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週,翀心接到蘇瑞好幾個電話。蘇瑞,就是在球館第一個過來打招呼的那位。

“出不來,這周外出的條兒用完了。”

“集訓中。”

約了幾次,翀心都各種理由出不來。

這天傍晚,又接到電話,翀心還沒開口,蘇瑞口氣不耐,“別吊了,我們在你們學校門口。”電話掛了。

過了好一會兒,見翀心出來走向大門,還穿著迷彩作訓服,

她跟門口大兵交流了會兒,確實不讓通行。

翀心就坐在他們看得見的門口臺階上,摘下帽子邊扇著風邊接通了電話,這次是她不待蘇瑞開口,比他還不耐,“誰吊你了,你看看是出不來,我們這個破學校快拆了,最後的瘋狂。”

卻不想那頭開口的是鹿臺,有些笑意,“行,我進去,你們在哪棟樓。”

“東四操場。”掛了。

她們出不去,鹿臺想進來還是有辦法的。

鹿臺大搖大擺開著車進來的,直接停在東四操場上坡那兒。

她們在爬杆兒的沙坑那兒,一些孩子嘻嘻哈哈嘰嘰喳喳,熱鬧得很。

會玩兒,

一根長繩系在高高的槓兒上,男孩兒女孩兒排隊爬上圍牆,抓住長繩蕩下來,看誰能借此跳進沙坑最遠處。

看見翀心一夥坐在乒乓球檯上時而起鬨歡呼,

子牛在圍牆上排隊的隊伍裡。

鹿臺下車,靠著車門瞧著。

輪到子牛了,她肯定已經玩幾輪了,忒熟練,抓住蕩過來的長繩腳下用力一蹬,飛出去好高哦,底下、圍牆上的孩子們都一聲驚呼,“子牛!”翀心他們全起了身跑過去,子牛跳下來了,但沒站穩,摔了個大屁兜!

鹿臺也站起了身往那邊眺,

見那頭圍一團的人一時都沒起身,

人真摔傷了?

這邊,

“子牛?”

子牛坐在沙坑裡,一時又定住,翀心就算曉得她常這樣,但是怕她摔傷還是喊她,

“子牛?”翀心環著她輕輕聳聳,

子牛像回了神,突然傻笑,“飛的感覺真好。”

翀心舒口氣,上下看她,“嚇死我了,摔著沒,”

子牛這才扶著腰齜牙,“老孃的屁股。”見她又活潑起來,全笑起來,七手八腳把她扶起來,子牛直搖頭,“沒事,沙子墊著呢。”

翀心收了手,多得是人給子牛拍身上的沙子,她接起了電話,故作驚訝,“你們真進來了?”

翀心走在前頭,子牛跟後頭,她還撐著自己的腰,爬坡上來。

翀心笑,“不愧鹿爺,還是你牛,想進就進。”

鹿臺微笑,朝她輕一抬手算打過招呼,視線就看向她後頭,“沒摔著吧。”

翀心回頭,“沒事,她毛猴子慣了。”

子牛就在幾步外站住,一手還撐著腰,另一手取下帽子扇著風。

鹿臺收回視線,站在半坡上把他們學校也算能看個盡半,“你們學校要拆了?”

“是呀,破學校。”

像也沒什麼話說下去,蘇瑞笑著接話,“一起出去吃個飯吧。”

翀心回頭看子牛,“行嗎,”

都看她。

子牛一點頭。

蘇瑞拉開了後車門,翀心子牛上車,鹿臺坐上副駕。

開車了,多半是蘇瑞和翀心說話,還是說約球,

翀心苦笑,“這段時間真出不去,再說我們這邊也有比賽。”

“什麼比賽,”鹿臺開口問,視線卻是透過後視鏡看後方子牛,子牛一直看著車窗外,基本不怎麼說話。

女孩兒脫了軍帽後就把一直別在T恤領口的小夾子又別住劉海,黑白分明的眼眸,白皙的臉頰,特別清純。

“系統內各類球賽,籃球,足球,乒乓,羽毛球,我們這個破學校都是最後一次參賽了,還不是想最後一把都搞得光彩些,”翀心扭頭看子牛,“最有把握的就是羽毛球了,我們學校報了單打和混雙,那個男孩子也挺厲害,不過子牛和他第一次配對,得磨合,天天練球確實也沒時間。”

開車的蘇瑞看一眼鹿臺,“那不正好,我們就當陪練了。”

翀心笑,“那可不敢,”又正色,“確實出不來,不是什麼找法子不找法子,再怎麼說對這個破學校也有點感情吧,最後這點規矩還是得守。”

鹿臺不說話了,就又看了後視鏡裡的子牛一眼,也看向車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