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顧茸茸說,宋紗還沒注意。

只見要面子的圓黑瘋狂在那裡用前蹄刨坑,試圖透過這種方式把自己腦袋埋起來,不見人了。

宋紗笑著走過去,“沒事,沒多少人能夠看見。”

圓黑還在不停的刨:“昂昂!”

“不是我勸你,是你這樣頭會更禿的。”宋紗娓娓道來:“本來就禿,你這樣再蹭蹭,就更禿了。”

圓黑一聽,趕緊把頭抬起來,“昂昂!”

“我說的有道理吧。”它這樣伸著腦袋,宋紗伸手摸了摸它腦袋,嘆了口氣:“是挺禿啊,小禿馬。”

圓黑:“昂昂昂!”

宋紗被它著急的模樣逗笑,這一幕全記錄在直播間中。

【我勒個去!紗姐這還能聽懂馬說話?!】

【難道不是馬能夠聽懂紗姐說話?!!】

【你們的關注點,難道不是他們倆能夠對話嗎?!!!】

【馬的需要也會,紗姐你不是人,你是百度翻譯器,也是百度百科!】

【以前我以為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是我上普通大學,別人上華北,直到看見紗姐,這哪裡是智商碾壓,這是人與人之間的碾壓!同為人,人家構造就是比我們高好幾個檔次!】

【你們都挺會語言藝術啊,就我,一句“臥槽”走天下!!!】

………

雖然禿了頭,但它該上工還是得上工。

為了離開這個地方,圓黑一直忍辱負重,等待慧眼識珠的美女或者帥哥把自己帶走。

結果等來等去等到一個熟人,那它更不可能錯過這等機會。

只是還好懂它的人還是懂,宋紗向壯漢借了一頂帽子,給它帶上,恰好把那禿的地方遮住,與之前相比更加帥氣。

圓黑高興了,開開心心帶著陸燁在草坪上蹦躂,只是這次它警惕了,再也沒有過於撒歡。

剛剛的事情再來一次,可能再熟的人,也不可能把它帶走。

陸燁抓緊馬繩,心情忐忑又緊張,更多的是那股埋藏在心底的野心。

馬奔騰起來,他迎著風,心中對於高的恐懼,在一點一點消失。

顧茸茸給他鼓掌,是個很盡心盡責的拉拉隊員:“啊啊啊啊啊哥哥好厲害,哥哥好棒棒!”

陸燁在顧茸茸鼓勵下,他越來越有自信,他抬頭眺望前方的風景。

山川樹林,草坪馬群,還有顧茸茸和宋紗阿姨他們。

陸燁揚起了唇邊的笑,他好像再也不害怕高了。

所謂的害怕其實是自己未知的領域,他本不就是一點膽小的男孩,一旦自己嘗試過,知道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恐懼後,也就那樣吧。

陸燁張開雙臂,山風呼嘯而過他的臉頰,他的手臂,他的全身。

宋紗看見他這般,便知這小孩內心又強大了一點。

小孩就是這忙,每天可能都在變化,都在長大,不只是身上長高了才叫長大,而是內心和思想足夠自己獨當一面了,才叫長大。

兩個小孩就這麼樂此不疲,你換我我換你的騎了一下午。

宋紗也跟壯漢商量好了,這匹馬三萬五賣給他們。

肯定圓黑本身價值比這高,但這是壯漢自己開的價格,也是他喊過的最高價格。

因為他成本價買來都花了五千多,養了這麼多年差不多是這個價格。

宋紗是個爽快人,當下就同意了。

壯漢沒想到這個小宋這麼爽快,以為自己報價報低了,但想了想他也不虧,這匹白馬在他手裡可能就是帶領馬的作用,他騎又不能騎,殺又捨不得殺,這樣便是最好的結果。

讓更有發揮它價值的人去養吧,對誰都好。

做人不能貪,一個貪字害掉很多人,這樣他便知足了。

壯漢看他們給倔王收拾東西,他心裡竟然還有點捨不得,他對宋紗交代著:“小宋啊,這白馬啊脾氣不好得很,如果惹你們不開心了,也請不要餓著它,我呀沒怎麼餓過它,也沒打過它,頂多是叫狼狗嚇唬嚇唬它。”

宋紗知道這位大哥養出了感情,看來當初跟顧茸茸和陸燁他們說的不對。

只要是自己養的,不管是馬還是其他什麼動物,多少都會產生感情。

因為人就是感情動物。

“大哥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它的。”宋紗不知道怎麼去說更好,只能這般回答。

壯漢:“對它好就好,我對你肯定放心。”

等他們收拾完東西,準備走的時候,白馬突然衝過去撲倒了壯漢,就像一隻狗那樣,伸出舌頭舔了舔他臉。

“又糊我一臉口水,要走了都不放過我!”

壯漢嫌棄得不行,但沒有推開它。

圓黑昂了兩聲。

“昂昂!”

這才讓開等壯漢起來,看了他兩眼後,圓黑轉身揚長而去。

壯漢看著那從小被自己養大的小白馬,如今成了大白馬。

他內心很是惆悵,說不出的難受,但又挺替它開心,能夠遇見好人家,不用在他這擔驚受怕被金主看中,拿去宰了。

“對了,小宋。”壯漢問:“剛剛它說的啥呀?”

之前的所有他都看見了,這白馬呀說的話宋紗聽得懂。

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問問總歸是可以安慰自己。

“它說,”宋紗看著跟著顧茸茸還有顧商瑜他們一起進入森林的圓黑,放緩聲音說:“叫你照顧好自己,別喝太多酒,帽子放桌上了。”

壯漢回頭去看,果然放著他的那頂狩獵帽。

他笑了笑,“小宋你也快跟上去吧,免得一會跟不上了。”

宋紗嗯了聲,準備走的時候深深看了兩眼這位大哥,壯漢也轉身朝著草坪邊的小屋走去。

等壯漢走到小屋的桌前,看見那狩獵帽裡,兜著個野梨。

這是倔王最喜歡吃的。

壯漢想起來,家裡的野梨都是倔王摘回來的。

這下好了,摘梨的走了。

壯漢拿起來啃了一口,含糊又低啞道。

“果然,還是你小子摘的最甜。”

莫名的壯漢眼睛脹痛,他摸了一把臉,“以後可能就再也吃不到了。”

話音剛落時,一個毛茸茸又硬腦袋蹭了蹭他滿是老繭的手。

壯漢偏頭一看。

是他的倔王!

還有地上的一袋野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