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梢上的蟬早已被單調的日子偷走,飛紅萬點的花海早已埋在生活的洪流中,玫瑰情調的夕陽不再美麗。

歲月的腳步匆匆而沉重,孤獨的樹枝上掛著無盡的風。

“明天星期六,正好休息,要不我們去趟醫院,看望一下馮鞏!”劉敏霞在操場上伸了個懶腰,看著盛繁錦她們提議道。

“好啊,…要不要去問問班裡同學,看看他們要不要去。”盛繁錦舉起手發表意見。

“我沒意見,作為同學我們確實也應該去看看他,告訴他運動奪冠的訊息。”宋采采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花朵。

人如其名,采采集璞,外表很普通,內心卻是一塊美玉。

“哦!差點忘了,那次賭注的物品我拿到班級裡給他們分一分。”劉敏霞手指摸著下巴,對自己的這個決定一臉的滿意。

“賭注?”盛繁錦感覺有些奇怪。

“嘿嘿,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哦!”劉敏霞老臉一紅,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盛繁錦看她這樣越發好奇,“不生氣,你快說!”

劉敏霞和宋采采對視了一眼,她摳著手指低著頭,不敢看盛繁錦的眼睛,跟做賊似的。

“就是你來的那天我們猜是男的女的,然後拿這個打賭。”

盛繁錦感覺挺有意思,朝著她們倆眨了眨眼,“這有什麼好生氣的!那你們這個獎品可得有我一份哦!”

“好!那我們快回班,給他們說去。”

三個人說說笑笑的就走到了班級裡。

李承哲不知道從哪裡蹦過來,對著劉敏霞笑,笑容帶著一種高深莫測的神秘。

“劉敏霞,我們有個事跟你們說。”

她看著他神神秘秘的模樣,白了個眼,又來道士那一套。

“我們也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劉敏霞露出一個假笑以示禮貌。

“啊?什麼?那你先說。”李承哲做到旁邊不知道是誰的桌子上。

“明天我們去醫院看馮鞏。”

那群男生面面相覷,最後眼神都落在了李承哲身上。

劉敏霞看著他們既不回話,也沒個動作,一時間不知道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還是郝磊率先打破了平靜。

“李承哲,你和咱們副班長還挺有默契啊!”郝磊在兩個人之間眼神打轉。

劉敏霞掀了掀眼皮,反過來看著李承哲,“你也是想說這個事?”

李承哲舉起胳膊撓了撓腦袋,耳根有些紅,“…昂”

宋采采這女孩跟個小孩似的,激動的一拍手,把一群人嚇了一跳。

“正好,既然都同意了,那明天就約個地方一起去吧!”采采彎著眼睛看著這一群人。

“穆楓逸怎麼不在這?”盛繁錦看著李承哲有些好奇的問。

“穆哥啊!他家裡有點事,先回去了。他說等我們約好時間然後告訴他。”李承哲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劉敏霞大手一擺,“那就明天上午九點在同源商場的石雕那裡集合吧!”

“還有東西我拿來了,你們自己分吧!那杯奶茶可就給我們繁錦嘍!”

盛繁錦愣了一下,本來就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倒是成真的了。

那群男生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自然也不會有意見。畢竟拿人家作賭注,多少都是有些不禮貌的。

李承哲嘴裡吃著辣條,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明天我們幾個去,他們買了東西我們幫著帶過去,畢竟醫院裡面不能去那麼多人。”

李勝補充道,“班主任有事,她東西已經買好了,讓我們一起送過去。順便給馮鞏叮囑一下,讓他好好養傷,回來了讓其他老師給他補課。”

劉敏霞點了點頭。

緊接著韓宇波就打了個哈欠,“困死了,說完了就散了吧。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劉敏霞捂臉

她們班怎麼這麼多這種沙雕男生,拜託他們成熟一點好嘛!這麼大了還要抱著找媽媽!

遠處的炊煙輕拂過村簷,橘黃色日落點綴人間。

有風經過,停在窗邊,這些美好的事物通通向我們奔來,囑咐我們要熱愛這個世界。

匆匆忙忙一轉眼,學校從熱鬧喧囂變的鴉雀無聲,只剩下了粉白的粉筆安靜的躺在講臺上。

這裡的一切都被逐漸暗淡的夜色包裹,而周圍的鄰家接續不斷的點起人間的燈火,它照亮了街道,也指引了人們的心路。

吃過飯的盛繁錦趴在床上,翹起兩隻腳丫,手裡拿著手機,糾結的看著通訊錄裡的穆楓逸。

我要不要問問他家裡的事情有沒有解決好啊。

這樣會不會有些侵犯人家的隱私啊!

她又回想起他送她回家的那夜,他璀璨星空般的眼睛,忍不住臉紅。

她在床上來回打滾,不知道要不要給他發條資訊。

“叮”

手機響了

她開啟一看,是穆楓逸發過來的資訊!

穆楓逸:[睡了嗎]

盛繁錦:[還沒有,…你家的事情解決了嗎?]

穆楓逸:[嗯,明天看馮鞏,你去嗎?]

盛繁錦看到後鬆了一口氣,雖然家家都有難唸的經,不過知道穆楓逸他家有事,她還是會忍不住有些擔心。

盛繁錦:[去,明天上午九點在同源商場的石雕那裡集合,他們告訴你了吧?]

穆楓逸:[嗯,李承哲給我說了]

盛繁錦看著結束了的話題,突然感覺尬住了,不知道下面要發些什麼。

要不,給他發個晚安?

“叮”,穆楓逸又把資訊發了過來。

穆楓逸:[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盛繁錦:[晚安!]

她把手機往旁邊一扔,期待著明天的相聚,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月亮高高懸掛,一片寂靜,偶爾有鳴笛聲從遠方傳來。

穆楓逸坐在窗臺,看著星空。

下午時爺爺突然給他發過來了資訊,說他爸被檢查出來胃癌,他的心猛地“咯吱”一下。不過還好,沒有到晚期,還可以治療。

他恨他,但更恨自己。

他望著那顆最亮的星星。

媽媽,在我想你時,你也會在天上看著我嗎?

媽媽,我很想你啊!

夏季的蟬鳴吹亂了行人的思緒,人們抬手之間扯平了褶皺的衣裙。

馬尾辮的髮尾輕輕晃動,鵝黃色的娃娃裙子剛好沒及膝蓋,修長的雙腿顯露出來,腳上穿了一雙高跟的白色運動鞋。

收拾完畢的盛繁錦抬眼看了一下表,八點十五了。

她拿過來手機,看到劉敏霞給她發過來了一個資訊。

劉敏霞:[繁錦,我出發了哦!一會兒見。]

盛繁錦拿過來她的米白色單肩包,對著廚房裡的盛母喊了一聲,“媽,我走了,不在家吃飯了。”

盛母跑出廚房,看著盛繁錦著急忙慌的背影,不由一笑,“這孩子!”

她看向又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盛父,嫌棄的說:“以後沒事你做飯。”

一臉悠閒的盛父頓時僵住了,轉頭看了看女兒出去的門口,又轉頭看了看報紙。

他要是做了飯,只怕會被兇的更慘。

女兒是用來疼的,丈夫是用來出氣的,隔壁張大爺說的真是一點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