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咬了咬唇,“對不起,是我騙了你……”

“所以,那些所謂的承諾,也都是假的,對麼?”

“不是的,我雖不是什麼長公主,但我——”

“小染!”墨痕喝止了她進一步的暴露資訊,“球賽開始了,專心看比賽,莫要叫他人看了笑話。”

秦彥聞言垂眸,光影明滅不定。

他本來,是不想這麼做的,是這現實太涼薄,催得少年不得不倉促長大。

“好,好球!”席上喝彩聲不斷。

只見那絳衣少年賓士如風,一個倒懸彎鉤,一杆入洞,引來無數叫好。

他衝高臺之上揚了揚手,又是一個燕回,馬踏塵沙,球杖側掃,再進一球。

“漂亮!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此等騎術,當真是冠絕三軍!”

“想不到楚王麾下,竟有如此英傑!”

“侯爺謬讚了。”

如今,姬染月與謝衡算是一個陣營的盟友,所以說霍去病是楚王麾下的,倒也沒錯。

當然,鋒芒過盛,是很容易招人嫉恨的,後半場時,另一隊派了四個人去盯防霍去病,徹底阻斷了他想進球的可能。

但他神色絲毫不見慌亂,使用各種刁鑽的傳球技巧,將球傳給了隊友,因此他的球隊還是以壓倒性的分數取得了勝利。

第一場,楚軍vs原信公,楚軍勝。

第二場,顯平侯vs揚章侯,顯平侯勝

第三場,便是楚軍vs顯平侯。

此時,姬染月的端午活動中第三個任務的進度條已達75%,只要霍去病能贏下此局,本次大會,就可以圓滿收官了。

兩隊你來我往間,得分一直未拉開差距,但前半場結束後,楚軍領先三分,略佔優勢。

後半場開始,霍去病一踏上馬,就皺了皺眉,但並不是馬匹出了問題,而是對面派來盯防他的人,換成了一個瘦小的少年,臉上灰撲撲的,大半被甲冑掩蓋,樣貌都看不清。

只一雙眼睛,清透如淺溪,黑白分明,怪漂亮的。

貌似還有點眼熟。

但霍去病想不起來,只是下意識地疑惑,這麼個小身板,手短腿短的,能防得住他的進攻麼?

可別輸了哭鼻子。

然而,比賽一開始,霍去病就暗罵一聲,這小矮子居然這麼難纏!

正是因為瘦弱矮小,再加上騎術靈活,所以常常一個不注意,就會被他穿隙而過,攔截了傳球。

一連幾次,兩隊的比分差距就已經拉平了。

“不會吧,小霍要輸了?”賈詡不泛困了,緩緩坐直身體,緊盯著賽場上的局面。

輸,怎麼可能?

霍去病抹了把額間的汗水,一貫輕挑肆意的眸光瞬間沉凝下來,顯露出一種宛如野獸一般,敏銳的直覺來。

他有著近乎可怕的專注力與空間定位感。

整個球場的每一粒揚起的沙塵,都在他的目光下,無所遁形。

找到你了!

霍去病在射門的最後一剎,收了收球杖,那人一個穿隙,截空了。

少年絳衣飛揚,一個反手,一球入門!

“這球漂亮!”

姬染月攥緊的手心鬆了鬆,她差點以為這局會爆個冷門,還好,霍去病穩住了。

之後他就像某種開關被開啟了一般,連連進球,勢不可當。

就算對面派四個人盯防,也攔不住霍去病的攻勢。

他要嬴,為了能向姐姐……

他一定會贏!

哨聲吹響,球賽結束。

霍去病一個後仰,躺在了馬背上,聽著身側人的歡呼,他的嘴角也不自覺地——

等等!

那是什麼?

他的餘光掃到一點刺目的寒芒,那根馬杖,有問題!

沿著寒光往上,是那位瘦小計程車兵,他的眼底,極淡的殺氣一閃而過,而他望著的方向是——

高臺之上!

“姐姐,趴下!”霍去病騰空而起,往那士兵方向撲去。

與此同時,一支暗箭錚錚一聲,釘在了姬染月的面前的,一柄湛青的長劍之上,兩相碰撞,激越之音頓生。

驚得席上眾人惶惶。

“不好,有刺客!”

不知是誰先喊的一聲,人群驟然混亂了起來,顯然是有人故意設計的。

“跟緊我,別怕。”謝衡收回長劍,握緊姬染月的掌心。

“眾將士聽令,有序疏散,撤離演武場。”

然而,戰馬響徹天際的嘶鳴聲,讓原本稍微鎮定了些的人群再度混亂了起來。

“演武場上的馬……馬匹全都死了!”

“小染,跟緊我!”

動亂髮生的一瞬間,墨痕先護住了身側的墨染,結果,只是一恍神的功夫,另一側的秦彥便不見了蹤影。

霍去病與那士兵交手數下,發現其身法分外熟悉,“是你,那個在北齊偷了爺藥酒的小賊!”

他心神微亂,專注力便下降了不少,一個不察,就讓那人溜去了混亂的人潮裡。

霍去病還要去追,卻被隨後趕至的賈詡與張良攔住。

“當心有詐,這個時候的關鍵,是護好主公。”

白起不在,他們當中武力值最高的,便是霍去病,所以他必須留在姬染月身側。

謝衡是厲害,但他們不可能放心將姬染月的安危,全系在這人身上。

“張先生,這刺客之一小爺認識,她是那什麼洛……洛玦歌的手下,就那個小姑娘!”

“知道了,跟我來。”張良憑著公會系統的定位,能夠感知到姬染月的方位。

秦彥是最先跑出演武場的,他的心跳動得十分劇烈。

如果……如果他趁這個機會逃出去的話,是不是從此以後,就再也不用當任何人的傀儡,他就自由了?

可是——

秦彥頓住腳步,望著遠處灰濛濛的天空,風沙彌漫,前路茫然。

他要去哪兒呢?

就這一瞬間的猶豫,他的後背,抵上了一件堅硬冰冷的利器。

“說,秦屹和齊暄在哪兒?”

這是個少女的聲音,冰冷得如同機械一般,不帶絲毫感情。

“我……我不知道。”

他話音剛落,便感覺到那利器刺破了他的外袍。

這個人是真的要殺他!

秦彥急忙改口,“雖然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帶你去找囚禁了秦屹的那個人,她肯定知道!”

*

“哥哥,秦彥不見了,我們得趕緊找到他才是。”墨染有些擔憂,那麼小的一個少年,萬一遇上了歹心之人,可就危險了。

“他死了不是更好,小染不是一心想讓長公主擔任秦王麼?”墨痕壓根不在意秦彥的死活。

早在鄴都被破的那一日,他就想除了秦彥了,要不是墨染攔著。

“一碼歸一碼,我答應過秦彥的,只要他自願退位,我就會護他一世安然,哥哥,做人不能言而無信的。”墨染目光堅定。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