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爪哇海戰（三）

陸遠山總督看著荷蘭東印度公司艦隊，有一小半軍艦逃跑。

部分軍艦提早察覺異常，在炮擊之前選擇撤離。

還有一些受創較輕的軍艦，跟隨他們一起撤離。

荷蘭東印度公司軍艦，很多都受創嚴重，有一些桅杆和船帆受傷，很快被大華皇家海軍追上。

陸遠山總督立刻打出旗語，命令文天祥號戰列艦，帶領它所屬的分艦隊。

俘虜這些掉隊的荷蘭軍艦。

他率領主力艦隊追擊逃跑的荷蘭殘餘軍艦。

大華皇家海軍一直緊追不捨，從上午追到了下午。

荷蘭殘餘軍艦和大華皇家海軍艦隊距離漸漸拉遠。

但大華皇家海軍艦隊，一直緊盯著荷蘭東印度公司殘餘艦隊，沒有追丟。

有些受創嚴重的荷蘭軍艦，他們想要拼死掙扎，或是為了減緩大華皇家海軍的追擊速度，給同伴爭取逃命的機會。

不再選擇逃跑，而是直接停在原地，向大華皇家海軍發動攻擊。

陸遠山總督看到這種情況，直接派出兩三條巡洋艦圍攻掉隊的荷蘭軍艦。

周遊參謀長看著天色暗澹下來，黃昏即將到來。

他建議道:“陸總督，黑天快到了，這片陌生的海域，我們不熟悉，儘量不要夜戰。

我軍已經獲得勝利，夜戰有利於荷蘭人。

一不注意就會讓他們反敗為勝。”

陸遠山總督聽著參謀長周遊的建議，他也比較認同這個建議。

白天進行海戰，他們可以利用艦炮射程遠的優勢，擊敗荷蘭艦隊。

艦隊進行夜戰，艦炮的射程優勢發揮不出來。

這相當於以己之短擊敵之長。

陸遠山總督立刻下達命令道:“讓驅逐艦跟在荷蘭艦隊後方，掌握他們逃跑的大致方向。

主力艦隊排成防守陣型，降低船速準備過夜。

荷蘭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直奔巴達維亞。

拿下荷蘭艦隊的母港，他們難道還能在海上飄著不成。”

陸遠山總督心有不甘，這一戰沒有完美結束，被荷蘭艦隊跑掉了。

但他不會讓大華皇家海軍冒險。

秦始皇號戰列艦因為採用鋼鐵龍骨，它能承受205艦炮開火時的強大後座力。

但因為軍艦整體噸位較重，它的速度比同類軍艦慢。

體型更大，並覆蓋鋼鐵外殼的光武帝號戰列艦速度更慢。

這也是陸遠山，讓光武帝號戰列艦在後方支援的原因之一。

秦始皇號戰列艦作為主力軍艦，第一艦隊所有軍艦必須要配合它行動。

荷蘭軍艦全木質結構，速度較快。

他們亡命奔逃，又拋棄了很多輜重。

這導致大華皇家海軍，一直沒有追上荷蘭人的殘餘艦隊。

大華皇家海軍已經列成防守陣型，準備在海上過夜。

陸遠山總督接到前方驅逐艦傳來的訊息。

前方五公里處發現一座小島，荷蘭人的艦隊停靠在小島的天然港灣內。

小島港灣裡邊有荷蘭王國的主力艦隊。

三艘戰列艦，十二艘巡洋艦和一些小型軍艦。

周遊參謀長得到這個訊息，他皺著眉說道:“荷蘭王國支援巴達維亞的主力艦隊，躲藏在這裡。

之前荷蘭人準備把我們引到這裡，他們好包圍我軍。

他們沒想到自己能敗得這麼快。

荷蘭人沒有選擇逃跑，他們這是準備翻盤，他們要和我們打夜戰。”

他看向陸遠山總督問道:“夜戰我們打不打。”

陸遠山總督握緊拳頭說道:“打，送上門來戰功，我們哪有不打的道理。

摧毀荷蘭艦隊，巴達維亞城措手可得。

但我們不能蠻幹，也要掌握方式方法。

荷蘭人既然選擇背靠小島，我們就把荷蘭人堵在小島之中。”

