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珥戰略性轉移話題:“程芷呢?你們剛剛不還在一起?”

“被我爸支開了。”林凌硬邦邦道。

“那你爸還挺謹慎。”姜珥尬笑。

“行了,趕緊洗洗你的爪子。”他不耐,“全是泥。”

姜珥這才發現,他把自己帶到了一處泉眼前。

泉水清澈見底,裡面幾尾紅色游魚怡然自得的穿梭在幽綠水草之間。

她蹲下身,把手浸在裡面,用力撥弄著水花,好奇道,“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這裡是我家的產業,小時候常來玩兒。”他隨口解釋了一句,也蹲下身來,嫌棄地撥開被她弄髒的水,“這魚都快被你毒死了。”

姜珥:“……”

“這別院是你家的???”她驚了。

“勉強算老宅吧,好幾代之前的祖宗買的,記不清具體是幾百年前了。”他洗乾淨了手,用手背擦拭著嘴角破皮滲出的血跡,低低抽著氣,“靠,這老頭兒還真下死手啊。”

一抬頭看見姜珥,他嚇了一跳,差點栽進水裡,“你幹嘛?!”

姜珥雙手交疊在身前,畢恭畢敬的對他鞠了個躬,“少爺,需要為您準備冰塊冰敷嗎?”

林凌:“……”

“勸你正常點。”他咬牙,“不然我報警了。”

姜珥故意用力甩了甩滿是水的手,濺了他滿臉,“行了,那我就不打擾了。”

她起身,“告辭。”

林凌擦了把臉,陰陽怪氣,“好,你就帶著這一身的泥巴去前廳吃飯吧,不過可千萬別說我認識你,我嫌丟人。”

姜珥“嘶”了一聲:“你這人會不會好好說話啊?”

“不會。”他站起身,學著她剛才的樣子,用力甩了甩手,倨傲道,“我就這樣,你可以選擇不聽。”

姜珥被濺了一臉的水,剛想和他動手,但瞅見他臉上的巴掌印時,僅存的良知又迫使她勉強忍了下去。

“行,你厲害,我走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

林凌三兩步跟上去,探頭探腦:“不是,你真生氣啦?”

姜珥揮開他:“別跟著我,很煩。”

林凌氣道:“這條路就你能走?”

姜珥乾脆不理他了。

林凌卻誤解了她的表情,摸摸鼻子,過了一會兒,語氣不太自然的說道:

“好吧,我剛剛說話是有點衝,我給你道歉行了吧。”

這下輪到姜珥陰陽怪氣了,“喲,您還會給人道歉呢?”

林凌不滿道:“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不能,”姜珥呵呵一笑,“我就這樣,你可以選擇不聽。”

林凌:“……”

前面就是分叉口,姜珥道:“再見,不,再也不見。”

她剛要向左拐去,林凌卻攔住了她,神情罕見的認真:

“先說明,我是看著你今天表現不錯的份上,才勉強和你說下面這些話的——你是不是喜歡傅聽寒?”

姜珥:“啊?”

林凌:“果然,我就知道你倆不對勁,不過,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姜珥:“啊??”

林凌:“呵,文惜月和他在一起快兩年,他還不是說甩就甩,你?估計最多也就半學期。”

姜珥:“啊???”

“啊什麼啊?”他警告道,“離傅聽寒遠點,另外奉勸你一句,看上去越老實的男人越不能信,通通都是裝出來的,知道了嗎?”

姜珥詭異的沉默了。

“你聽到沒?”他問。

姜珥語氣複雜:“你不會是因為文惜月,才一直針對傅聽寒的吧?”

林凌強裝鎮定:“我就是單純看他不爽,不行?”

姜珥看他的眼神充滿同情:

“文惜月是傅聽寒的妹妹。”

林凌:“?”

姜珥:“一個戶口本上的妹妹。”

林凌:“。”

晴、天、霹、靂。

他雙腿一軟,差點當場跪下,顫巍巍的扶著一塊山石,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你在騙我,對吧?”

姜珥語氣憐憫,“如果你覺得這樣想會讓你好受一點的話,那就當我是在騙你吧。”

“噗通——”

林凌雙目無神地跪倒,呢喃:

“所以,他那個時候才會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的上帝,我的佛祖,我的菩薩,我都做了些什麼啊……”

姜珥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沒事兒,就算沒有傅聽寒,文惜月也不會喜歡你的,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會影響到你既定的失敗。”

林凌捂住臉:

“別說了,算我求你。”

“對了,這事兒你別告訴其他人,”姜珥道,“他們不太想讓大家知道這層關係。”

林凌哭喪著臉站起來,一邊鬱郁一邊抽空對她道:“那你真不喜歡傅聽寒啊?我覺得他看起來挺靠譜的,是個踏實穩重的好人,簡直無可挑剔。”

姜珥剛要說話,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不是,你又過敏了???”林凌立馬拉響警報,臉色一變,條件反射的朝她背一頓猛捶。

姜珥:“……”

**,都說過了催吐是摳嗓子眼,捶背除了捶斷別人的脊柱之外,毫無用處啊。

她艱難對他擺擺手,想說自己只是被口水嗆到了而已。

身後忽地傳來一聲怒喝:

“不許欺負我姐!”

下一秒,一道身影風一樣撲過來,照著林凌的右臉狠狠給了一拳。

林凌趔趄著後退幾步。

姜珏把姜珥護在身後,朝他齜牙:

“果然是你,我就說你看著怎麼這麼眼熟呢,我姐過敏都是你害的!你現在還想欺負她是吧?沒門兒!”

姜珥好不容易順過來氣,一抬頭,對面的林凌右臉已腫得和左臉一樣高,悽慘中帶著一絲滑稽。

她嚇得倒吸一口涼氣,手足無措的問道:“你沒事吧?!”

林凌捂住自己逐漸膨脹的臉,比了個OK的手勢,安詳閉上雙眼:

“沒逝,墓前狀態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