抬手,示意她繼續,他同意。

少女把玩著水果刀,刀鋒折射著冷光,映著她的眸,又利又颯。

眼看著傑斯的胳膊動了兩下,確認他沒有生命危險之後,英祈年放下心來,湊到薄西沉的邊上,小聲的道:“她挺聰明的,換成一般人,肯定會藉機獅子大開口,但她卻只求生路一條。”

薄西沉眸色深邃。

不僅聰明,還挺有氣魄。

看起來,不輸任何世家出來子弟,偏偏還多了一分通透瀟灑。

英祈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好友,看破不說破。

而沙發裡的唐稚,拿起紙巾擦著刀刃,然後把水果刀歸放到果盤上,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出血口我止住了,除了近日不能碰酒,沒有其他大礙。”

扔下這一句話,她就打算要走。

英祈年橫在她面前,想要看出她的身份,卻搜尋不出來半點記憶。

不知她究竟是何方人物,他板著臉警告:“你是第一個敢來搶客戶的人,但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出現在傑斯的面前。”

唐稚腳步一停,但沒有看他,點了點頭。

語氣謙遜卻不失禮貌,“的確是我冒犯了,我不知道他是你們的客人。”

不能讓他知道她搶生意真正的目的。

“沒必要跟一個女生計較。”薄西沉破天荒的幫忙說話。

面具之下,如同黑曜石般的瞳孔,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女人的身段。

豐胸、翹臀、纖腰。

不算太出眾的緊身裙,卻被她穿出大牌的風範,身材姣好,偏偏配上一張見誰都冷清的雙眸,豔而不俗,純又不惑。

露出的小腿線條均稱,皮肉緊緻而雪白,看得人心頭無端生出幾分遐想。

他打量的同時,唐稚抬起頭來,兩人視線相接,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