參謀長周遊聽到陸遠山總督這個選擇。

他這才放心下來，這個選擇風險不大。

大華皇家海軍利用艦炮射程遠的優勢。

透過艦炮封鎖荷蘭艦隊，等到天亮之後，再與荷蘭艦隊決戰。

這種未知的情況下，不能一味的蠻幹。

荷蘭人選擇這座小島，這裡肯定有利於荷蘭人發揮。

特別是這種小島附近，水文情況非常複雜。

如果島嶼附近遍佈暗礁，在沒有查明情況，軍艦一旦觸礁。

他們被荷蘭艦隊圍攻，取得的優勢就葬送了。

歷史上有很多利用地利，以弱勝強，以少勝多的戰役。

他們可不想成為今後兵書上的反例。

陸遠山總督下達命令，大華皇家海軍立刻行動起來，前往不遠處的小島。

他們即將到達，這座在地圖上沒有標記的小島。

殘陽如血，天色已經暗澹下來。

………………………………

安東尼·範·迪門總督強撐著病體，帶領艦隊亡命奔逃。

艦隊之中不時有受創嚴重的軍艦，他們跟不上大部隊的速度。

只能一頭衝進大華王朝海軍艦隊之中，為主力艦隊逃脫爭取時機。

安東尼·範·迪門總督看到這種情況，他渾身顫抖，咬緊牙關。

這些送死的軍艦，都是對荷蘭東印度公司忠心耿耿的人。

他心中萬分後悔，覺得自己有些託大了。

瞭解到葡萄牙人，快速被大華王朝海軍擊敗。

他就不應該帶著艦隊與大華王朝海軍決戰，而是利用爪哇島複雜的海況，與大華王朝海軍周旋。

安東尼·範·迪門總督帶領艦隊，很快逃到他與梅格羅恩海軍上將，約定的島嶼附近。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用千里鏡，看著逃回來的艦隊。

他還興奮的和手下說道:“安東尼·範·迪門總督不愧是我們的前輩。

他裝作戰敗，都裝的這麼像。

我現在的能力，羊裝戰敗根本裝不到這麼像，這真是天衣無縫。”

手下小心翼翼的說道:“大人，我怎麼感覺安東尼·範·迪門總督大人不是裝的。

這種情況怎麼看都是慘敗而歸。

阿姆斯特丹號戰列艦不見了，艦隊沒了一大半。

安東尼·範·迪門總督，總不能用阿姆斯特丹號戰列艦，還有荷蘭東印度公司絕大多數戰艦當誘餌。”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聽到手下這麼說，他神色大變。

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殘餘艦隊又接近他們，能看得更加清楚。

他仔細觀看，荷蘭東印度公司艦隊不像是羊裝失敗，而是真的慘敗而歸。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親自迎接這支艦隊。

他登上鬱金香號戰列艦甲板上，看到船員一臉沮喪的表情。

他就知道這絕不是誘敵計策，而是真的戰敗了。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看到臉色蒼白，衣服上還有著乾涸血跡的安東尼·範·迪門總督。

他立刻上前關心道:“安東尼·範·迪門總督，艦隊的情況怎麼樣？你的身體怎麼樣？”

安東尼·範·迪門總督用他那虛弱的語氣，給梅格羅恩海軍上將講述。

他們與大華王朝海軍作戰的過程。

他說完之後，向梅格羅恩海軍上將鞠了一躬，道:“我有愧於荷蘭東印度公司，有愧於荷蘭王國的信任。

現在所有軍艦都交給梅格羅恩負責，我現在的身體情況，不適合指揮艦隊作戰。”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聽著安東尼·範·迪門總督的講述，他就覺得嵴背發涼。

他之前根本看不起大華王朝這種土著。

這種閉關鎖國，狂妄自大的土著國家，早晚有一天會被他們攻破國門。

他沒想到大華王朝這種火藥的發源地，竟然會有這麼先進的火炮。

艦炮的射程竟然能打到十海里，這真是太嚇人了。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扶起已經快站不住的安東尼·範·迪門總督，把他攙扶到甲板的椅子上。

他語氣鄭重的詢問道:“安東尼·範·迪門總督，你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撤回巴達維亞城嗎？”

安東尼·範·迪門總督身體太虛弱，說話已經有些費勁。

他深吸了幾口氣，語氣堅定的說道:“梅格羅恩海軍上將，我們現在絕不能撤回巴達維亞城。

我對巴達維亞的城防很瞭解，我們在那裡根本就守不住。

這座無名小島暗礁密佈，我們早已經探索出安全的航道。

任何一支艦隊進來，他們都有來無回。

我們憑藉地利與大華王朝海軍進行夜戰。

夜戰，大華王朝海軍也沒辦法發揮出艦炮的優勢。

我軍訓練有素，更適合夜戰。

只有消滅大華王朝海軍一部分兵力，我們才有取勝的希望。

我們現在跑回巴達維亞，也沒辦法阻擋大華王朝海軍。

即使梅格羅恩海軍上將帶艦隊撤離，也未必能安全返回本土。”

梅格羅恩海軍上將也知道，他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與大華王朝海軍拼命。

“安東尼·範·迪門總督放心，我一定帶領艦隊與大華王朝海軍夜戰。

只不過我們想夜戰，大華王朝海軍未必會來。”

安東尼·範·迪門總督露出自信的笑容。

“我本來想用這種辦法，把大華王朝海軍引到無名小島。

現在要用這種辦法，激怒大華王朝海軍將領。”

