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渾身浴血!

一路走來,他只殺了一個人!

那是朱瞻基的心腹,留在刑部大獄看守的東宮校尉。

原本朱高煦沒有殺人的念頭,奈何這校尉是朱瞻基的死忠,悍然拔刀阻止他出獄!

既然你都拔刀了,那我就沒什麼顧忌了。

一刀下去,身首分離。

也正是因為這位一刀,徹底讓所有人見證了漢王的兇橫,再無人敢加以阻攔!

朱高煦就這般提刀直奔皇宮,聞訊趕來的朝臣官員見狀,嚇得根本不敢上前,更別提阻攔了。

哪怕是金忠蹇義夏元吉這三巨頭,此刻也只是默然袖手旁觀。

原因無他,太孫朱瞻基做的太過分了!

下毒刺殺皇上,朱瞻基本就有洗不清的嫌疑,可這位監國太孫倒好,竟敢膽大包頭地圈禁皇上,嚴禁任何人探視!

這是什麼行為?

你朱瞻基真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了?

金忠蹇義夏元吉他們可都是追隨皇帝陛下的老臣,有的甚至是靖難之役的老人!

他們這些老臣與皇帝陛下之間的感情,遠非尋常人可以理解。

你朱瞻基都敢對皇上下手,那等你即位稱帝之後,我們這些老骨頭是不是就等著被你清洗了?

帝黨,老臣,武官,勳臣……

因為朱瞻基監國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誠可謂是四個大字,不得人心!

他想要推翻整個永樂朝廷,清洗掉所有不支援他的朝臣官員,從而換上自己的心腹黨羽!

看明白了這一點,那誰會願意坐著等死?

你朱瞻基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那就別想坐到那張龍椅上去!

基於種種原因,漢王爺此次出獄暢通無阻!

除了死忠朱瞻基的太孫黨,與金純這等仍以大局為重的純臣外,根本無人上前阻攔。

反倒是隨著漢王不斷逼近皇宮,越來越多的朝臣官員跟隨在他身後,金忠蹇義夏元吉三巨頭赫然也在其中,顧佐王景等九卿大員也未缺席!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所有人都等不下去了,或者說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

原本眾人都在等著皇帝陛下甦醒,然後追查出下毒刺殺案件的真相,從而平息這場風波。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那朱瞻基竟然會如此喪心病狂,直接把皇帝陛下圈禁在乾清宮裡面,嚴禁任何人探視。

這樣一來,皇上是否甦醒,皇上龍體如何,除了他朱瞻基之外,根本無人得知!

甚至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語,皇帝陛下即便死了,他們都得不到訊息!

那這還有等下去的必要嗎?

今日,必須見到皇上!

這是眾人最基本的要求,哪怕他朱瞻基不願意!

很快眾人趕到了午門之外,此刻趙王朱高燧早已在此等候。

一見到朱高煦渾身浴血,朱高燧立馬急眼了。

“老二,你沒事吧?收到訊息我就帶人趕過來了!”

“嗯,不是我的血。”

朱高煦看向小老三,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確認漢王無礙,朱高燧這才放下心來。

兄弟二人耳語了幾句,神情都不算輕鬆。

眼見天色不早,朱高煦不願繼續拖延時間,看向值守午門的禁軍甲士。

“今日本王率群臣入宮面聖,爾等可要阻攔?”

一眾禁軍甲士面面相覷,最終還是頹然讓出了道路。

禁軍只忠於皇上只忠於天子,他們也很想知道,那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順利進入午門,再走過金水橋,前面赫然是奉天殿廣場。

朱高煦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因為他們前進得似乎太順利了些。

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朱瞻基不可能沒有絲毫防備,除非……

他故意放自己等人進入皇宮?

玄武門之變!

朱高煦臉色微變,猛然看向四周。

伴隨著一陣密集的腳步聲,剛剛踏上奉天殿廣場的眾人,只見四面八方湧出來了一隊隊披堅執銳的禁軍甲士,將他們圍困在此地。

這突如其來的驚變,徹底驚呆了所有人。

太孫朱瞻基,他究竟想幹什麼?

難不成他這是想要……

“爾等本是宮廷禁軍,現今皇上生死不明,爾等不思上報皇恩,反倒助紂為虐,投靠朱瞻基那不忠不孝的畜生?”

顧佐一甩袖袍,對著禁軍甲士一通怒罵,開啟了噴子模式。

“如此無君無父、不忠不孝的行徑,與畜生何異?爾等對得起身上這副甲冑嗎?”

眼見有效果,朱高燧也開始高喊道。

“太孫朱瞻基下毒謀害皇上不成,現在又將皇上圈禁在乾清宮,與畜生無異!”

“這等畜生也值得你們追隨效忠,就不怕他反手清算掉你們?”

此話一出,禁軍甲士面面相覷,忍不住有些動搖。

正當這個時候,一聲怒喝傳來。

“休要胡言亂語!”

“分明是漢王朱高煦下毒謀害皇上,此刻又率人逼宮,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來人身穿禁軍將佐甲冑,赫然正是太子妃張氏的兄長,朱瞻基的舅舅,張升!

因為陷害太子一事,張昶即便沒死也被斬斷手臂,徹底廢掉了。

現在老張家唯一能夠擔起大局之人,就是這張昶的胞弟張升,太子妃張氏的二哥!

朱瞻基手底下無人可用,大多勳臣將佐對他頗為敵視,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將禁軍兵權交給了自己舅舅一系。

除去張升外,還有幾個張家的旁系子弟,盡皆成了禁軍將佐,幫助張升掌控禁軍。

朱瞻基能夠如此快速地瓦解禁軍體系搶奪禁軍兵權,那位太子妃張氏可是沒有少出力。

張升此刻殺氣騰騰地看向朱高煦,眼神中滿是激動欣喜。

只要殺了這朱高煦,那瞻基就可以即位稱帝了,屆時他們老張家就能一步登天!

一想到這兒,張升當即拔出了戰刀。

“朱高煦!”

“你謀害皇上在前!”

“現在又帶人私闖宮闈重地!”

“禁軍甲士何在?將此獠就地正法!”

呵,就地正法?

好一個“就地正法”!

朱高煦冷眼看著張升,並沒有絲毫慌亂。

他敢帶人入宮面聖,自然也做好了後手,不會蠢到自投羅網。

大明上十二禁衛,他朱瞻基要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全部掌控了,那他朱高煦心甘情願地認輸!

只不過,這不可能!

朱瞻基不是朱棣,哪怕是威逼利誘,他也壓不住那些驕兵悍將!

“動手!”

“請漢王殿下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