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以工代賑

在馬車上，蘇河和李鳳鳴討論當前的形勢。

“李先生，大散關守軍十分警覺。

我們混進去的細作都無法送出訊息。

他們出入關隘，都讓人坐著吊籃。

城門緊閉，我們沒有辦法偷襲，只能採取強攻。”

李鳳鳴建議道:“蘇統領，大散關城牆高八米，它只屬於一般的關隘，不屬於軍事重鎮。

但對我軍來說，還沒有進行過攻城作戰，必須要重視它。

在進攻過程吸取經驗，為以後攻打軍事重鎮做準備。

現在我軍攻城方法就是大炮轟，我們搭建模擬城牆，用大炮轟的方法不算好。

還是提前準備雲梯等攻城器械。”

蘇河沉思片刻，道:“雲梯要準備，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雲梯攻城。

我們軍隊規模太小，攻城如果傷亡太大，容易引起軍隊崩潰。”

兩人在蘇家村分開，蘇河去火器廠找張德志，讓他製造更大的攻城重炮。

李鳳鳴去觀音堂駐地，教導那裡的軍官識字，同時親自觀察大散關地形，研究作戰方案。

蘇家村普通村民都遷往縣城，現在這裡就是一個大工坊。

蘇河見到張德志，直接詢問道:“張先生，我聽瑜亮說，他在南方看到過紅毛番大船上有三米左右的重炮。

咱們火器廠能製造出這種大炮嗎？”

張德志拿起鉛筆，在桌子上修修改改，畫出大炮的模型，並計算它的用料。

“這個鉛筆真好用，畫圖紙比毛筆方便多了。”

“蘇統領，那就是紅夷大炮。

我們現在掌握的冶煉技術不行，造不出這麼大的鐵炮。

只能仿製出同樣大小的青銅炮。

威力不一定有紅夷大炮那麼強，但攻城威力足夠。

我們的銅料不夠鑄炮。”張德志計算好後回答道。

“我們繳獲鄉紳那麼多銅錢，怎麼會缺少銅。”蘇河不解的問道。

他們把全縣士紳都抄了，銀子就有二百多萬兩。

“蘇統領，士紳主要使用銀子。

他們給管家和長工發錢，也是使用碎銀子。

百姓和小商販才主要使用銅錢。

我們收到銅錢就融了，市面上出現錢荒。

百姓都藏著銅錢，準備應對不時之需。”

張德志說出他觀察到的景象。

“我明白了，停止造其他大炮，先造出一兩門攻城重炮試驗技術。

銅料我會想辦法，保證火器廠的原料供應。”

蘇河吩咐完張德志，他就緊急趕回縣城，招來知縣李志升。

“李知縣，現在市面上銅錢緊缺嗎？”

李志升道:“蘇統領，縣裡已經發生錢荒，主要是士紳離開後，大部分人都沒有工作。

他們要存錢買糧食看病，有一些錢也儲存起來。”

蘇河瞭解到具體情況，讓李志升準備修路和修水利，靠以工代賑的方法，讓大部分人有工作。

還準備製造一批紙錢，彌補市場上銅錢的不足。

李志升聽到以工代賑他能理解，聽到紙錢立刻嚴詞反對道:

“蘇統領，大明寶鈔已經完全沒有信譽，百姓都把它當做廢紙。

我們用紙錢發工錢，那不是和以前的徭役一樣，還不如直接徵發徭役，以工代賑多此一舉。”

蘇河給李志升仔細講解大明寶鈔與紙錢的不同。

他們發行的紙錢可以兌換銀子，可以買到糧食和食鹽。

這些東西由統領府專營，價格固定。

李志升聽到專營，詢問道:“蘇統領，鹽鐵專營我聽過，糧食也專營嗎？像大明那樣發鹽引，交給商人售賣。”

蘇河說出他設計的專營制度。

“不是，從加工到零售，全部由統領府負責。

不是政府主管，是統領府開個商號專門售賣。”

李志升表示理解，蘇統領想法真獨特，官府還能開商號。

以工代賑這個政策由統領府下令，縣衙開始執行。

官吏們都爭相立功，他們也想讓蘇河看中升任知縣。

觀音堂鄉鄉長金銀花帶著村長吩咐道:“你們的任務就是修路，要把路基夯實，再鋪碎石子，碎石子上面鋪沙子。

工地一天免費提供三頓飯，可以讓你們吃飽。

每天的工錢是100文，它可以買4斤糧，可以買1斤鹽。

可以給你老婆孩子買幾尺布做新衣裳。

只要努力幹活，你就可以憑自己的力氣，過好這個災年。

哪個村乾的不好，我直接罰村長的工錢。

警告兩次，還乾的不好，直接就不用你們。

開始幹活。”

村民們在村長的安排下，開始給沙土官道打夯。

大木樁用繩子綁住，兩個村民相對站立，每人手中緊握著繩子，大木樁在他們中央。

喊起號子，木樁被高高拋起，隨後砸在地上。

沙土地都被砸下去一些，透過村民反覆砸，土地被一點點夯實。

從渭河沿岸到大散關前方，到處都有村民修路。

人數大部分集中在蘇家村到觀音堂沿線。

縣裡渭河的主要支流，也有村民根據官吏的規劃在挖水渠。

太陽已經完全落地，嗩吶聲響起。

鄭白鴨放下繩子，用手擦了擦頭上的汗。

“下班了，大家跟著我去領工錢。”

他作為村長，管理村民一天掙500文，幹活一天又掙100文。

幹一個月，就能攢下幾兩銀子，這種好日子以前都不敢想。

他帶著村裡的青壯，排隊去領工錢。

這是他們第一天干活，鄉長金銀花親自給他們發工錢。

鄭白鴨看到鄉長遞給他六張花花綠綠的紙。

他臉上立刻垮下來，小心翼翼的問道:“鄉長，可以換成銅錢嗎？這幾張紙能買什麼東西。”

金銀花朝他旁邊的棚子一指:“這裡是百貨商店，你可以用手中的紙錢在裡面買任何東西。

不放心，完全可以把它換成糧食和鹽帶回家裡。”

鄭白鴨帶著村民，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百貨商店。

這是一個挺大的棚子，裡面堆滿了糧食和食鹽，還有少量的布匹和農具。

在棚子的後面鄭白鴨竟然看到有十多頭小牛犢。

棚子裡有一個掌櫃，還有三個夥計。

夥計看到鄭白鴨走上來，客氣地詢問道:“請問你買什麼東西，我們這小麥100文4斤，食鹽100文1斤。”

他還特意交代:“商店門前有專門的砝碼。

統領府規定的一斤就是那麼重，和之前的標準不一樣。

以後我們賣東西和收東西，都要改成這種標準。”

鄭白鴨眼睛緊盯著小牛犢，他一直想有一頭屬於自己的牛。

現在兒子參軍，家裡的地只能自己和媳婦種，有頭牛能輕鬆很多。

他下定決心問道:“夥計，請問一頭小牛犢多少錢。”

“5000文，就可以帶走這頭牛。”

鄭白鴨決定先買100文的糧食，剩下的500文攢著，只要幹十天，他就有一頭屬於自己的牛。

村民們都抱著一袋糧食走出百貨商店。

他們面帶喜悅，這些是他們出賣勞動力掙的糧食，吃著更安心。

紙錢真能換到糧食，經歷幾天的兌換，大部分人相信紙錢的購買力，開始攢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