安東尼·範·迪門總督把他準備的辦法，告訴給梅格羅恩。

………………………………

大華皇家海軍第一艦隊，把無名小島的天然港灣。

兩軍距離有些遠，秦始皇號戰列艦主炮，都沒辦法擊中躲在天然港灣之中的軍艦。

但這些荷蘭人軍艦也沒辦法從天然港灣中出來。

周遊參謀長一臉凝重的走過來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經過驅逐艦的詳細偵查。

無名小島附近的海況十分複雜，水底下暗礁密佈，暗流湧動。

在沒有弄清楚水文資訊之前，我不建議主動進攻這座島嶼，特別是在晚上進攻。”

陸遠山總督聽到之後，點頭說道:“不出我所料，荷蘭人選擇這座島嶼作為決戰的戰場，它必定與眾不同。”

陸遠山總督說完，他走到甲板上。

他看著軍艦上邊到處掛著電石燈。

明亮的電石燈，直接把軍艦周圍照的亮如白晝。

但電石燈距離有限，哪怕是照射最遠的電石探照燈，也只能照射一公里外的目標。

這個距離，已經進入到荷蘭軍艦的艦炮射程之內。

大華皇家海軍只是圍困天然港灣，軍艦用電石探照燈照耀天然港灣附近，發現荷蘭人軍艦的蹤影，立刻就開炮。

陸遠山總督通知各艦軍官，來秦始皇號戰列艦參加軍事會議。

他們正在商討，怎樣進攻荷蘭人。

有一艘荷蘭人的小舢板，直接打著白旗靠近大華皇家海軍艦隊。

他們離得很遠時，就用漢語喊道:“別開炮，我是來談判的使者。”

陸遠山總督瞭解到這個情況，讓人把使者帶到秦始皇戰列艦甲板上。

使者登上秦始皇號戰列艦的甲板，他直接捧著一個盒子，說這是荷蘭大人物送給大華海軍的禮物。

陸遠山總督讓警衛開啟這個盒子，拿出裡面的東西。

當這些東西展示出來，所有人都義憤填膺。

展鐵氣的掏出手槍，扣動左輪手槍的扳機，直接把荷蘭人派來的使者一槍打死。

盒子裡面只有三件東西。

一個血淋淋的漢人嬰兒頭顱。

他死不瞑目，眼角的淚水還沒有完全乾涸。

一副記載荷蘭人屠殺漢人的油畫，油麵上荷蘭人的暴行，畫得栩栩如生。

一個帶血的匕首，插在一枚大華金幣上，匕首的刀尖對準大華皇帝蘇河的頭像。

陸遠山總督看到展鐵的表現，他訓斥道:“冷靜，為將者不可怒而興師。

你在軍校學的東西都忘記了嗎？

這明顯是敵人的激將法，敵人已經黔驢技窮，用這種方法激怒我們。”

陸遠山總督心中極為憤怒，但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絕對不可以衝動。

現在進攻荷蘭艦隊，那就中計了。

很多軍官聽到陸遠山總督的怒斥，依然憤憤不平，有人還衝動的喊出，要領兵殺進去。

第一艦隊祝師厲國峰立刻站出來，語氣嚴肅的說道:

“我知道你們心中很憤怒，但憤怒要透過正確的途徑疏導。

今晚大家提高警惕，明日與荷蘭人決戰。

誰放跑了一艘荷蘭軍艦，我饒不了他。

現在你們要聽從陸總督的命令，防止荷蘭人夜晚偷襲。”

厲國峰說出口，所有人都冷靜下來。

他平時就負責軍隊的思想和生活，在軍中很有威望。

厲國峰是陸軍出身，不瞭解海軍，平時作戰討論，他都不參與。

敵人用激將法，將士們義憤填膺時。

厲國峰祝師出面，立刻安撫了所有人的情緒。

陸遠山總督看到軍官的怒氣已經平息，他們也各自回到自己的軍艦。

他走到厲國峰身邊，說道:“老歷，你今晚辛苦些，去單獨和那幾個衝動的艦長談一談。”

厲國峰點點頭說道:“陸總督放心，只要有我在這，軍隊絕不會脫離掌控。”

祝師就是掌控軍隊的核心紐帶。

他們的主要職責，是為了防止軍隊軍閥化，防止軍隊成為將領的私軍。

特別是在戰爭不利情況下，防止軍隊將領投敵。

平時的工作，就是協助主官掌控軍隊，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

厲國峰立刻單獨會見幾名軍官，疏導他們的怒氣。

蘇河陛下在軍中的教育，和祖廟的信仰，讓軍人們對自己的身份充滿了自豪感，也對漢人這個身份有著極大的認同感。

軍中很多人，都狂熱的崇拜蘇河陛下。

軍隊本來就血氣方剛，他們看到荷蘭人的做法，肯定會異常憤怒。

厲國峰認為做出這種計策的人，對大華有所瞭解。

但他也只是一知半解，這樣做只會激怒他們，卻不會讓他們喪失理智。

荷蘭人將會迎接大華王朝酷烈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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