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你想要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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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兩女爭一男,阿晏,你可真有福氣,兩位丞相家的千金都看上你了,你娶得過來嗎?”
“她可是在訂親宴上,當著那麼多賓客的面,拋棄穆弘翊,讓你娶她,說說唄,你和她到底怎麼一回事?”
許久後,雲欽火急火燎地上了閣樓,附在傅承晏耳邊低語了幾句,並從懷中掏出一封沾染血跡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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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韞剛下馬車,就看到她房裡另一個小丫鬟雲棠一臉焦急地站在相府門前,左顧右盼。
在看到沈如韞的那一瞬,她立即撲了上來,“小姐,您總算回來了,穆公子來負荊請罪了!”
她不可置信地問道:“穆弘翊?負荊請罪?”
哪怕活了兩世,沈如韞也無法將這兩個詞聯想到一起,畢竟穆弘翊可是出了名的愛面子。
她壓下心中的疑惑,與雲苓雲棠一同走進了院子裡。
穆弘翊果真如雲棠所說的那般,後背上揹著荊條,筆直地跪在前廳,他單薄的裡衣上滲著絲絲血跡。
看起來可憐極了。
沈如韞走了過去,只見穆弘翊脊背筆挺,高傲地昂著下巴,他的臉上毫無誠心認錯的愧疚。
“韞兒回來了!”穆修遠有些侷促地搓了搓手,並向穆弘翊使了個眼色。
而跪了許久的穆弘翊,瞧見姍姍來遲的沈如韞,他眼底流露出一絲不滿的神情。
他語氣生硬,用著施捨一般的口吻說道:“昨日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好嗎?”
沈如韞想也沒想,拒絕道:“不好。”
“我先前送你的東西呢?怎麼沒有一併送還回來?”
穆弘翊被她問得有一瞬的啞然。
穆修遠打著哈哈道:“韞兒,我昨日也好好教訓過翊兒了,他現在是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他這一回吧。”
沈如韞對穆修遠也沒什麼好態度,上一世穆弘翊對她那麼狠厲,也少不了穆修遠的推波助瀾,他就是隱藏在平靜水面下,最兇險的獵手。
她抬眸,瞥了坐在主位的沈時序一眼,想要從他的神情中,窺到幾分態度,但沈時序神情淡漠,像是根本就沒打算插手……
眼見沈如韞並不心軟,穆修遠連忙起身,走到穆弘翊身旁,從他背後抽出一根荊條,當著沈時序和沈如韞的面,便演了起來。
“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好事,竟惹得韞兒這麼生氣!”穆修遠指著穆弘翊罵道,可手中的荊條卻遲遲落不下去。
“這麼熱鬧?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傅承晏帶著雲欽,大步走進了前廳。
他語氣玩味,落在穆弘翊身上的眼神,像是在看待一條狼狽的落水狗。
“穆公子,要跪就去旁邊跪著吧,給我騰個地方。”
傅承晏抖了抖衣袖,伸出右手,雲欽便恭恭敬敬地將裝有珍寶閣簪子的首飾盒,遞到了他手中。
下一秒,首飾盒便呈到了沈如韞面前。
他含著笑說道:“沈小姐,瞧瞧有沒有喜歡的?”
傅承晏眼眸深邃,上揚的眼尾,如天穹之上的一輪新月,清冷中透著幾分張揚。
與他視線相撞的剎那,沈如韞只覺得周遭一切都陷入了靜止。
天地皆非,萬物皆空。
傅承晏率先挪開視線,稍稍站直了身子,隨手拿起一支鶴簪,斜插入沈如韞的髮髻中,並由衷誇讚道:“好看。”
他這一舉動,著實算不上清白。
本朝帝后和睦,聖上常為皇后描眉盤發,是以夫妻間多為效仿,民間也將簪發視為夫妻恩愛的象徵。
一旁的穆弘翊瞧著這樣的場面,簡直要被氣得嘔血了。
沈如韞居然真的,得到了傅承晏的青睞?
再怎麼說,她也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如今卻三番兩次,當著他的面,與別的男子曖昧不清,難不成是當他死了嗎?
“你這麼處心積慮要與我退婚,原來是想要攀高枝了!”穆弘翊咬牙切齒,目眥欲裂。
此話一出,沈時序也變了臉色,穆修遠也知這種話有多狂妄無禮,他當即大喝一聲,“逆子!”
“我父親乃是當朝中書令,我何須攀附高枝?還是穆公子覺得,我的父親是賣女求榮之輩?”沈如韞的眸光沉了下來,連帶著上一世的恨意,化作刀子擲向穆弘翊。
穆弘翊沒料到曾經那個凡事都以他為先的沈如韞,如今居然會這般為難他。
這麼大一頂帽子扣到他頭上,砸得他毫無招架之力,他張了張嘴,喉嚨裡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在一旁看戲的傅承晏適時開口,“論起攀高枝,穆公子當真是得了大便宜,說不定將沈小姐哄得高興了,這婚就不必退了。”
戲謔又諷刺的聲音,在穆弘翊耳邊不斷迴盪著。
他緊緊攥著拳,羞憤得連脖頸都染上了緋色。
“你這逆子,還不趕緊道歉!”穆修遠使勁朝著穆弘翊使眼色。
“道歉就免了,穆伯父,這樁婚事,我退定了。”沈如韞不願再與他們多費口舌。
穆修遠聞言瞬間急了,他連忙向沈如韞承諾道:“韞兒,你且放寬心,今日回府我便差人將宋氏女送走,往後你們成了婚,翊兒也絕不納妾……”
一聽穆修遠為了巴結討好沈家,居然要將宋懷柔送走,穆弘翊當即翻臉,“爹!我絕不會棄柔兒於不顧!”
“既然令郎已心有所屬,婚事便就此作罷吧,我沈時序的女兒,斷然沒有上趕著倒貼的道理。”沈時序臉色鐵青,語氣滿含怒意。
話音落下後,穆修遠和穆弘翊,便被管家連拖帶拽地請出了沈府大門。
……
看完了戲,傅承晏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沈相,不知傅某可否與令愛單獨說幾句話?”傅承晏雖這麼問,可語氣裡卻並無半分敬意。
雲欽早已將沈如韞回府後的遭遇一一說給他聽了。
不等沈時序回應,沈如韞便跟著傅承晏一併離開了相府。
……
茶樓雅間內。
屏退了旁人後,沈如韞率先開口,“國公爺應當能相信我的話了吧。”
能讓傅承晏如此大費周章,想來他定然是有所收穫,否則今日就不會帶著金銀首飾前來了。
傅承晏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既然我幫了國公爺一個這麼大的忙,我是不是也該有些好處?”沈如韞再度向他索要報酬。
“好處不是已經許給你了?”
沈如韞抬手,摸了摸髮髻中那歪歪斜斜的鶴簪,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與他對視,一字一頓認真說道:“你明知我想要的不是這些。”
傅承晏撐著下巴,微微掀起眼皮掃了她一眼,明知故問道:“那你想要什麼好處?”
“與我合作,我做你最稱手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