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有多少能不渴望安逸,不日益懶惰?

但她拒絕成為魔鬼。

因此,她表面順從,勤勤懇懇地替原先那個系統,穿梭在各個世界,完成白月光下線任務,實際上,她總是暗中更改一些細小的劇情線,最後蝴蝶輕輕扇動翅膀——

啪嗒,世界崩塌。

她想,系統拼命引導她,完成各種任務,就是為了維持整個世界劇情線的穩定,想來,這份穩定對它而言很重要。

那如果世界線反而更混亂了呢?

它會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所以姬染月在這個世界想飛快下線的原因,也是因為,想迅速擺脫那個系統,怕受牽連,但萬萬沒想到,那個系統確實被強制銷燬了,她的報應,也逃不掉。

“小天啊,你知道麼,你就是我的報應。”她像是說笑,又像是自嘲。

天命系統:“……”

它靜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只有機械性的雜音滋滋了許久。

幽藍色的光屏突然自動在她眼前彈出,光屏上,緩緩打出了兩行字。

不是報應,

而是救贖。

姬染月一時竟不知,該做何表情,她噪音有點悶,可眉眼卻又泛著笑,“你說得對。”

……

姬染月將房中髒亂的紗布、血衣等物件收入銅盆中,準備悄悄處理掉時,又想著系統重新上線,她可以開啟公會介面,定位一下張良一行人的位置。

她抬眼一瞧,先是一愣,隨即喜上眉梢,因為張良一行人的位置,就在客棧門口。

他們回來了!

姬染月將銅盆往桌上一擱,便出了廂房,一路穿過長廊,往樓梯口處前進。

她正準備下樓,卻瞥見客棧大樓中,站在張良、白起身旁的,居然是洛絃歌!

什麼情況,是她眼花了麼?

姬染月眨了眨眼眸,定睛往樓下一瞧,那皎皎若霜月的氣質,除了洛絃歌,還能有誰!?

警報聲在她大腦驟然拉響。

洛絃歌應該是帶著手下一路搜尋重傷的洛玦歌,搜到了這間客棧。

這男主光環,真的太牛批了!

這才幾個時辰呢,偌大的臨淄城,他就定位到人家可能躲在這間小小的客棧了。

如果今夜洛玦歌沒遇上她的話,那豈不是不論死活,都會落入咱男主手中?

不對啊,身為反派大boss的洛玦歌,按理說,也該有點子保命光環才對,可若是他今日被洛絃歌抓住,定是死路一條,那整個世界的劇情線不就直接走向終結了麼?

這不合理。

“是的,所以這次觸發的特殊支線任務,就是為了讓這一處的劇情合理化,暫時保住洛玦歌的性命。”天命系統提醒道。

“也就是說,我現在成為了洛玦歌的保命光環?”姬染月訝然挑眉。

“……是的,可以這麼理解。”機械音有一瞬間的凝滯。

就離譜!

“小天,你確定你不是來坑我的麼?”她好不容易,跟咱男主來了場分外友好和諧的故人重逢,男主也不怪她當初的利用欺騙,還感激她的恩情,可結果呢?

下一秒她就反水,要去幫反派boss,去坑男主了?

這不一整個牆頭草,兩邊倒麼?

就大無語事件。

如果她是洛絃歌,巴巴地跑過來跟你交心,各種溫柔體貼,你也嗯嗯回應得很好,結果下一刻,你卻反捅了他一刀,為了救下了他的對頭……

這簡直,她要是男主,不把自己給活剮了,就算是不錯了。

“拯救反派,不一定要傷害男主,宿主加油!”天命系統生怕殃及池魚,自動開啟了偽下線模式。

姬染月:“……”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白瞎了她剛才的感動了,就這?

眼看著一行人正準備上樓,姬染月一個躬身,藉著欄杆與長廊的遮掩,貓著步子回房。

確實他們聽不見聲音後,就一路拔腿狂奔。

一邊跑,一邊瘋狂戳著公會介面裡,屬於張良的那個小人,“小良子,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幫我拖住一會洛絃歌!”

“子房,你怎麼了?”見張良腳步一頓,洛絃歌亦止了上樓的步伐。

“不瞞殿下,我實在是擔心衝弟,他隻身一人,在楚王身邊,我怕……”

“放心,他救了明憶表哥,定是被奉為座上賓,不會有事的。”

不得不說,咱們這位社恐的冰山太子經歷宮變政變種種的洗禮之後,這社恐屬性漸漸往社牛那兒轉移了。

實在佩服。

好在張良作為初代社牛達人,也非浪得虛名之輩,“可是,衝弟還犯了欺君之罪,他如今僅是個十四歲的少年,我怕他衝撞了楚王,所以,今日能遇上殿下,是我等之緣,亦是衝弟之幸!”

“素聞殿下與楚王,情誼甚佳,因此,良冒昧請求殿下,修書一封,送去楚王那兒,替我那少不經事的弟弟,庇護一二。”

張良長作揖,姿態那叫一個恭謹啊!

洛絃歌一時被他架在高處,不好拒絕,再想到張良與姬染月之間的關係,便有了決斷“那孤便替你寫一封,子房快快起身。”

“客棧大堂便有紙筆,就不必麻煩殿下上樓了。”張良斂眸道。

……

姬染月衝入房間,先是把那桌上的銅盆端起,想丟出去,又覺得風險太大,“系統,別裝死,你不是有個能儲存物件的空間麼,趕緊開啟。”

之前那個系統空間,她還用來運輸過糧食。

對了,精品的香皂也都存放在空間裡,外面馬車裝載的,全是品質一般的肥皂。

“宿主,這個空間只能存放死物,靜物,你可不能把大活人塞進去。”

只是一瞬,姬染月手中的銅盆便不見了。

只是房中的血腥味有點明顯。

姬染月看床榻旁未用完的清水與烈酒,心裡有了計較。

她取出一份香皂,淨了淨手,泌香的鮮氛味兒漸漸瀰漫整個內室。

她將盆中剩餘的水,往外室的木製地板,倒了幾處,偽造成一種水漬濺開的模樣。

再將床榻上的男人,往內側移了移,他現在重傷著,她也不好把人塞進床底下,省得別洛絃歌還沒到,人先被她折騰沒了。

被褥一掀一蓋,她就開始脫自己衣服,外裙、中衣……全扒了個乾淨,只留了個貼身的心衣與褻褲,覺得過分那啥了,她又外罩了一件薄紗。

最後,烈酒澆身,她怕醉酒不太真實,還往嘴裡沾了一點點。

她就不信,都這樣了,還迷惑不了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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