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芝加哥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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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彌,等我到了之後給你偷拍師兄的型男照片,到時候就和其他的禮物一起寄給你。”路明非站在芝加哥火車站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用N96給夏彌發QQ。
夏彌的頭像是一隻輕鬆熊,她秒回:“謝謝路師兄,師兄最好啦!”
路明非嘿嘿傻笑,右手拎著用很粗的尼龍繩捆在一起的兩個巨大旅行箱,箱子裡除了衣服和書,還有一床十二孔棉被、兩個枕頭和叔叔嬸嬸一起醃的幹蘿蔔條,風靡世界的老乾媽也被塞進了箱子的縫隙漂洋過海成了美國人口中的洋玩意兒。七宗罪還是背在他背上的登山包裡,一口壓力鍋就扣在匣子上,把包頂起來很大一塊。
想來如果青銅與火之王知道他們鑄造的青銅煉獄七宗罪被這麼隨意地和人類用來壓豬蹄的壓力鍋疊在一起裝在同一個容器裡,肯定會在豎起戰旗跨越荒原之前先忍不住用壓力鍋砸死路明非吧。
說起來七宗罪差點沒能帶上美聯航,還是諾瑪幫路明非申請了VIP通道,升了頭等艙才帶來了芝加哥。
“諾瑪說有新生會和我同行,也不知道會是哪位。”路明非站在芝加哥火車站大門外等著,心想要是對方舉的牌子上面寫的是阿拉伯語或者拉丁語,那自己也只有望洋興嘆了。
諾瑪發來簡訊,說CC1000次快車已經等候在月臺了,只等尊貴的S級路明非踏上這用以出征卡塞爾的戰艦,它便立刻像是銀色的中庭之蛇呼嘯著駛過礦山駛入山谷。
但路明非忽然看到了Subway門口的可樂機,腦子裡閃爍過夏彌抬起在陽光中的長腿,每一根線條都青春而流暢,每一寸肌膚都溫潤如玉。他輕笑,心想師兄真是好眼光,師妹可是妖精級別的軟妹子,cos涼宮春日的時候簡直就是宅男之神。
這時候有人在他的眼前站定了,是一個金髮的女孩,個頭不高卻美得驚心動魄,肌膚白得發冷。
相比路明非大包小包,零看上去一身輕鬆,她看了一眼路明非手中比兩個她疊起來體積還大些的行李箱,冰山般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恐和疑惑:“你......沒有使用學校提供的行李託運服務嗎?”
“什麼?有這種服務?”路明非戰術後仰,他被驚得牙花子有點疼,想他路明非S級也做過了學生會主席也當過了,什麼時候享受過學校的這種待遇?
“血統評定為A級以上的新生和A級以上並當學年掛科不超過三門的本科生,都能享受到行李託運的服務。”諾瑪的簡訊發了進來。
路明非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醬紫啊,原來是因為我每學期掛科太多的原因啊,那我就理解了......個屁啊!那憑什麼我作為新生,而且是S級新生沒有這種貴族般的待遇?
“學院已經有四十年沒有出現過新的S級了,上一個S級在校讀書的時候交通還沒有現在這麼發達,我們通常不會提供任何附加服務,而路明非你作為四十年來的第一個S級,其實是沒有錄入附加服務系統的,這算是學校工作的失職。”諾瑪就好像路明非肚子裡的蛔蟲。
“我在檔案上了解過你了,路明非,我是零,是你的同行者。”零說,她猶豫了一下,伸出一隻手掌來,手掌微微下垂,像是皇女恩賜給騎士以吻手禮的機會,但路明非知道她其實只是想握個手,於是也伸出右手來:“零同學是俄羅斯人吧?”
“嗯。”零迅速抽回手掌,在路明非身邊站好,站得筆直,就是矮了點。
零是一個冰山般的美人。
路明非抑制住自己莫名有些躁動的吐槽之心,繼續等候在原地,因為諾瑪給他發了簡訊說還有一位教授和新生沒到,讓他們再等一下。
這時候手機響起來,居然是夏彌在給他打電話。
“莫西莫西?”路明非接起電話的時候聲音都輕快了些,他在想小師妹對師兄的愛果然是深沉又靦腆啊,分明早就給了她楚子航的QQ號和手機號,可這會兒還是想透過他路師兄來獲取楚子航的情報。
“師兄師兄,往左邊看往左邊看,驚喜哦!”夏彌的聲音從手機裡響起,但又好像就在身邊,很快兩個聲音就重疊在一起,路明非愕然抬頭,赫然看到穿著吊帶小背心配熱褲運動鞋的夏彌小師妹挽著一個風騷帥老頭的手臂向這邊過來。
“什麼情況?師妹你不應該在這裡才對吧?”路明非一臉震驚,這個時候在芝加哥火車站看到夏彌,簡直就像劉皇叔在三英戰呂布的時候就遇見了諸葛亮一樣匪夷所思啊,而且你身為小龍女為什麼會和屠龍社團的扛把子在一起啊喂!劇情的展開方式有點不對勁啊師妹!
“夏彌同學已經透過了3E考試,按照校規,她當然可以申請提前一年入讀卡塞爾!”穿Burberry訂製款的條紋西裝、拎Globe-Trotter箱包的老紳士向路明非和零行脫帽禮,他的胸口插著一支深紅色的玫瑰。
“我是學校的校長昂熱,很高興在這裡見到你們,明非,零。”昂熱自然地把自己的手臂從夏彌的懷裡抽出來,然後接過路明非手裡用尼龍繩捆起來的巨大行李箱,果然是很有風度的英倫紳士。
“師兄果然是擅長拈花惹草的主兒!才幾天不見就勾搭上俄羅斯的小妖精啦!”夏彌蹦蹦跳跳湊到路明非耳邊小聲說,路明非啞口無言心說師妹啊師妹,你湊這麼近很容易被人誤會的你知道嗎,看看你看看你,我倆都要抵胸相撼啦師妹!
他沒由來想到楚子航提著村雨滿身君焰點燃黃金瞳死死看著自己,喉結滾動著嚥了咽口水,一個後跳和夏彌拉開了距離。
“師妹!我們是清白的!”路明非沒頭沒腦地說。
“年輕真好啊......”校長提起幾十公斤重的行李箱好像完全沒有負擔,反而一臉回憶青春歲月的美好表情。
“我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還在劍橋讀書,那時候我和我的朋友們會裝作熱愛文學,我時常會帶著一本《堂吉訶德》,我們一起聚集在聖瑪麗大教堂裡,期待著誰能引起神學院那些喜歡穿修女服的女孩的注意,有時候從康河上吹來的風會掀起女孩們的裙襬,露出纖細白皙的小腿。”校長說著吹了個口哨,老傢伙的眼睛裡好像又閃爍著年少時候面對女孩們的嚮往,但這嚮往很快被某種名為仇恨的火焰所吞沒。
他雖然還是在笑,但溫和的麵皮下分明藏著刀劍般鋒利的怒火。
那怒火已經燃燒了一百年,一直到某個種族的傾覆才會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