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現在也氣瘋了。

“槍斃就槍斃,我不怕死!但這事兒我不認!”

吳萍萍低著頭沉默不語,她擦著眼淚心下盤算。

你秦山不怕死無所謂,但你們秦家人可害怕極了。

先不說秦山以後打算從政,他身上就不能有任何汙點,就說這裡這麼多人都瞧見了,他要是打死不認,她人證物證俱在,把他送去坐牢輕輕鬆鬆。

可秦家人會任由他被送去吃牢飯嗎?

當然不會。

果不其然,下一秒秦山就捱了秦小喬一耳光。

“你給我消停點!”

這一巴掌她沒怎麼用力,主要是打醒秦山讓他不要胡言亂語。

聲音還挺大,啪地一下,嚇得眾人都噤了聲。

秦山捂著臉頰,不可置信盯著秦小喬。

一點也不疼,可他的心此時千瘡百孔。

二姐也不信他是不是?

二姐也覺得是他欺負了吳萍萍?

咬緊牙關,他攥緊拳頭,紅著眼圈幾度落淚。

秦小喬視而不見,沉著臉上前把吳萍萍扶起來。

“萍萍,小山這事兒呢,我這個當姐姐的替他給你說句對不起,不管當時情況怎麼樣,始終是你受到了驚嚇。”

秦山氣昏了頭,“姐,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封烈一把捏住胳膊,力氣之大,疼得他面色一白,其餘的話愣是一個字說不出口。

秦小喬環顧四周,“現在外面這麼冷,也別在這裡蹲著了,起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有沒有受傷。”

吳萍萍乖巧地點點頭,依偎在秦小喬懷中緩緩起身。

她佝僂著身體小心翼翼,裙襬也亂七八糟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遭到了侵犯。

秦小喬看了眼陸封烈示意,“開車吧,去最近的醫院。”

陸封烈頷首,才領著秦山過去開車。

她攙扶著吳萍萍緊跟其後。

同學們還挺有正義感,好幾個自發地表明要跟著去,就擔心吳萍萍被威脅。

剩餘的留在這裡等吳萍萍的父母,趕過來了也好給他們指路。

坐上車,整個氛圍一片死寂,愣是沒人吱聲。

抵達醫院,秦小喬領著吳萍萍去檢查。

陸封烈帶著秦山等在外面。

“姐夫,我姐是不是不信我?”

秦山委屈得不行,哪怕二十多了,抹著眼淚還像個孩子。

陸封烈恨鐵不成鋼,“她信你有用嗎?有用的是目擊證人也信你。”

秦山頓時不吱聲了,他雖然老實本分,但直到此刻也不得不承認,他被算計了。

算計他的人,正是裡面的吳萍萍。

為什麼?

他們無怨無仇,她為什麼這麼陷害他?

他自認為高中讀書那會兒關係還算不錯,他還給她補過課,她為什麼要恩將仇報?

秦山想不通的事情,秦小喬壓根不用想。

趁著吳萍萍檢查之際,她順勢落座在旁邊,開門見山直接問。

“說吧,你要多少錢?”

吳萍萍按照護士的要求脫掉衣服接受檢查,聞言像聽到什麼笑話。

“小喬姐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秦小喬看她執意裝傻,面色也冷了下來。

“你纏著我們小山有什麼用?不如現在拿點錢到處瀟灑。小山心裡早就有了別人,你指望他和你結婚後對你好?你要真這麼想,那就隨你的便,等你忍無可忍想離開,你的青春也耗沒了。”

吳萍萍聽到這裡,面上的笑容有剎那的凝固。

她沒有立即給出回覆,反倒是順從的到了簾子後面接受檢查。

走到這一步,她已經沒了退路。

她知道秦山心裡有別人,也知道秦山娶了她也不過是擺設。

但那又如何?

她就不信他能一輩子不碰她,只要他們有了孩子,一切都會過去的。

外面的秦小喬還以為吳萍萍能想得通,但凡是個正常人,都知道怎麼選。

選了錢,小山這邊也好解決。

直接說她沒受傷,可能當時秦山喝醉了動作也不受控制,只是拉了她兩把,她被嚇壞了才會這樣。

想得出神,護士摘下手套從裡面出來。

“下體有明顯的撕裂,程度有些嚴重,我這邊先開點藥養養。”

一句話,秦小喬所有美好的假設全都灰飛煙滅。

她怒不可遏,噌地一下站起身。

在吳萍萍穿好衣服耷拉著腦袋從裡面出來之際,忍無可忍上前甩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吳萍萍被打得偏過臉。

她咬咬牙一句話沒說,整個人麻木地愣在原地。

臉頰疼得發麻,耳朵裡更是有轟鳴聲,可想而知秦小喬這巴掌的力度。

忍著疼痛,她憋著眼淚,好一會兒才聽到秦小喬咬牙切齒低喝。

“吳萍萍,你會後悔的。”

秦小喬冷哼一聲,大步出了門。

對上秦山他們看來的眼神,她眉眼鋒利,一個字沒來得及說,吳萍萍的父母就從走廊那邊趕來。

哭喊著叫囂著,“你們糟蹋了我女兒,必須要賠錢!賠錢!”

跟在老兩口後面還有個眼神比較呆滯的男人,看樣子是吳萍萍的大哥。

聽到有錢可以拿,他也義憤填膺地加入了討伐的隊伍。

“你們糟蹋我妹妹,我要報警抓你們,槍斃!”

一家三口像是陰溝裡爬出來的臭蟲,張牙舞爪地朝秦山撲過去。

半個月後。

江城火車站。

秦山手裡拎著個袋子等在門口。

天寒地凍,路邊都是皚皚白雪。

天空還飄著雪花,他就這麼傻站在階梯上,寒風跟刀子似的割在臉上,他毫無知覺。

雙眼呆呆地看著前方,眼神壓根沒有焦距。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客車上下來。

正是穿著大衣圍著圍巾的羅梅,她身後還跟著個三十多歲的女人。

見到秦山,兩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女人給羅梅使了個眼神,她緩過神後微微一笑。

“姐你去裡面等我吧。”

女人點點頭,拎著行李徑直上了階梯進了車站。

羅梅則是立在原地盯著秦山看了會兒,雙手插在兜裡,看著看著她就掉起了眼淚。

站在門口的秦山何嘗不是,他緊緊攥著手裡的帶子,那雙眼睛直勾勾看著羅梅,還沒眨眼,眼淚就跟珍珠似的大顆大顆掉。

兩人相顧無言,等羅梅哭得眼淚都快乾了,她才抬手擦擦上前。

“我是個女人,哭一哭倒沒什麼,你一個大男人哭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