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村裡只有一條河，水流離知青院不遠。

看著河水，林瑤就想起原書的內容了，她下定決心一定要離小河遠一點，就算是洗衣服也得跟著其他女知青一起才行。

路上的村民不多，只有零散的幾人，雖然林瑤不喜歡搭話，但耐不住別人開口問呀。

村民們大多數都在地裡幹活，只有年齡還小的孩子和實在幹不動的老人才休息，當然也有家裡受寵的人也不掙工分，人家家裡樂意，外人可沒資格說什麼。

趙冬兒家裡就是這樣的，她是趙家的老么，也是唯一的女孩，她上面有四個哥哥，今年才十五歲，基本沒有下過一次地。

剛剛林瑤路過趙家的時候，在院子裡沒事做的趙冬兒正好看見了她。一個不認識的女孩，趙冬兒猜測可能是知青，反正無聊，所以趙冬兒興沖沖的出來跟林瑤打招呼。“你是新來的知青嗎？你準備去哪呀？我叫趙冬兒，你呢？”

趙冬兒太熱情了，林瑤還沒出聲呢，就被一堆話給砸了過來。

林瑤是看著趙冬兒從房子裡跑出來的，知道她是疙瘩村的，所以停下腳步回答了兩句，“我叫林瑤，是新來的知青，我去大隊長家有事。”

“你是林瑤？”趙冬兒睜大了雙眼，圍繞著林瑤轉了一圈，“原來你就是林瑤呀！怎麼看起來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呢？”

“他們說的那樣？”林瑤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說是像根竹竿一樣的人。”趙冬兒直接說道，“你看起來跟我們沒差，怎麼身體那麼虛呀！才掙兩個工分第二天就起不來了，比小孩還不如，我大侄子第一天去上工都掙了三公分呢。”

林瑤的心被插了一刀，他們？完了完了，她的一世英名全沒了……

“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林瑤抱著僥倖心理的問道。

“你應該要問有多少人不知道。”趙冬兒吐槽了一句接著回答，“村裡的男女老少，包括村裡的狗和雞應該全知道了，這件事在我們村傳開了，你是第一個掙這點工分還生病的人。”

感覺腦袋被雷劈了，林瑤生無可唸的望著趙冬兒，她能撞牆不？

看著林瑤的表情，趙冬兒連忙出聲安慰了兩句，“你放心，等有其他八卦的時候，大傢伙就不會討論你這事了！”

謝謝，完全沒有被安慰到。林瑤心裡默唸道。

趙冬兒感受到林瑤的情緒，趕緊再次說道，“嗯…就算沒有新八卦，最多半年，大傢伙也會忘了這件事的。”

謝謝啊你，越安慰越想撞牆！

“好啦好啦，你不是要去大隊長家嘛，我帶你去吧！”趙冬兒生硬的轉移話題。

“哎～”林瑤嘆了一口氣，傳都傳遍了，她還能怎麼辦？順著趙冬兒的話回答道，“這樣太麻煩你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害呀，不麻煩、不麻煩。”趙冬兒笑嘻嘻的挽住林瑤空著的那條胳膊，“反正我現在也沒有事，正好跟你一起去看看，我跟你講，大隊長的媳婦是我堂姑…”

趙冬兒比較八卦，走一路說一路，林瑤只好認真的聽著，還時不時附和兩句。

聽了一路王家老太磋磨兒媳婦、劉家老么不孝順、喬家老二的女兒要餓死了、錢家的大兒媳婦天天跟鄰居吵架……

還是誰誰誰是極品、誰長得漂亮等等，林瑤聽了一腦袋八卦，還挺有意思的。不過她才來村子幾天，八卦她是記著了，但和人對不上號。

秦家在秦老太太死前就分家了，秦老頭跟著老大秦大軍生活，現在生著病，一天到晚都是窩在家裡的。

“阿公，我姑去哪了？”秦家的大門是敞開的，所以趙冬兒直接拉著林瑤走了進去，正好在院子裡看見秦老頭。

“去後山摘野菜了。”秦老頭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說道，他們秦家人多工分當然也多，大隊長每個月還有補助，所以趙冬兒的堂姑不用去上工。“你旁邊這個丫頭是誰？”

“是我們村新來的知青，阿公，先不跟你聊了，我帶林瑤去找堂姑。”說完趙冬兒拉著林瑤往外走。

林瑤打了個招呼就被趙冬兒拽走了。

“我們村的後山出現過野豬，你以後千萬不能往裡面走，最好也不要一個人去後天，你要去摘野菜、撿柴的時候，記得來叫我一起。”趙冬兒叮囑道，好不容易有個有耐心願意一直聽她說話的人，趙冬兒可珍惜了。

