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枝緩緩的眨了眨眼睛。

不太對。

祁宗權不該出現在這裡。

她呆呆的沒有反應,可這般模樣落入祁宗權眼中,卻是最好的興奮劑。

嬌弱的小花被暴風雨吹打成這般凋零可憐的模樣,只要輕輕一捻,便能被揉捏出豔色汁液。

悽慘卻又只能順從於強力。

雨水冰冷,可此時的祁宗權只覺得渾身發熱。

滾燙熱意洶湧澎湃,手背上青筋暴起,隱隱透著幾分欲色。

他彎下腰來,抓住了宋枝枝的肩膀。

很用力,像是要將她的肩骨捏碎,將它碾碎成可憐無助的形狀。

雨聲很大,可他卻能清楚的聽見自己粗重急促的呼吸聲。

那雙漆黑的眸子裡閃爍著滲人的惡意,濃重的陰影將宋枝枝包圍,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逼仄。

宋枝枝在暴動的氣息中回過神來,漂亮的瞳眸中盛著幾分驚訝。

並無祁宗權預想中的那般恐懼,那雙漂亮到極致的眸子中只有淺淺的疑惑。

朦朧的霧氣在其上氤氳著一片水光,讓祁宗權分不清這是雨水還是其他。

烏雲墜墜,重重壓下,他的呼吸越發粗重。

“宋枝枝。”

他念著她的名字,一字一頓,帶著極深的執念,像是要將這三個字分別拆開吞嚥下肚。

宋枝枝仰著小臉,長睫上掛著的雨滴隨著輕顫而落下,愈顯脆弱。

“祁先生。”

她輕拍著他那扣住自己肩膀用了力的大手。

霧氣朦朧之間,似有瑩瑩白光。

“大雨很快就會停了。”

輕軟的聲音在祁宗權耳邊響起,如同一抹清泉,緩緩注入他乾涸的荒蕪之地。

“不要害怕。”

她在安慰他。

安慰他不要害怕這黑墜的天空,不要害怕這劃破天空的閃電。

不要害怕……

記憶倏地襲來,帶血的砍刀彷彿逼近鼻間。

他又要陷入恐懼的陰影。

“我會陪在你身邊。”

乖巧甜軟,剎那間揮退黑暗,將他從陰影中拉了出來。

祁宗權緩緩眨了一下眼睛。

時間好像變慢了。

就連雨水傾灑而下的速度都變慢了。

祁宗權看著眼前被雨淋溼的宋枝枝。

狼狽不堪,如同暴風雨中被吹散的嬌花,暴露出脆弱的花蕊。

可那雙眼睛,那雙氤氳著水霧的眼睛,明亮堅韌,彷彿在訴說這兇猛的暴風雨不過如此。

他突然失了力氣,大手緩緩垂下。

那白嫩的肩頭便暴露在他眼中。

他剛才用了很大的力氣,以至於那白皙的肌膚上被刺眼的紅印霸佔。

觸目驚心的紅痕像是在控訴他的暴行,可偏偏欺人的雨水砸在她肩頭也點綴了些許緋紅。

嬌嫩的肌膚竟是連雨水都能欺凌,實在是可憐。

祁宗權睫羽一顫,垂在一側的大手指尖微動。

“抱歉。”

他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幾分剋制的壓抑。

宋枝枝輕輕搖頭,見他狀態好一些了,才小聲開口。

“我們回營地?”

祁宗權低低應了一聲“嗯”,彎腰將宋枝枝抱了起來。

他表情平靜,好像剛才那個癲狂到幾乎要將宋枝枝毀滅的瘋子不是他一般。

大雨依然在肆虐,前方的路並不清晰,危險好像就懸在他們頭頂,隨時都可能降落。

祁宗權將宋枝枝抱回到了帳篷裡。

宋枝枝不出意外的發燒了,整個人暈乎乎的躺在帳篷裡,眼裡似有淚花閃爍。

外面的雨聲小了些,沒過多久,大雨也停了。

節目組的人也準時到達,隨行醫生給宋枝枝餵了退燒藥便離開了。

在雨停後沒多久,宋離和江景松也回來了。

兩人看上去都有些狼狽,特別是江景松,身上的衣服都被劃了兩道口子,想來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江景松一回到營地便將自己關進了帳篷裡,過了足足一個小時才走了出來。

正在燒火的宋離看了他一眼,嗤笑一聲。

“死潔癖。”

江景松並不在意宋離的吐槽,而是問道:“宋枝枝呢?”

“發燒了,在睡覺。”宋離將柴扔進火堆,聲音冰冷,“蠢。”

江景松溫和一笑,坐到了宋離的對面。

“祁宗權在照顧她?”

“嗯。”宋離淡淡應了一聲,似乎對此並不關心。

江景松觀察了她兩秒,突然問道:

“你不好奇他們發生了什麼?”

宋離抬眸看向江景松,眼神微眯,打量著他。

“江醫生,你若是好奇自己去問他。”

“何必拿我當槍使?”

說到這裡,她竟是笑了起來。

“就算要拿我當槍,也得付出一點代價吧?”

江景松輕笑出聲。

“你和傳聞中不一樣。”

宋離不置可否。

江景松也不介意,在火堆前坐了一會,這才起身。

“我去看看。”

宋離看著他的背影,嗤笑出聲。

“裝模作樣。”

她手裡握著溼潤的木柴,表情陰沉。

她和江景松在尋找宋枝枝的路上被倒下來的樹幹砸中。

沒想到江景松這人也夠狠,竟然想讓她斷腿自救。

所幸她力氣夠大,將倒下來的樹幹推倒,不然這會小腿估計被江景松廢了。

這人……簡直是瘋子。

——

豪華帳篷裡,吃了退燒藥的宋枝枝陷入了熟睡中。

臉蛋因為發燒而顯得紅撲撲的,多了幾分嬌憨之態。

祁宗權在旁邊守著,時不時就要給她用體溫槍量一下體溫。

“您的體溫是三十七點五度。”

伴隨著機械的女聲響起,江景松走進了帳篷。

祁宗權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江景松的到來,他絲毫不客氣開口。

“江醫生不請自來,有事?”

江景松將袖子微微挽起,露出隱隱可見肌肉線條的手臂來。

“祁爺,我再怎麼說也是個醫生。”

“宋枝枝生了病,我自然要來看看。”

祁宗權眼神微閃,語氣隱隱帶刺。

“節目組的醫生已經看過了。”

“只要退燒了就沒事。”

此時的江景松已經走到了宋枝枝旁邊,恰好這時宋枝枝覺得有些熱,便將胳膊伸出了被子外。

於是那肩頭的紅痕便猝不及防的落入江景松眼中。

被子裡的熱意將那瑩白的肌膚悶成了淺粉,與那觸目驚心的紅痕構成了一副驚豔絕倫的凌虐之畫。

在江景松那溫和的表面劃開了一道口子,讓他只能匆匆移開視線,不敢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