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眸色銳利盯著江玉。

江玉猝不及防被沈念這麼一指,還沒有反應過來,猙獰的面孔便暴露在沈光面前。

她平時在沈光面前都是一副溫柔賢淑,大方細心的模樣。

特別是前幾年把沈念當成她自己的親生女兒,更是加深了沈光對她的信任。

不過前幾天沈念把江玉蠱惑她去下鄉一事跟沈光說了。

再加上沈舒竟然寫舉報信,去舉報沈家沒有人去下鄉。

完全不顧他這個繼父的臉面,這讓沈光對江玉的不滿逐漸加深。

結果現在江玉竟然還敢作出這樣的表情。

沈光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嚴重的挑釁,想到江玉那裡還放著兩張存摺,一共有2000塊錢。

沈光對沈念沒好氣道,

“快,快出去。供銷社快開門了,你騎著腳踏車去就行。”

江玉在一旁想插嘴,那腳踏車是她的女兒沈舒去上班要騎的。

要是光靠兩條腿走路,得走一個多小時呢。

不過沈光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在沈念出去後,沈光直接把門給反鎖了。

手心向上,伸到江玉面前,冷聲催促道,

“拿來!”

江玉愣住。拿,拿什麼?

沈光乾脆利落扔下兩個字“存摺。”

江玉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臉上緊張心虛,竭力保持著冷靜,反問,

“那兩張存摺不是說好放在我這,幫沈興和沈雪存起來給他們將來找工作用的嗎?”

沈光之前和江玉確實是這樣商量的。

沈舒頂替江玉的工作。沈念由沈光安排進鋼鐵廠,就剩下沈興和沈雪。

不過兩人現在還在讀小學,也不著急,就打算慢慢攢錢,將來好直接買一個工作。

江玉當初就把兩張存摺接過來放著了,沈光想到他是兩個孩子的親生母親,倒也沒有懷疑什麼。

事實上江玉把兩張存摺上的2000塊錢,花的只剩下六七百了。

要說這存摺存起來的功夫也不過才三四年。怎麼就這幾年就花出去了2/3了呢。

沈念其實說的沒錯,江玉是拿著錢去補貼孃家的。

不僅每個月的家用,就連沈舒的工資他也要拿一半去補貼孃家。

不僅如此孃家的每個弟弟結婚的彩禮錢,家電都是江玉給準備的。

所以說江玉哪有這個膽子,把兩張存摺還給沈光。

她越緊張聲音就越大,怒吼,

“沈光,你什麼意思?我嫁給你這麼多年,為你操持家裡,拉扯沈念。

我還自己找了一份工作出去上,還為你生下了一對雙龍鳳胎。

你竟然因為沈念區區幾句話就懷疑到我身上。你還是個男人嗎?”

江玉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拳頭去拍打沈光的胸膛。

說是拍打,其實就像在調情。

沈光被轉移了注意力,再加上江玉的神情太過激動。

沈光也不好逼迫,跟她計較什麼了。

夫妻倆在房間待了一個小時,最後沈光滿面春風的出發上班了。

沈舒眼睜睜看著沈念騎上腳踏車,咻的一聲從視線中閃過。

看到江玉終於從房間出來,委屈哭道,

“媽,你看,沈念把我的腳踏車騎走了。我要去上班呢?”

旁邊經過的沈雪揹著書包,弱弱來上一句,

“大姐,腳踏車不是你的。老師說過,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據為己有。”

江玉腦袋都要大了,她跟沈光剛才胡鬧了。

現在身體很是痠疼,大女兒還掐著她的胳膊,小女兒還來參一腳。

當即沒好氣道,

“雪兒,你說啥話,舒兒才是你親姐姐。

你怎麼總向著沈念那個賤人說話呢?媽也不是這樣教你的啊。”

只有沈光不在家,江玉才敢說這樣的話教育一雙兒女。

沈雪氣鼓鼓反駁,

“才不是呢,二姐也是我親姐姐。

老師說小孩子要懂得友愛兄弟姐妹,才是一個好孩子。我聽老師的。”

沈雪人雖小,還懂得用老師的話來反駁江玉。

不僅如此,她還想拉著江玉去跟老師對峙,看看兩個人誰說得對。

‘哎呀,媽,現在是說我怎麼去上班的問題,還有那三百塊,你理雪兒幹啥啊。“

沈舒清秀的臉上滿是不耐煩,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跟一個孩子較勁,有用嗎?

沈雪也不怕這個大姐,她腦袋瓜子轉的很聰明,

”媽,你該送我和哥哥去上學了。要遲到了,不然老師會問爸爸的。“

沈雪和沈興都在鋼鐵廠附屬小學上學,本來沈光帶著他們去上學就好。

結果江玉沒有工作後,自然想要在沈光面前多表現,突出賢妻良母的人設,就把這一任務接了過去。

江玉只來得及匆匆扔下一句

”舒兒,這個點你跑步去吧,趕得上,跑快一點。“

說完匆匆忙忙一手拉沈雪,另一隻手幫沈興收拾完東西,把書包拎在胳膊上,手心牽上沈興的大手,出門去了。

沈舒生氣跺腳,關鍵時候不靠譜的親媽。

想到隔壁人家有腳踏車,沈舒只好厚著臉皮求她帶上自己一段路。

順便還吐槽了沈唸的壞話。

隔壁的今年跟沈昭也是同樣畢業,她喜歡的男生對沈念有好感,自然不滿沈念。

兩人就想屎殼郎遇見了蟑螂,一路上都在一人一句說沈唸的壞話,怎麼狠怎麼來。

最後兩人太投入了,喜提一個遲到。

沈念自然不知道背後有人在蛐蛐她,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

這種人就是靠貶低別人取得快感,有什麼好理會的。

當然如果在沈念面前說,她絕對一巴掌扇上去。

設念給腳踏車的主駕墊了一張粗布,讓自己的屁股少遭點罪。

她先是根據房契上面的地址來到了城南方向的一條街道,找人問了地址。

再饒了一段遠路和小巷子終於到達了四合院。

走進一看,拿出三顆水果糖,跟一位大嬸打聽。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啦。

沈念現在是街道辦新來的臨時工,負責則整理這些四合院住的人家的情況。

有沒有要退租的,有沒有想換更大的房間,有沒有想搬走的啊。

沈念主打一個胡言亂語,反正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再拼湊一下。

她徹底相信了沈唸的鬼話,熱情回答對方提出的問題,還請沈念喝了一杯白開水。

糖水,當然捨不得啦。

沈念沒喝,工作期間,領導說不要喝水。

大嬸聽的一愣,這是街道辦的主任新出的規定嗎、

不過她也不在意,口若懸河為沈念介紹了四合院的情況。

”小林,我跟你說,這四合院總共住著六位人家。

我家,就只佔了一個廂房和一個耳房,月租金要三塊錢,其他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