“好。”林瑤點了點頭，“但我以後還要上工，去後山摘野菜的時間應該不多。”

“哦…”趙冬兒嘟了嘟嘴，但她也知道上工是重要的事，也沒說這個話題。趙冬兒的嘴閒不下來，又跟林瑤聊著後山的野菜東邊多、那種野菜好吃、西邊有顆野杏子樹……

走到山腳，沿著小路在山腳邊繞了一下，趙冬兒就看見趙月紅，她連忙拉著林瑤跑到趙月紅身邊，“姑！”

“咦，冬兒你怎麼來了？你一般不是不喜歡來後山嘛。”趙月紅直起腰，笑盈盈的看著趙冬兒，“這是…”

“我陪我朋友專門來找你的。”趙冬兒笑嘻嘻的回，扭頭對趙月紅旁邊的女人打招呼，“劉嬸好。”

“哎。”劉桃是趙月紅的鄰居，也是村支書的媳婦，今天她跟趙月紅約著一起來後山的，劉桃笑著問道，“沒見過耶，冬兒你朋友是新來的知青吧？來找月紅幹什麼？”

“嘿嘿，劉嬸真聰明。”趙冬兒笑了笑，“新知青林瑤。”

“瑤瑤，這就是我姑。旁邊的劉嬸就住在我姑的隔壁。”

“趙姨、劉嬸好。”林瑤禮貌的跟兩人打招呼。

“林瑤？這名字好熟悉…”劉嬸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頭，想了兩秒，突然拍了下大腿，“就是那個掙兩工分結果還生病的那個對不？原來你就是林瑤呀！”

好事不出名，壞事傳千里…

“哈哈…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我…”林瑤有些尷尬。

“你身體也太弱了吧。”劉桃感嘆了一句，“哎對了，你來找月紅幹嘛喲？”

“聽老知青說趙姨家有縫紉機，我帶的衣服不多，所以我想麻煩趙姨幫幫忙。”林瑤說。

“行呀，等會你跟我回家正好量量尺寸。”趙月紅爽快的說，他們村的知青除了幹活不行，麻煩人幫忙的時候還是挺懂事的，所以她也高興。

“別等會了，反正姑你籃子都裝這麼多野菜了，乾脆現在就回家吧。”山上蚊蟲多，趙冬兒不喜歡在山裡多待。

趙月紅伸手戳了戳趙冬兒的額頭，“你眼睛長哪去了？野菜才墊了個底底，離裝滿還早嘞。”

“哎呀，姑姑～”趙冬兒走上前拉住趙月紅的胳膊撒嬌。

“好了、好了，把這片清了我們就回去，行了吧？”趙月紅和堂哥的關係不錯，所以對堂哥唯一的女兒也寵愛。

“嗯嗯嗯。”趙冬兒連連點頭，“我們幫你一起摘。”

雖然林瑤有原身的記憶，但她還是分不清楚野菜，只能依葫蘆畫瓢的摘了一堆。

這一片野菜不大，四人一起行動，只花了幾分鐘就清完了。

“噗嗤！”趙冬兒看見林瑤摘的野菜後瞬間笑出聲來，“瑤瑤，你摘的一半都是野草哦～”

“是嘛。”林瑤有些尷尬，“我看著它們都長一個樣。”

“這是芥菜、這是薇菜、地軟菜…”笑過之後，趙冬兒蹲下來認真的跟林瑤講解著，順便把其中的野草給扔掉。

趙月紅和劉桃摘完野菜等了一會後，看見兩個小丫頭還蹲在那邊嘰裡咕嚕的說著悄悄話，所以趙月紅直接出聲喊道，“下山吧，回家慢慢聊。”

“來了～”趙冬兒應了一聲。

本來劉桃他們打算是摘一上午的，結果趙月紅被拉走了，劉桃一個人在山上不得勁，所以她也跟著一起下山。

閒聊著，沒一會看到秦家的大門，劉桃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道，“月紅，我把東西放著了就來找你聊天哈。”

“行。”趙月紅點了點頭，然後帶著林瑤她們走進秦家。“冬兒你先帶小林去我房間，我去洗個手就來。”

“好。”趙冬兒應了一聲，帶著林瑤往前走。

秦家的房子只有一進，不過看起來也有七八間房子，其中右邊的三間房屋是磚頭建的，趙月紅他們的房間就在中間。

房間裡的所有傢俱看起來都很陳舊，但是整個房間卻又很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