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奔赴京城（二）

伊犁府狀元樓，陸元鵬按照他師傅宋康年的吩咐，召集了很多伊犁府的舉人。

李子瞻是這群人之中，與陸元鵬最熟識的人。

他舉起茶杯，向陸元鵬敬一杯茶後，詢問道:“陸兄，你還沒有給大家介紹你的恩師。

我這幾天看報紙，京城那裡已經有人廣收門徒，不知道您的恩師，在士林中的地位怎麼樣？”

李子瞻這麼說，他也是為了給陸元鵬一個臺階。

他之前只是以為一些士林大家，搞一搞學問。

這幾天報紙頻繁報道，他才知道這次的風波有多大。

陸元鵬聽到李子瞻這麼說，他也回想著報紙上面看到的內容。

還好他的師傅是西北總督宋康年，地位崇高，不害怕任何競爭對手。

他的師傅也有遠見性，收下他們這幾個弟子，不至於無人可用。

隨著時間的臨近，皇帝蘇河也極為重視。

大華帝國各大報紙，對於百家爭鳴大會，進行了全方位的跟蹤報道。

辯論的方式已經確定，由學派的青年，闡述自己學派的理論，展示自己學派的魅力。

理由非常簡單，學派都沒有人追隨。

這個思想無法用於治國，也不利於教育皇子。

一些大的學派，他們已經在報紙上宣傳自己。

知名度最高的學派，當然是之前的霸主儒家。

現在的儒家已經四分五裂，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各個學派人數眾多。

正是因為已經四分五裂，儒家沒有一言九鼎的話事人，分裂成各個小學派。

實力最強的學派，那就是以禮部尚書韓翠柏和國子監祭酒於文和為首的儒家心學學派。

剩下的儒家，最大的一股就是以內閣大臣李志升為首的儒家大同派。

儒家還有孟子學派、古典學派、公羊學派等眾多學派。

不只是內閣大臣，內閣首相魏時鳴沒有明言繼承哪個古老的學派。

他是自創了一個名為工家的學派。

大華帝國現在的報紙上，大部分內容都是儒家內鬥，互相斥責對方不正宗，無法代表儒家。

偶爾會有儒家和工家的罵戰。

儒家罵工家狗尾續貂，想要塑造在世聖賢，簡直是痴人說夢。

工家罵儒家抱殘守缺，不思進取。

陸元鵬觀看報紙上的內容，他就彷彿看到朝堂上的刀光劍影。

百家爭鳴大會，不只是想看各家的思想，還想讓官場的眾人站隊。

漢朝獨尊儒術的歷史，這次百家爭鳴大會結束之後，百家的明爭暗鬥，絕對不會少。

民間的人還能有所約束，朝堂上的百家，肯定會全力與對手鬥爭到底。

陸元鵬想到師傅宋康年借殼農家，用舊瓶裝新酒。

這是很多人，採用的方法。

一些老舊的思想，已經不適應這個時代，必須要做出取捨。

陸元鵬已經看出來，一個新的學派，那就代表著一方勢力。

他師傅宋康年也是有野心的人。

他跟著這樣的師傅，才能走得更遠。

陸元鵬看到他陷入思索的這段時間，李子瞻等舉人，一臉期待的等著。

他站起身，正對著這些人，自信的說道:“家師西北總督宋康年，繼承先秦諸子百家中的農家。

各位兄弟，你們有誰對農家感興趣，可以拜家師為先生。

聰明伶俐又對農家感興趣的人，家師會收伱們為入室弟子。

感興趣的人，跟我一起去拜見家師。”

陸元鵬先是介紹他師傅的情況。

不用說其他的情況，只要說出宋康年這個大名，在場的舉人，沒有一位不瞭解。

介紹好，他再帶人去拜師，省得有人後悔，鬧出天大的笑話，有損師傅的名聲。

李子瞻震驚道:“竟然是總督大人，我早就應該想到，也只有總督大人，才有這樣的名望。”

他萬分驚喜，之前想要攀附上總督，都沒有絲毫的機會，現在卻全然不費工夫。

“總督大人愛民如紙，特別關注農業生產，原來是傳承於農家。”

“宋大人是我的榜樣，有機會聆聽宋大人的教誨，我絕對不會錯過。”

