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屋內傳來了時寒的咳嗽聲。

寨柳千歡推開門,剛好和醒來的時寒對上了視線,時寒看上去比之前好了很多,一雙美眸靜靜的望著她,竟然讓她生出一絲憐惜。

“你醒了?王爺身體孱弱,以後要多加註意才行。”

白芷瀟將銀針收了起來,冷嘲熱諷的看著她,“王妃若是嫌棄王爺,自然可以去嫁給別人,何必如此羞辱王爺?”

“我並非羞辱王爺。”

“既然如此,不如王妃先離開吧,王爺還需要休息,這裡有我就夠了。”

“那本王妃就不打擾了。”寨柳千歡面無表情的轉身,絲毫不在乎白芷瀟眼裡對她的恨意。

寨柳千歡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疲憊的躺在床上。

今日發生的一切,好像做夢一樣。

五蠅花的事情雖然已經解決,但她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時寒為何會中五蠅花呢……

不知不覺中,寨柳千歡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寨柳千歡就收到了一封密信,本想馬上去找時寒,想了想,又拿走了桌子上的藥瓶。

走進時寒房間的時候,時寒正在喝藥,見到她來,時寒放下藥碗,“有事?”

寨柳千歡伸出手,“出入王府和皇宮需要你的令牌,王爺能否贈我一個?”憑她的武功,自然可以自由出入這王府和皇宮,可是有了令牌後,她就可以用她如今的身份做很多事情,能方便很多。

時寒抬起眼睛,“你想做什麼?一般嫁入皇室子弟的女子,可不會想著出入王府和皇宮。”

時寒果然不願意給她,一個病秧子能成為日後的掌權者,到底是有些手段和心眼的。

“王爺,莫非你忘了,我們的命,是連在一起的,我活,你才能活,我們身上可是有雙生蠱。”

時寒冷笑一聲,“本王這個樣子,能活多久,你若是跟我同生死,虧的可是你。所以你猜,本王信嗎?”

昨夜白芷瀟告訴他,他活不過二十五歲了,只能盡力用藥物調理,興許還能多活幾年,為此,白芷瀟還割了自己的血入藥,這份恩情,他確實得記住,只是不知道,短短兩年時間,他能不能做完他想做的事情。

寨柳千歡突然握住時寒的手。

“你做什麼?”

寨柳千歡將藥膏擦在時寒的手背上,“昨日給你用了五蠅花,若是不用這蔓喜調製的養顏膏,手背的面板會裂開,很疼的。”

時寒抽走自己的手,“本王不會因為你對本王塗了藥膏就給你令牌,再者,你不是已經知道了本王沒有痛感嗎?這藥膏用與不用,有區別嗎?”

寨柳千歡瞪了時寒一眼,又將他的手拉了回來,邊塗邊自顧自道,“你信我,若有一天,你能幫我得償所願,不管你是什麼病,我都能治好你。”

時寒只當自己沒聽見,這個女人嘴裡沒一句實話,說著自己是第一次來碧落國,卻對時墨有一股莫名的敵意。

“你之前說,你要跟我談個交易,是什麼?”

寨柳千歡立刻撇開了時寒的手,“王爺想通了?王爺可是信了那對雙生蠱?”

“本王不信什麼雙生蠱,也不信你會將自己的命和一個病秧子連在一起,本王只是想聽聽,你到底要交易什麼?”

“三皇子,時墨!”寨柳千歡的語氣斬釘截鐵。

“我要……殺了他。這就是我的交易,我以南疆舉國之力助你登上皇位,你幫我,殺了他!”寨柳千歡心裡翻江倒海,看向時寒的眼神充滿了堅定。

她賭上一切,就只為了能夠報仇雪恨,如果時寒能夠和她站在同一戰線,她將多一份勝算。

寨柳千歡轉過身,用力的吸了一口氣,“你不需要問理由,你也不會相信我的理由,自始至終,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我要他死。”

時寒笑了起來,果然跟他猜的一樣,“好啊,你要他怎麼死?”

這個寨柳千歡再提起時墨的時候,彷彿完全變了一個人,不知她經歷了什麼,竟然如此恨時墨。

寨柳千歡轉過身來,一字一頓道。

“自然是,身敗名裂,痛失所有,身陷絕境後以為有了希望,卻希望破碎,然後受盡蝕骨之疼,悲慘的死去。”

時寒從腰間解下令牌拍在桌子上,然後指著院子外面,漫不經心的開口,“本王發現,最近王府出了奸細,竟然提前知道了本王回來的訊息,導致本王受傷,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找到他並殺了他,本王就給你這個令牌,並且答應你的交易。當然,本王會告訴你一些已經查出來的事情,如何?”

寨柳千歡爽快的答應下來,“好啊,我這就去,但願王爺不要食言。”

寨柳千歡離開了房間,似乎會真的去查這件事情。

房間內的時寒摩挲著令牌,淡淡道,“出來吧。”

竹林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不解的皺起眉頭,“王爺,屬下明明已經查清楚了這件事情,也找到了那個奸細,你為何還讓王妃去找?”

“想要和本王站在一起,自然得有點本事,去看著她,本王倒要看看,她能查出來些什麼?”

聽到兩人的談話後,屋頂外的寨柳千歡若有所思,她猜的不錯,時寒心思縝密,自然不會將這件事情託付給她,只是單純的為了試探她,既然如此,她也沒有必要去查,直接去問剛才那個被叫做竹林的下屬就好。

趁沒人發現,寨柳千歡跳下屋頂,跟在了竹林的身後。

竹林徑直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有一個跟他穿著差不多的衣服的男子看見他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讓你給我帶的酒呢?你該不會忘了吧。”

“怎麼可能忘,我這才剛回來,馬上就去跟王爺覆命去了,哪來的及給你拿酒,你且等晚上,我去拿給你。”

男子聽到竹林的解釋後並沒有生氣,只是用眼神看著他的身後,“那你身後這個女人?又是怎麼回事。”

竹林回頭,這才發現身後站著寨柳千歡,急忙行禮,“王妃,你怎麼會在這裡?”

寨柳千歡站在兩人面前,作出一副竟然被發現的模樣,“真是不小心,竟然被發現了。”

竹林身為時寒最得力的護衛,自然明白眼前的女人有事找他,遂即開口道,“王妃不如有話直說,屬下能幫您的自然不竭餘力。”

跟著時寒的,果然都是聰明人。

只見寨柳千歡一把掐住了另一個護衛,速度之快,竹林甚至都來不及反應。

“王妃,您這是何意?若是我二人做了任何對您不敬的事,您也得讓王爺來懲處我們,我們兩兄弟為王爺出生入死,您憑什麼動手?”

寨柳千歡掐著護衛脖子的手更加用力,她臉上確是漫不經心的勢在必得,“告訴我,王爺讓我查的那個奸細,在哪裡,你老實交代,我自然不會對他怎樣。”

竹林沒想到這個剛來不久的王妃不僅武功高強,還心思歹毒,可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知道臥底是誰?難道之前她一直在外面偷聽。

竹林眼看著自己的兄弟快要活活被掐死,只能妥協道,“好,我告訴你,你先放手。”

寨柳千歡勾起嘴角,她怎麼會看不出這個男人的小心思呢,可她還是放開了手。

見自己兄弟脫險後,竹林一掌打向她,嘴裡喊道,“快去告訴王爺!她這樣的女人,王爺定會……”

可是不等他說完,他的兄弟便軟塌塌倒在了地上。

竹林猛的回頭,“你對他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