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鳶看著墨簫,淡淡地說:“既然裁掉,那就是不會給你看的,你又何必問?”

墨簫深吸一口氣,像是在竭力壓抑著什麼一般,聲音繃得很緊。

“所以,是什麼?是她和孩子的具體情況,還是她現在的住址?”

“說了不告訴你。”

墨簫沉默了許久,最後抬眸看著陳鳶,向來高傲的九皇子低下了他尊貴的頭顱,看著陳鳶輕聲說:“就當是我求你,能不能告訴我她在哪裡?”

陳鳶:“!”

她震驚地看著墨簫,半晌沒說出話來。

這麼驕傲的一個人,如今低下頭來求她……陳鳶有點被震撼到了。

她抿著唇,好一會兒之後才說:“既然肯為她做到如此,當初又為何那樣?”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在乎這個孩子?”

墨簫抬手揉了揉眉心,眼眶發紅,喉嚨梗著什麼,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陳鳶繼續說:“你與她在一起的時間不短了,難道看不出她過的是什麼日子嗎?從小在陸家就沒有被善待過,後來遇到唐修宴,本以為遇見良人可以重新開始,結果唐修宴也不是個東西。她活了這麼長時間,就沒有一個人真正地愛過她。”

“她孤零零一個人,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我這樣一個被撿來的路人都能得她如此看重,可見她對愛她的人有多珍惜。這個孩子,雖然來得不是時候,孩子的父親可能也不是很合適,但是這個孩子卻與她血脈相連,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親人,她如何不看重?”

“九殿下,她太孤獨了,她需要這個孩子。”

墨簫抬手捂住了臉,有液體從他的掌心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從來不敢去想。

如今,被陳鳶這樣毫不留情的戳破,他再也無法逃避了。

他和陸九卿,從一開始就是強取豪奪,他總是恨唐修宴那個狗東西對她不好,但是自己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他從未真正地好好愛過她。

墨簫抬手從懷裡掏出那封看了很多遍的信遞給陳鳶:“還給你。”

陳鳶看他一眼,當沒看見他臉上的淚,平靜地將信拿了回來。

“我能理解你,你不告訴我情有可原……但是,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希望你能仔細考慮一下告訴我她的地址。”

墨簫抹了一把臉,紅著眼睛看著陳鳶,語氣有些顫抖地說:“她離開京城已經幾個月了,肚子裡的孩子……隨著月份增長,她怕是會越來越辛苦。她一個人不行的,她需要照顧。”

“而且,你不想讓她孤零零地一個人在千里之外的陌生地方生產吧?陳鳶,我想陪在她身邊,至少在她生孩子的時候能守著她。”

陳鳶眸光動了動,抿著唇說:“我會考慮。”

說完,也沒再看墨簫一眼,轉身離開了九皇子府。

陸九卿走後,陳鳶和墨簫接觸得越來越多,隨著交流增多,陳鳶也終於看明白了。

墨簫對陸九卿,絕對是真心的,但是卻不知為何心中有顧慮,迫使他做出那種殘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