陸元鵬看著眾人的反應，這根本不出他的預料。

伊犁本來就是邊疆地區，幾乎沒有開宗立派能力的人。

在這場變革之中，他們本來毫無機會，師傅給了這些人機會。

他們都是聰明人，絕對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陸元鵬帶著眾人，來到宋康年教學的地方，帶領他們拜宋康年為先生，學習新的農家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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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康年叫來自己的弟子陸元鵬，關心的問道:“這些天準備的怎麼樣？

師傅的弟子之中，就你小子反應最為靈敏，臨場應對突發情況表現最好。

師傅準備讓你代表農家，與其他的學派較量一番。”

陸元鵬不是第一次聽到師傅這麼說，但他心裡依然萬分澎湃。

他作為一名青年，有著名揚天下的機會，怎能不激動。

陸元鵬立刻挺起胸膛保證道:“師傅請放心，弟子已經對師傅的思想，瞭解的很透徹，不懼怕其他學派的人。”

宋康年看著弟子的表現，他很滿意。

“元鵬，你通知下去，咱們農家進京趕考的舉人，五日後與我一同進京。”

陸元鵬驚喜的說道:“師傅的調令下來了，可以和弟子們一起進京。”

宋康年點點頭說道:“本來還以為師傅能輕鬆進京。

結果京城那幫人，可能是懼怕像我這種老傢伙進京。

他們提出由青年人參加百家爭鳴大會。

如果沒有正當理由，師傅這種人無法進京。

還好是述職期，皇帝陛下已經批准師傅進京的請求。

咱們師徒能一起進京，路上還有個照應。”

“太好了，師傅。弟子這就去準備。”

陸元鵬辭別師傅之後，他立刻安排進京的相關事宜。

五天之後，數輛馬車在衛隊的保護下，行走在前往吐魯番府的土路。

大華帝國最西端的鐵路，現在就建到吐魯番那裡。

從吐魯番前往京城，乘坐火車只需要半個月時間。

從伊犁前往吐魯番，一路順暢的情況，預計要走半個多月。

陸元鵬與宋康年同乘一輛車，他在路上還接受恩師的教導。

馬拉著空車艱難的走在山道上，他們一行人下車步行。

這裡的山道比較陡峭，人坐在馬車裡，馬都很難拉的動馬車。

轟隆隆幾聲驚天巨響，立刻把所有人都嚇得一哆嗦。

李子瞻驚恐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這麼晴朗的天，難道打雷了。”

陸元鵬很快回過神來，他回想著自己所在位置，立刻就鎮定下來。

“大家不要害怕，這是帝國的鐵路建設隊，正在山中開鑿隧道。

這裡的山路坡度很大，現在的火車沒有能力，爬這麼高的坡兒。

工程隊在群山之間，炸出一條道路。”

陸元鵬解釋完之後，眾人就不再害怕這種開山裂石的聲音。

他們步行時正無聊，討論著這個情況。

“我真期待火車能通道伊犁府，這樣我們今後去帝國絕大多數地方，都可以透過鐵路輕鬆抵達。”

“我真希望鐵路快點通，咱們那裡本來就地處偏僻，還有那麼多軍隊駐守。

大型商隊每個月才來一趟，導致物價噌噌上漲。

鐵路通了之後，至少物價不會急劇上漲。”

“群山之中打通隧道，建造一條數百里長的鐵路，這種工程量，真的遠超人類想象。

這就是國家強盛的標誌，我們有幸生活在這個時代。”

他們聊著天，翻越一座座山，等到地勢較為平緩時，他們可以乘坐馬車前進。

車隊行進幾日，看到有數萬人的大工地，正在不斷忙碌。

蒸汽機驅動的大型壓路機，正在路上反覆碾壓。

好奇的舉人們，走過去觀看這個工地。

工人們正在黑色的枕木上鋪設鐵軌。

這是一個較長的彎道，工人們拼接不同弧度的鐵軌。

一段段的鐵軌鋪設好，幾名工人拿著一個漏斗狀的石墨坩堝，放在兩根鐵軌的縫隙中。

他們在石墨坩堝裡，倒上一些黑色和銀色的粉末。

工人拿著一根浸泡過鬆油的木棍兒，插在粉末中央，用火摺子點燃這根木棍。

只看到一陣劇烈的火光，不時有炙熱的火星，從石墨坩堝中蹦出來。

他們很快就發現，漏斗狀的石墨坩堝，下方流出了液態的鐵水。

兩根鐵軌直接被焊接在一起。

液態鐵水冷卻之後，有熟練的工人用小錘輕敲，確定鐵軌焊接是否牢固。

李子瞻工人們用這種方法建造鐵軌。

他張大嘴巴，不敢相信的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兩根斷了的鐵軌，能直接融到一起。

那是什麼東西？不需要焦煤就能練出鐵水。”

