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倖存者,則都聚集在方直房間門口。

聞朝眼眶微微發紅,他在原地矗立良久,最終長嘆一聲。

“唉,可惜了。”

他揉搓了一下面孔,轉身離開。

比起緬懷學生,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福地裡鬼魅邪祟是真的存在,那麼現實中不可能的事情,在這裡也有可能發生。

也許……可以再見一面。

……

其他人的心情,也都不太美妙。

昨日是他們進入福地的第一天,盧玉珠的死雖然給了他們很大的衝擊,但她畢竟對他們而言算是陌生人,他們將盧玉珠視作福地背景的一部分,心裡還藏著一抹僥倖。

但今天死掉的,是昨天和他們一起行動的方直!

破碎的頭顱,刺激著他們的眼球,他們終於對福地的殘酷有了實感,下一個這樣死去的人,很可能是他們中的任意一個。

恐懼如深水裡的水草,纏繞著每個人的心臟。

尤其是嶽梅。

她被嚇到腿軟,倚靠著牆壁才勉強站著,蒼白的臉上全都是汗滴,幾乎要被嚇到昏厥,她緩緩移動到看樂子的吳獻身旁,嘴唇哆嗦著問。

“我,我有些害怕,今晚能和你住在一起嗎?”

有個顏值不錯的妹子,要求同居,換到在外界,吳獻說不定就答應了,但這裡是福地,所以他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不能冒這個險,希望你理解。”

聽到吳獻的話,嶽梅的眼神灰暗下來,吳獻是最後一個出門的,她已經問過了其他人,沒有一個人願意答應她的請求。

今天早上她剛要出門,就發現門縫裡被塞進來一封信。

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你的房間已經被標記,我幫你擦掉了手印,但我不知這是否有用,今晚你最好換個地方住,如果沒有人接納你,伱可以試著向原住民倖存者求助,他們既然能在福地裡活到現在,一定有躲避邪祟的辦法。’

起初,嶽梅並不相信信件裡的內容。

但她出門後就發現,自己的門上和昨天相比,的確有被擦拭過的痕跡。

再然後她就想起,昨晚於英華來敲門的時候,她曾不小心碰到桌角,那聲音很小很小,可萬一於英華聽到了呢?

想到這裡,嶽梅心臟驟然加速,她意識到信件裡的內容都是真的!

於是她向其他人求助。

可福地裡狀況未明,每個人的生命都受到威脅,大家又怎麼敢貿然接納她呢?

現在,她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

她在原地停留了良久,不停的給自己打氣,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帶上了一些物資,去尋福地內其他倖存者去了。

……

“嘿,她終於走了。”

吳獻見嶽梅出發,鬆了一口氣。

信當然是他塞的。

他看戚志勇不順眼,對嶽梅卻沒有惡意。

萬一那大祟殺人,和手印無關,他擦掉嶽梅房門前的手印,就相當於是害了她,讓她無法對即將到來的危險做準備。

所以才有了這樣一封信。

將一個可能活下來的思路提交給她,算是對坑她一手的補償了。

吳獻在方直房間裡,獲得了陳化崖柏香,他準備先去昨日殺掉王先生的地方拜神,然後再試著找神像。

現在吳獻的真火咒還可以放兩次,銅錢劍可以戳八次,和普通的遊祟正面互毆基本不會落入下風。

但福地真正的危險,從不是正面襲來的遊祟。

鬼魅的手段防不勝防,很可能遭遇危險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使用真火咒銅錢劍的機會,一個陷阱,一個花瓶,一根繩索,都可能突然要人性命。

更別提那不知底細,至今還未直接露面的神秘大祟了。

他剛剛走下樓,就見史績迎了上來。

“兄弟,你怎麼才下來,我等你很久了。”

吳獻奇怪問:“你找我有事?”

史績拍著吳獻的肩膀:“你被那姓戚的欺負的太慘,讓我想起了曾經的自己,所以今天帶你去找好東西。”

吳獻心生警惕:“你今天不做飯了?”

“今天還吃大腸,我昨天就已經洗好了,昨天是紅燒口,今天是蔥燒口!”

史績擺了擺手,表情鄭重的說。

“而且要想在福地活下去,哪能把時間都浪費在做飯上,指望別人保護?就那姓戚的,指望的住嗎?”

“那你說的好東西是……”

史績往四處看看,湊到吳獻身旁附耳低言:“你進入福地後,見過神像嗎?”

吳獻心中一驚,難道這傢伙看透我的偽裝了?

不等吳獻說話,史績就神秘兮兮的說。

“我見過,見過好幾尊呢!”

“我從一開始就覺得戚志勇不值得信任,於是我趁做飯的間隙,一直在偷偷觀察他。”

“他那些武器,都是在旅社的一個暗室內找到的,那些東西一看就都是見過血的,他還在那裡找到了一尊神像!”

“他拜過神後,手裡就莫名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劍!”

“這個吃狗屎的傢伙,還叫我們遠離神像,原來只有拜神才能在福地裡保命。”

吳獻眼睛微眯。

旅社有暗室,暗室裡竟然還有多樣兇器,這旅社果然不正常,恐怕在邪祟之災爆發之前,這裡也是一處凶地。

另外史績是才剛發覺神像的作用,這說明自己這種一開始就能拜神的‘眷人’,果然是特殊的。

既然史績有神像的線索,那不妨暫且先和他合作。

於是吳獻裝作發怒的樣子。

“那個戚志勇,真不是個人,我祝他生兒子有許多皮燕子,昨天明明是我……”

吳獻咒罵的時候,史績在一旁附和。

“就是,就是,別指望他能保護我們,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接著吳獻又面色疑惑。

“你既然都知道真相了,為什麼不去自己尋找,反而要來告訴我呢。”

史績拍著胸脯:“我只是對你的遭遇感同身受,所以想來幫幫你。”

“真的嗎,我不信。”

“好吧,事情是這樣……”

史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知道一個地方有兩座神像,但我一個人搞不定,你給我搭把手,事成之後神像平分怎樣?”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