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薄西沉冷聲反問:“薄家吃不起八個菜?”

“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夜寒緊張起來,抿著唇不敢再多說。

同時,心下想著,之前肖小姐在飯桌上說多加兩個菜,被薄爺說了一句不必太鋪張浪費。

可今天聽說唐稚一個人吃八個菜,都沒有說什麼,到底是他親自挑回來的太太,待遇果然不一樣。

看來,以後還是要對太太客氣些。

“她沒其他動靜,就不用一直盯著,到點過來接我,晚上要早點去一紅,別讓外國友人久等了。”

另一邊。

終於離開了薄家地盤的唐稚,從口袋裡拿出響了一路的手機,螢幕跳動著的備註:煩人精。

她猶豫了會兒,還是接通了電話。

那頭立馬傳來唸叨:“哎喲我的大小姐,你總算是肯接電話了,我都快擔心死了,還以為你進了薄家的門,就要跟我天人永隔……”

“說正事。”唐稚打著哈欠,“不要每次都是一樣的開場白,無聊。”

“當然有。”電話的聲音,沉了沉,竟有幾分悅耳動聽,“你不是讓我查六年前那晚你在天晟酒店發生的事嘛,我查到一個叫傑斯的外國企業家是秘密包場了酒店,既然包場了,你為什麼又能被送去酒店,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他肯定知道。”

聞言,唐稚呼吸一緊,雙手不自覺握緊。

包場?

之前並沒有查到這個訊息,難道是傑斯故意在隱瞞什麼?

“大哥……有沒有可能你要找的那個男人,就是傑斯啊?”

“你覺得小寶長得像混血兒嗎?”

“呃……大意了,要想找到那個男人,就必須要跟傑斯見面,我查到他今晚在一紅和人談生意。”

唐稚漂亮的眼尾輕挑:“查仔細點,是什麼生意,今晚這生意我談了。”

“好,你晚上到場的時候,稍微打扮一下,畢竟要去搶生意,你如果還頂著一張嚇死人不償命的臉,我怕會嚇走客人。”

“嗯。”

晚上八點,一紅夜店。

是梨城消費最高的夜場,沒有之一,一些大牌的明星跟富商必來打卡之地,人均消費在五位數以上,不是一般人可以進出的地方。

唐稚穿著一身休閒裝走了進去,來一紅夜店來玩的人,基本就沒有穿衛衣的。

保安多看了她幾眼,當看到她那張臉時,不由得驚歎。

他在這裡工作十年了,第一次見到這麼美的女人,恍惚間還以為是天女下凡。

唐稚撇了他一眼,低下頭,順手把衛衣的兜帽帶上。

與此同時,酒吧門口的VIP停車場,剛停好車的夜寒,眼尖的掃到剛進去的身影。

他一邊停著車,一邊轉頭看向後座的薄西沉。

“薄爺,我好像看到夫人了,剛進了一紅。”

夜寒很會認人,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更何況是薄西沉親自帶回家的夫人。

翹著二郎腿的薄西沉,一身矜貴打扮,透著凌厲的冷意,彷彿整個夜色因他而變得濃稠,散發著強大的壓迫感。

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一紅是個看臉的地方,她能進?”

夜寒皺眉:“倒也是。”

薄西沉問:“那位外國友人到了嗎?”

夜寒看了一下工作微信,點頭:“已經進去了,確認了他六年前確實包場了天晟酒店,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

“這麼說,那個女人可能是他安排的?”

“不是。”薄西沉眸色越發深沉,冰冷的手指把玩著扳指,情緒冷得讓人看不懂。

夜寒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懂了:“你怎麼這麼確定?”

薄西沉沒有回答,推開車門下了車。

一種直覺。

他雖然意識很模糊,但卻能感受到她的害怕。

所以,她不是。

夜寒有些看不懂了,如此說來,夫人就不是薄爺要找的人。

看來,這個婚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夜店內場。

原以為最高階的會所,會比其他酒吧的人流量少些,但並不是。

世界上的有錢人,遠比想象中的要多。

化了全妝的唐稚,從一進場就成為萬眾矚目的存在,特別她穿著一身黑色衛衣,出眾卻又格格不入,別提有多惹眼了。

坐在貴賓卡座的蕭川,一眼就看到了她。

“這裡。”蕭川拉了下襯衣,修長的身姿站了起來,有些扎眼。

唐稚眯了眯眸,看到一桌子候著的人,腳步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彷彿天塌了也跟她沒關係似的。

蕭川拉著她的胳膊就坐了下來:“我的姑奶奶,你終於來了,這兩天可擔心死我了,你給小寶找的藥在薄家找到了嗎?”

“還沒拿到鑰匙。”

“你身為薄太太,想進自家藥材庫的許可權都沒有麼?”

“新婚當晚,薄西沉就丟下我出差,說好聽點是去工作,明白點不過是嫌棄,你覺得他會把薄家的命門交給我?”

要知道,薄家不僅是梨城首富,還掌握著全國最大最齊全的藥房,稀有藥材應有盡有。

只因薄西沉身體不好,薄老夫人就收集各種名藥,二十多年過去,薄氏藥房也成了炙手可熱的香饃饃。

突然想起了薄西沉的病,不是名貴藥材就能解決的。

“那怎麼辦,咱們小寶等著用藥,不過這個薄西沉也太過分了,都要死的人了,還這麼小氣,好歹你也是名義上的太太,讓你獨守空房,傳出去不是笑話嘛。”

唐稚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我去換身禮服,方案准備好了就去找傑斯,別跟短命鬼一般見識。”

剛進夜店門口的薄西沉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夜寒轉頭,眸光凌厲的看向接待經理,“換香氛了?”

經理惶恐,結結巴巴還沒解釋完。

薄西沉抬了手,攔住,“不是空氣的問題,走吧。”

一紅收到薄西沉要過來的訊息,從內到外都特意打點過,連用的香氛跟裝飾品都小心點過,不能讓薄西覺感到不適。

而薄西沉也能感覺得出來,不是酒店的問題。

倒像是有人在背後說他壞話。

頂級包間內。

一頭金髮的男人,微胖,臉上五官英挺,因長期醉生夢死,顯有幾分虛浮。

面前擺著的酒,全是世界有名的頂級酒水,隨便一杯都是外人消費不起的價格。

可坐在沙發裡的傑斯,卻對面前的酒水,沒有半點興趣,只是反覆看著手錶,確認著時間。

他喝酒有個習慣,就是身邊必須要有個閤眼緣的女生陪著,才有喝酒的興致。

怎麼說了要點一紅最炙手可熱的頭牌,遲遲半天還沒上呢?

與此同時。

唐稚已經換好禮服,去往傑斯的包間。

順利的話,今晚就能找到那個男人了吧。

小寶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