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晌午的時候,青龍臺終於輪到了陸垂空。

讓他意外的是看客雖比不上夏七桃和江多魚那麼誇張,卻也是不少了。

情有可原,昨天他跟夏七桃針鋒相對的事件已經流出多個版本,誇張的有說陸垂空用雷法過去抓人家小兔子,後來何時了出面才把事情壓下來。

就離譜!

陸垂空要是知道這些傳言,估計得恨的咬牙切齒。

老子就想裝小透明低調些都不行?

事實上就像何時了曾經說的那樣。

陸家的男人,好像都是風波命。

要麼歸隱,要麼就是最靚的仔。

你不去找事,事真來找你。

陸垂空對上的,是真仙觀高徒張存山,他算是少有不吃瓜的年輕逆羅。

因為雷法。

他得知陸垂空掌握雷法後大為不解,搞不懂一個外人從哪學來的?

所以他要確定。

假的倒也罷了,如果是真,那就是偷的,有義務把真仙觀的東西拿回來。

所以張存山對陸垂空有明顯敵意,不光是作為對手。

進入場地後,陸垂空也感覺到了這股敵意。

沒道理啊。

自己進城後直奔教育部,然後就來白瀑寺後山了,除了夏七桃外,發誓沒惹任何人。

難道是因為我長得比他帥?

大有可能!

聽說城裡人嫉妒心攀比心特別強,還是注意點為好。

“我想你能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

“啊?”

“不要執迷不悟,逆羅可以對術有追求,但要取之有道。”

“啊??”

“如果你幡然醒悟,未來的路會更好走。”

“啊???”

“休要裝瘋賣傻,你做過什麼你自己清楚。”

“不是哥們兒,你是在搞某種行為藝術麼?名字叫腦補的批判家?說的都哪跟哪啊。”

陸垂空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說話雲裡霧裡的還不著邊際,弄得像自己做了啥傷天害理的事一樣。

真要說一件,也就是小時候往村長家裡那口井撒尿了,事後村長還說甜呢。

“就看你嘴硬到幾時!”張存山一副要替天行道的表情,掐訣起咒。

真仙觀拿手絕活,金光神咒。

張存山體表覆蓋金光,在陽光的照耀下十分神聖又莊重,一看就是正面人物。

要說這金光神咒的大名確實如雷貫耳,普通人上網也能學會咒言和印訣。

但照貓畫虎只能自娛自樂,不走大小周天不開炁海不通氣穴,都是白扯。

再看陸垂空,他也沒客氣,同樣掐訣起咒,同樣是金光閃閃,雙方卻有不同。

張存山的金光很純粹很通透,而陸垂空的有些斑斕,就像是覆了層琉璃,看著更有質感,不過表面上是看不出誰強誰弱,都跟大瓦數電燈泡似的。

而陸垂空這一手祭出來,看臺上下陣陣驚呼。

“喵了個咪的!他還會金光咒?”

“怕不是真仙觀在逃的弟子吧!”

“看準了再說,他們掐的印訣都不一樣,金光質感也不一樣,肯定不是同一種功法啊。”

“那能是啥?看著就是金光咒啊。”

“話別說的那麼絕對,火神觀聽過沒?就那個弟子極少又相當低調的門派,他們有個絕學叫三臺靈光神訣。”

“沒錯,就是三臺靈光,這次有火神觀的嫡傳弟子來產選,可惜他在白虎臺那頭,等結束了高低問問他!”

年輕逆羅們你一言我一語。

剛巧觀戰的那些勢力大佬們臉色可就不一樣了。

雷法+三臺靈光?

這個組合有點熟悉。

且再瞧瞧。

場內。

張存山臉都綠了,他痛心疾首道:“你不光偷了我真仙觀的東西,連火神觀都有?”

此話一出,陸垂空臉色也變了,他終於知道這貨之前是啥意思。

“放你媽了個屁!老子這是家傳,光明正大不偷不搶,你真仙觀門衝哪開老子都不知道,偷什麼偷?”

但張存山彷彿認定了般,指著陸垂空沉聲呵斥,“如此看來,是你父親所為,然後傳給了你,照這麼說你罪孽倒沒那麼深重。”

聲音不小,看臺上都能聽到。

這句話針對的不止是陸垂空,連他爹都給罵了。

話沒有說的太直白,但意思大家都懂。

你爸是個賊,你是賊的兒子,你所得到的東西都是偷來的,還自以為光明正大。

畢竟真仙觀在逆羅界地位崇高,再加上陸垂空的路數確實很玄乎讓人摸不透,一來二去不少人被帶了節奏,覺得張存山說的確實有道理。

自古以來,有無數領域中的無數絕學都化為塵埃,不復於世,有兩個原因。

做師父的要麼留一手。

要麼是寧願爛手裡也不傳外人的門戶之見。

談不上對錯,都是經過思考後的選擇,誰也別道德綁架。

逆羅界更是如此,各方絕學都屬逆鱗,幾乎不會傳給外人,大家都藏著掖著,授法時候對傳承者要經過許多考驗方可傳授功法。

如果只有一家,或許還有些別的可能,但兩大勢力的秘法都會,實在很難說得通。

遠處,夏七桃坐在樹杈上默默觀察著一切。

之前陸垂空看她對戰的時候早就被察覺到了,所以她也想來看看這死魚眼的能耐有多大,卻沒料到出現這一幕。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事實如何在當下無需解釋。

你要做的是先讓對方閉嘴,有些人只認拳頭不認理。

陸垂空沉默著,緩緩撥出氣息,看樣子好像是預設了。

但觀察仔細的人發現,他身上金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發凝練,他是在調整到最好的狀態!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脾氣,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命格。

陸垂空,即將十八週歲。

甲戌年庚午月戊寅日壬子時。

八字純陽山頭火。

一土三木,三天權一修羅,無水無金,本就有缺陷。

外加胎緣是一火一仙,單說脾氣,可想而知這山頭火燒的有多旺。

平常得過且過,當個樂子人開心快樂每一天,要真被他記上仇?吃飯睡覺拉粑粑都會不間斷想著怎麼去報復。

惹吧,一惹一個不吱聲。

眼前這不就是明顯的例子。

首次見面,成功調動起陸垂空的怒氣,滿格怒氣。

巧合的是青龍臺裁判是何時了,他知曉真相如何,卻也沒有開口幫陸垂空說些什麼。

“四大爺。”

陸垂空抬起頭看向何時了,指了指對面的張存山。

“之前籤的條款沒仔細看,我想知道對決中的死傷是正常的吧?”

“儘量點到為止,但條款中確實寫明瞭生死各安天命。”

轟!!!

話音未落,陸垂空爆衝而去,臉上獰笑著殺意毫不掩飾。

就等你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