陸元鵬仔細觀察後，他有些猶豫不定的說道:“我看工人的操作，這應該是我在報紙上看過的鋁熱焊接技術。

它是利用一種化學反應，鋁粉和氧化鐵進行反應，釋放出大量的熱。

生成的鐵變成液態鐵，填補到鐵軌的縫隙中，讓兩段鐵軌牢牢焊接在一起。”

陸元鵬父親很開明，傳統儒生出身，卻不排斥新式教育。

他上過大學，只不過大學學習化學時，還沒有鋁熱反應。

他只是在報紙上，看到過一些內容。

陸元鵬從這個細節上，他就能看出大華帝國的技術在不斷發展。

他已經決定在火車路過河南時，說服師傅去田間看一看。

他們這個農家，不瞭解中原地區農民真正的生活。

百家爭鳴大會上，這一個弱點，很可能會被對手攻擊。

陸元鵬觀看了一會兒鐵路的建設。

他回到馬車上與師傅宋康年，說了自己的看法。

“元鵬，你能這麼想，為師很欣慰。

為師要直達京城，你應該去各地看看，認真考察農民的生活，而不是走馬觀花只看表象。

我相信各地農民的狀況，細節可能不同，但本質情況與伊犁相差不大。

但能找出各地差異化的原因，那也是不錯的體驗。”

宋康年教導弟子，時間緩緩過去，馬車來到吐魯番城。

他們終於可以透過鐵路，方便快捷到達帝國各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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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西寶雞府，這座大華帝國的龍興之地，大華帝國很多文武重臣，都出自這片地域。

文信候吳棟林就準備在寶雞府養老，不準備再參與朝堂的任何爭端。

他這是因為老父親亡故，專門來老家處理父親的後事。

他是一個閒職官員，時間很充沛，

這期間發生了很多重大事情。

其中蘇二牛一案，大理寺卿蘇燕被罷職。

吳棟林還在想，皇帝蘇河會讓誰接任大理寺卿。

他在心中盤算，適合接任大理寺卿的官員，這麼看都沒有合適的人。

吳棟林在心中期待，皇帝蘇河會不會下聖旨，把他重新調回大理寺。

他很快接到令人失望的訊息。

皇帝蘇河寧可選擇對律法一竅不通的王言虎，也沒有選擇他這個大華帝國律法奠基人。

這個事件讓吳棟林徹底明白，他已經失勢，沒有再起復的機會。

他都決定在老家頤養天年，議員這個身份沒什麼用，根本不掌握實權。

“大伯，這是今天的報紙，我給您帶過來了。”

吳棟林看著侄子帶過來的報紙，閱讀報紙是他一直養成的習慣。

他看到百家爭鳴大會，立刻站起身，在房間不斷的踱步。

“皇帝這是要重啟百家爭鳴。

大華帝國的法家領袖，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答應。

一旦成為法家領袖，想要成為皇子的老師，那就變得極為容易。”

吳棟林立刻變得動力十足，他簡單的收拾一下老家情況。

第一時間前往電報局，花高價傳送幾份電報，說動之前的下屬。

他以最快的速度動身，乘坐火車前往京城。

吳棟林的信心十足，他的門生故吏遍天下，法家領袖當仁不讓。

火車的速度極快，吳棟林回到他的家裡，召集心腹商議這件事。

他聽完心腹的介紹，立刻火冒三丈。

“你說什麼？法家的領袖已經選完了，在我沒有在場的情況下，他們那些豎子就選完了。

李元正何德何能，竟然能當法家的領袖。

我不服，我要讓他們重新選。

為了法家的利益，絕不能選擇官職最高的人，這就是在拍馬屁。”

吳棟林興致沖沖返回京城，回來立刻遭受當頭一棒。

法家需要的專業性極強，大華帝國的法家骨幹，基本都任職於三法司。

這些人的動作極快，短時間內就選完了領袖，這讓吳棟林的打算落空。

“我不會放棄，我絕不會放棄。

這個機會，絕對不能再錯過。”吳棟林喃喃自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