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時表哥時刻守在她身邊的事,已經無法更改,雲姒也拿不出更改的理由,只能默默接受。

等到秋狩的時候,她看看有沒有辦法甩開表哥一小會兒,去偷看一眼陛下。

大不了……大不了就真的帶著表哥去偷看陛下!

她可以假稱自己對陛下長什麼樣十分好奇,表哥不會懷疑的,好奇陛下的容顏也是人之常情。

雲姒唯一要克服的就是自己心中的羞恥,若是真的和未婚夫一起去偷看夢中與她親密無間的男人……

這實在是太……

雲姒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表面神色如常,會不會被表哥看出端倪。

她擔心真的要走到這一步,避免出紕漏,在家中便提前一遍遍地在心中想象那一幕。

雲姒手中拿著一面清晰的銅鏡,心中想象表哥在身邊,她偷看陛下,努力將每一個細節都想到……然後對著銅鏡看自己的臉有沒有變紅。

一開始,剛開始想這一幕,雲姒的臉蛋就紅過夏日的晚霞。

她還發現鏡子裡的自己會緊張得呼吸變快,一下又一下眨眼睛……

這番含羞帶怯的模樣,任誰都能看出不對勁來,絕對瞞不過表哥。

雲姒對著鏡子,逼迫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在腦中想象那一幕。直到不論自己心中什麼滋味,白嫩的臉皮一點也不變紅,終於滿意了。

侍女們看到雲姒每日攬鏡自照,都以為她是女為悅己者容。因著接下來秋狩時要與未婚夫朝夕相處,才如此注重自己的容貌,想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展露給未婚夫。

金茗笑道:“姑娘天姿國色,不論怎樣都美極了。”

綠芽輕哼一聲:“謝小郡王能娶到我們姑娘,可真是佔了大便宜。”

白毫笑道:“姑娘放心吧,哪怕是女扮男裝,姑娘也定會美得讓謝小郡王忘不了。”

雲姒佯裝發怒:“你們胡說什麼,再不許說了!”

侍女們以為她日日攬鏡自照是為了謝長澤,只有雲姒知道並不是。

因著侍女們覺得雲姒注重自己的容貌,女扮男裝時也儘量將她扮得好看。

“姑娘放心,您女裝是最美的小娘子,男裝也定將您變成最風流倜儻的小郎君。”

“絕不會將您畫的麵皮黑黃、眉毛粗黑。”

以雲姒的容顏和氣度,那樣畫也不像,反倒引人注目。將雲姒從女裝的美人畫成男裝的美人,溫柔嬌媚畫成英姿勃勃,才是最渾然天成的。

侍女們在她臉上試了一次又一次妝容,梳了一個又一個髮式。

最終將妝容和髮式確定下來後,雲姒去給父親和母親看,兩人俱是眼前一亮。

“好一個英姿勃勃的美兒郎!”

在髮式和妝容的幫助下,雲姒的臉有一種雌雄莫辨的美,是十四五歲尚未長成的精緻少年,並不顯得女氣,只讓人感慨女媧造人時的偏愛。

“你阿弟長大後,若是有你七分,咱家的門檻都要被提親的女兒家踏破了。”鄭國夫人捂著嘴笑道。

弟弟雲章新奇地看著男裝打扮的姐姐,真心實意地說道:“姐姐真好看!”

“我長大後定比不上姐姐。”

女扮男裝唯一的苦惱,就是要束胸。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雲姒讓侍女將她的胸緊緊纏起來。

……有點痛。

還有點悶悶的,喘不上氣來。

綠芽和銀針都不忍心下手緊緊纏,最終是金茗與白毫一起,試了幾次,試出來哪種鬆緊既看不出端倪,也不至於讓雲姒痛得受不了。

金茗一邊纏一邊說道:“若是去年,姑娘還能少受些罪。”

“姑娘今年比去年豐腴多了……”

金茗說的豐腴,指的只是那一處。雲姒的纖纖細腰今年還更細了些,更顯得玲瓏有致。

“好像最近幾個月變化格外大?”白毫回憶道。

雲姒臉紅了,不許侍女們再說。

“腰上也纏幾圈布,把腰纏粗一些。”

她也發覺了自己身體的變化……雲姒羞澀難言又驚慌無措,她懷疑這也與夜裡的夢有關。

她無法與任何一個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