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屋,注視著躺在床上,一絲不掛的女人,我的心裡莫名浮現出一股別樣的情緒。

人都是感官動物,這一點老祖宗說得不假,先前這東西只是一團肉時,我怎麼看怎麼滲人。

可現如今,當那團白花花的肉變成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它的前身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的她,看一眼就讓人心情愉悅。

可惜的是,這麼個絕色佳人,現在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連呼吸都沒有。

我也坐回床上,回想起爺爺的話來。

七天的時間,好像並不漫長,可如果要加上守住一個渾身散發香味的肉蓯,那就有些難度了。

肉蓯,按照二爹的話來說,是一種極其稀缺的寶貝,這東西對於一些成了精的東西來說,是大補之物。

就算是普通人,別說吃上一口肉,哪怕只是聞聞味兒,都能消災解厄。

這也難怪那老鼠精會圖謀不軌了。

更何況這肉蓯都修成了人身,其價值更是無法估量。

我現在擔心的,是除了老鼠精以外,會不會還有其他東西過來。

這麼想著,我就覺得鼻腔裡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兒在撩撥,定睛一看,床上的肉蓯渾身上下居然亮起了一層薄薄的熒光。

看看天色,約莫後半夜一點多了,我起身將破爛不堪的窗戶關上,又找了兩張黃符紙貼在窗戶上。

做完這些,我才小心翼翼地回到床邊,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散發著熒光的女人。

女人的面板呈現出一抹淡淡的溫潤之色,看上去晶瑩剔透。

我吞嚥了一口唾沫,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摸摸,手伸到一半,我有些尷尬地收了回來。

這不是乘人之危麼,我如是想。

窗外靜悄悄地,我起身坐到了女人的身邊,還是沒忍住在女人身上蹭了蹭。

有淡淡的溫熱感,並不似一開始那般冷冰冰了。

一上手,我膽子就大了些,湊到女人的胸前仔細研究起來。

好半晌,我深吸了一口氣,小腹一片火熱,有些口乾舌燥。

我站起身來,看向女人的目光。

女人的眸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睜了開來,裡面沒有瞳孔,只是一片灰白色的瞳仁,我不過盯著看了幾秒,就覺渾身酥軟,手腳都沒了氣力。

面對她,我完全生不起恐懼的感覺,反倒是有一種親近感。

我軟趴趴地來到女人的身邊,坐在了床頭,整個人頭昏腦脹,且整間屋子內的香氣,從始至終都很濃郁。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那些香氣鑽進了我的身體,散至全身,我的血肉,四肢百骸,好像都浸泡在了這股淡淡的,帶著溫潤感覺的香氣裡。

這種感覺讓人沉醉。

不知不覺,我感覺自己睡了過去。

這種感覺有些奇妙,頭腦是清醒的,但身體一動也不能動。

真要形容的話,有些像是鬼壓床。

窗外靜悄悄地,月光透過破爛的窗戶照進了屋子裡,正好照射在女人的身軀之上。

淡淡的熒光退去,女人竟然在月光的照射下,漸漸融化開來。

我有些驚恐地盯著身旁已經融化的女人,不過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她的身體已經完全變成了一攤爛泥。

突然,我覺察到自己的手被什麼東西覆蓋住了。

一回頭,發現變成泥狀的女人開始朝著我的身體覆蓋過來,先是我的手,然後是胸膛,最後,覆蓋住了我的全身。

我想掙扎,可身體一動也不能動。我想叫喊,可完全沒有開口的力氣。

我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混沌的狀態,迷迷糊糊,頭重腳輕,終於,沉沉睡去。

當我再一次睜開眼,天已經大亮了,陽光照射在我的身體上,有些溫暖。

我低頭去看,自己依舊靠在床上,身上衣服都在,昨晚發生的一切,好似一場夢般。

我的身邊,女人的身軀依然赤裸,在陽光照射下,身體內的血管清晰可見,不過現在的她,身上又冒著陣陣寒氣。

我用手輕輕蹭了蹭,一股冰寒之感瞬間侵襲全身。

嚇得我趕緊把手收了回來。

真是奇怪,晚上變得溫暖,白天卻是一片陰寒,這似乎是女人的自我保護方式。

起身下床,我有些奇怪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深吸了一口氣,神清氣爽。

我這輩子都沒感覺到自己這麼有精神過,一握拳,就感覺渾身上下有用不完的牛勁,骨節噼啪作響。

我轉身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難不成是因為昨天晚上的經歷,自己也產生了某種變化?

發現女人那依舊赤裸的身體,我頓覺不妥。

家裡老媽好像有不少舊衣服,要不還是回家給她找幾件來穿一下,總這麼赤身裸體的也不是回事。

反正現在是大白天,也不怕會有那些奇怪的東西過來,而且昨晚放置的黃符也都沒有任何變化,我快去快回就好了。

這麼想著,我起身關門,又給大門上了鎖,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從老屋下來,剛走了沒幾步,我就察覺到身後有東西跟著。

一路下了山,在村頭的拐角處,我假裝低頭繫鞋帶,這才發現身後跟著幾隻圓滾滾的老鼠。

我目光一冷。

顯然,這是昨天晚上被我打跑那隻老鼠派來的眼線。

看來這老鼠依舊賊心不死,是時候想個辦法把那老鼠一網打盡了。

這麼想著,我起身就朝著家裡奔去,在我加快速度的同時,身後跟著的幾隻胖老鼠也都竄了出來,大白天奔襲在滿是碎石的土路上。

這些老鼠每一隻都有家貓大小,圓滾滾的身體隨著奔跑一顫一顫的,看得人頭皮發麻。

剛到家,我就一把關上了大門,直奔爺爺生前的屋子。

我記得老爺子留下來的東西里有一本書,被我放在床墊下面了。

這書老爺子生前就整天當個寶貝似的護著,先前也沒有仔細看,此時回想起來,爺爺或許有他自己的安排。

掀開床墊,一本泛黃的冊子安靜地躺在上面。

“小北迴來了?”

房間外面,老爹的聲音震耳欲聾,我應了一聲,把冊子往胸前一藏,就起身出了屋子。

老爹站在院子裡,手裡提著家裡閣樓上的幾塊臘肉,似乎是要拿去燉。

原本沒什麼頭緒的我,在瞧見老爹手中的臘肉時,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