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嗓音低啞。

“大小姐和二小姐走過來了。”

前世這翠竹對她忠心耿耿,可卻被大夫人以偷竊罪趕出了談府,自己當時竟然也信了,後來大夫人為了補上翠竹丫鬟的這一空缺,便派了她自己身邊的丫頭香蘭來,其實是時時刻刻都是監視著她的。

後來,談昕嫁給了五皇子墨淵,誰也沒想到最終是墨淵登上大寶,而那時候的大小姐已經嫁給了廢太子,再想轉圜已經無法子了。

所以,前世談雪是跟談昕沒有很大仇怨的,但如果今世,談雪還想著讓她替嫁的話,那就恕難從命了。

而對於墨淵,她自會想方設法讓他的皇帝夢成空!

談昕坐在鞦韆上不動,率先走到她面前的是二小姐談月,她微揚著下巴,姿態張揚:“喂,這鞦韆我要坐。你下來吧。”

走到近前,談月才越發看清這眼前之人,只見談昕眉弓如月,清眸璀璨,如湖水般深邃,像是蘊含著萬千秘密。雙唇點絳,如櫻花盛放,恰似流落人間的仙子。

心中一時嫉妒不已,她自認為自己的姿色不比大小姐談雪差,可是現在跟眼前這位一比,便是落了下乘。

她和談雪在此女面前,原本出色的外表竟是如此不值一提。

談昕卻不動身子,聲音柔柔弱弱:“你是?”

談月哼了一聲,眼中劃過一抹不屑。長得再美又怎麼樣?不過是個庶出,而且空有其表罷了!

“我是二房嫡女——談月!”聲音帶著些許嬌貴。她是嫡,她是庶,永遠高她一等!

談昕施施然一笑,從鞦韆上下了來,可是剛走沒兩步,便有些踉蹌不已,原本便被陽光照的發光的臉色,也更是白了幾分。

談雪見狀,不贊同地對談月道:“二妹怎可如此對待三妹妹,三妹妹身子不好,也該客氣一點才是。”

談雪自然也是嫉妒死了談昕的外貌,不過她一向偽善,所以面上沒有表露出來。

在外頭,談雪的名聲是很不錯的,不僅外貌出眾,身份高貴,還才藝精湛,來提親的都要踏破門檻了。可是談家想把這個出眾的女兒嫁給未來天子,他們想擁護皇子中能繼承大統的那一個,所以談雪將來必定是要做皇子妃的。

談月卻不以為意,嘲諷地一笑:“大姐,你以為她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跟她生母一樣的狐狸精,長得像狐狸精,就是個禍害!”

談雪心裡暗暗一笑,面上卻一臉嚴肅地道:“月兒,怎可如此說三妹?”又轉頭看向談昕,抱歉道:“三妹妹,月兒她只是一時糊塗,你別在意。”

在談雪心裡,這個空有其表的花瓶可以在暗地裡毀了她的容,而表面上還是要裝裝樣子的。

談昕微微一笑,說她像狐狸精?她若真有狐媚的本事,前世又何至於此?

“多謝大姐體諒,我也不在這裡礙著二姐的眼了,我這就離去了。”聲音溫和得如同春日裡的微風,虛弱得好似風中搖曳的殘燭。說著,便被翠竹攙扶著往錦繡院的方向走去。

卻在此時,談月不甘心地在談昕面前伸出了腳,心裡得意地想:旁邊就是荷花池,掉下去死了最好!看她還能不能再柔弱地博取別人同情!

談昕眸光流轉間,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個人影,唇角微微上揚。裝作沒看見談月伸出的腳,一下被絆倒,向著旁邊的荷花池跌了下去。

談昕跌落荷花池,瞬間大喊救命,她眸中的光卻晶亮無比,她對著談雪道:“大姐姐,救救我!”

然而談雪看見談昕這副狼狽的樣子,高興還來不及呢!想著要讓這個談昕多吃點苦頭也是好的。

不過現在還不能讓她這麼快就死了,不然就沒人能夠替她嫁給五皇子了。

談月嗤笑談昕狼狽模樣道:“庶出就是庶出,真是丟人啊。”

談昕在荷花池裡大叫道:“大姐姐!二姐姐!救救我!”

然而那兩人皆沒有立馬要救她的意思,談雪算著時間,覺得差不多已經給了談昕足夠的教訓了,便準備去讓自己的貼身丫頭去救談昕上來。

卻在此時,一個嬤嬤飛快地跳進了荷花池裡,將渾身溼透的談昕救了上來。

談月和談雪見到那個嬤嬤是誰之後,臉色瞬間一變。只見那嬤嬤的模樣正是老夫人身邊的張嬤嬤。

“你們兩個,看見自己妹妹掉進荷花池裡,見死不救,還出言嘲諷?傳出去像什麼話!通通給我過來!”一個不惡而言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

兩人身子皆是一僵,嚇了一跳,隨後才都堪堪轉過身,便見老夫人立在那裡,面容冷峻,眼中閃著怒意,彷彿失望到了極點。

“咳咳咳……”談昕被張嬤嬤拍著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將喝進去的水吐了出來。

老夫人走到談昕身邊,關切地問道:“三丫頭,這是怎麼回事?告訴祖母,祖母為你做主。”

談昕被張嬤嬤扶著從地上好容易站了起來,瞧著老夫人,身上溼漉,心裡卻暖和起來。

前世也就是老夫人最為她做主了,不論她是不是庶女,老夫人似乎都是公正不阿的。況且,這一次落水,還是被老夫人親眼看在眼裡的。便如老夫人所言,虐待庶女的名聲傳出去也是不好聽的。何況此時的談昕在老夫人眼裡就是一個病秧子,這落了水,可就是嚴重的事了。

談昕搖了搖頭,瞧了二小姐談月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不說話了。

然而,她這個小舉動很迅速,似乎是不經意間的,卻被老夫人看在了眼裡,她立刻重重哼了一聲,對著談月喝道:“二丫頭,是你乾的吧?!”

談月立即面帶怒色地瞪了談昕一眼,她撒嬌似地對著老夫人嚷著:“祖母!我怎麼可能害三妹妹呢!我也是不知情的啊!不信你問大姐姐!”

談雪眉頭微蹙,她倒是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沒瞧見是談月跘了談昕一跤,還是談昕自己作死掉進荷花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