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許突然將臉頰臉色的頭髮撩起來,摘下了耳朵上的藍芽耳機。

她眼神清澈,慢條斯理地詢問一句,“不好意思柳小姐,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到。”

“害,沒什麼。”柳菸嘴角動了動,她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著盛知許,“你不用送了,今晚我會幫你盯著意澤不讓他多喝的,保準安全到家。”

盛知許臉上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她眼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謝謝柳小姐了,你順便幫我連他的衣服也洗了吧!他應酬完以後的衣服要當晚就洗,今天王姨正好放假了。”

盛知許說完掉頭往回走,她的臉色在轉身的一瞬間陰沉如墨。

自己的老公還要情敵盯著,盛知許,你活的可真失敗啊!

柳煙看著盛知許離開的背影,她眼眶發紅,指甲嵌進了手心裡。

三年不見,盛知許脾氣見長不少啊!當她是洗衣服的下人!真當自己是豪門大戶的闊太太了嗎!

柳煙下樓以後直接開自己的車走了。

枉費她重新回來又買了一個水果籃,要不是醫院的護士和他說意澤壓根沒有帶水果籃進來,她還真就以為意澤會聽她的話。

沒有果籃怎麼能氣到盛知許呢!

意澤辦公室。

意澤坐在老闆椅子上閉目養神,他耳邊迴響的是奶奶在病房裡的那句話。

如果盛知許不開心了,那他就少了百分之一的股份。

他拿不到這百分之一的股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這百分之一的股份不能落在意家另外兩個少爺手裡。

大少意廷,他的親哥哥,唯利是圖,根本不會念及兄弟情分,從小就心狠手辣,恨不得把每一個意家的競爭者都斬草除根。

三少意白,他的母親是自己的繼母張雪,本就不是一家人。

過去的二十多年這群意家的人是怎麼欺辱他,欺辱他的母親,把他母親逼上絕路,他記得一清二楚。

張秘書敲了敲門進來了,他進門之後,立刻先關上了門,小聲彙報他調查到的結果,“意律,查出來了,穆姨受到張雪的指使。”

“好,先不要打草驚蛇,去調查調查老太太身邊的其他人。”意澤捏了捏眉心,他那張冷峻的臉龐此時此刻格外滄桑。

張雪能指使這個女人為難盛知許,也許她早就在暗中對奶奶做了什麼。

屋漏偏逢連夜雨,家裡的事情太多。

助理敲了敲門,探進頭來,“意律,銘心集團的王秘書來了,關於星辰計劃那個案子你還記得嗎?”

“我馬上下去。”意澤起身戴上了自己的手錶,準備下樓。

銘心集團總裁祝勵銘專程派自己的貼身秘書從京城到雲州找他代理,尹向南去哪兒了?尹向南不一直都是銘心集團的人嗎?

下了樓,諾達的接待室裡,王秘書一個人,見意澤走過來,他立刻起身迎接,主動握手。

“辛苦了,大老遠飛一趟。”意澤立刻把自己的手附了上去。

王秘書禮貌性地笑了笑,“為了意律的能力買單,不虧超值。”

尹向南雖然也很出名,但他最常接的是名事和刑事,意澤在處理金融案件上更勝一籌。

“王秘書,還是得問一下尹向南律師不接這個案子了嗎?主要是競業協議,同行嗎,誰能給祝總打贏官司都是好事。”意澤坐下來翹著二郎腿,慵懶地倚靠在沙發上,整個人不怒自威。

他是一個律師,更喜歡醜話說在前頭,先小人後君子。

王秘書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害,這個您放心,祝太太工作上也有點小麻煩,我們祝總心疼老婆,讓尹律師全職忙太太的事情去了。”

張秘書在意澤身邊看著意澤,他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人和人差別太大了,意澤對待盛知許,就像對待陌生人一樣。

當然,在錢這一方面,他沒有虧待過盛知許。

但兩個人畢竟是夫妻,也不能只說物質。

意澤看到張秘書的表情,他墨瞳裡一道寒光迅速射過去。

盛知許在奶奶那裡呆了半天,傍晚的時候已經回到文旅工作室了,那天去山上採風寫的稿子她還需要最後過目一次。

整個工作室分成了兩個大組,盛知許的組負責宣傳雲岡文化,她最近接手的專案是在研究主持開鑿雲岡石窟的僧人高僧曇耀的生平。

穿著一件純白色襯衫的小姑娘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小盛姐,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你身體好些了嗎?”

盛知許從辦公桌掏出自己的工牌——實習生,盛知許。

“我沒什麼大事,趕緊回來上班,要不然實習可沒辦法轉正了。”

她來這個文旅工作室工作,還是當初大學時候的一個老師給她介紹的。

盛知許本來就學的雲岡學,還有翻譯基礎,很適合這份工作。

“你沒事就好啊,我當時回來看新聞,我都嚇死了,早知道不應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那裡。”付琳琳現在想起來也滿是懊悔。

盛知許可是意家二少的妻子,要是真出了事,她賠上一條命都是輕的。

盛知許微微一笑,“你們也沒想到嘛,對了琳琳,你看一下我標註出來的地方,這個詞我覺得要按照音節順序分開。”

“Sengqihu不是Sengqihu,這樣的,因為中文是……”

稽核校對工作看起來簡單,實際上費心費神,盛知許訂正完已經七點多了。

她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正想著今晚去哪個酒店對付一晚上。

反正意澤家她是不回去的,奶奶問起來她就說她在加班。

“小盛姐還沒走啊!”一個穿著藍襯衫的男人走了過來,懷裡抱著一堆檔案材料。

盛知許立刻起身,幫他分擔了一半材料,“沒呢!不著急,你有事你先下班吧!有什麼活兒可以交給我。”

她來這裡工作了兩天,可不得好好表現表現,爭取留下來。

也不能給老師丟面子。

“我呀,還真有一個忙需要你幫,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個地方。”男人單手撐在桌上,另一隻手指著紙上的標紅處。

落地窗外,意澤坐在車裡,臉色陰沉,眸中波濤洶湧,好像即將到來一場暴風雨一般。

張秘書小心翼翼地看著後視鏡中的意澤,“意律,還進去嗎?”

本來意澤受到王秘書的啟發要來看看夫人幹什麼,這下好了,看到夫人和男同事交談甚歡……

意澤眯著眼睛扯了扯領帶,他莫名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