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依舊人聲鼎沸,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哭鬧的孩子,被大人無情的在屁股上踢了一腳,看這個姿勢,那絕對是親媽。

一個騎著腳踏車的男人,在接到了穿著碎格子長裙女友時,緊張的說不出話,眉宇之間想看又不敢看的拉絲,一看就是第一次。

安寧靠坐在一塊石頭上,至於那張接狗狗的牌子,被她用一根鐵絲綁在了電線杆子上,又高又顯眼。

“嗚嗚———-”

隨著火車長鳴,火車站的門口又湧出來很多人。

站門口來接人的,也都抻著脖子向裡望去,揮著胳膊嗷嗷的喊著:在這兒呢!在這兒呢!

時不時,就能看見有人順著聲音衝了過去,重逢的喜悅感染著周邊的人。

“喂,你不接接去?”

安寧看著淡定的連看都不看的江夏,腦袋衝著火車站的門口點了一下。

江夏懶洋洋的起身,瞭解的說:“這小子,不一定和哪個小姑娘說話呢。”

“沒準兒車站都能坐過了。”

說到這裡的江夏,思緒一轉的道:“我這個朋友人其實挺好的,就是有點花心,喜歡搞物件。”

“你聽見了嗎?”

江夏與安寧確認了一下,正在東張西望的安寧,隨意的點了點頭。

“聽見了,花心大蘿蔔,和我有什麼關係?”

安寧陡然回頭,看向江夏,清澈見底的眼神,讓江夏又高興又傷心。

乾淨的連他都裝不下

“嘿嘿,沒關係。”

江夏這邊剛說完沒有幾分鐘,一個穿著花襯衫,黑褲子,腳上踩著一雙漏洞皮鞋,梳著亮亮大背頭的男人,從人群中脫穎而出。

他個子很高,身量不胖也不會過分的瘦,面板很白,長得很好看。

不過安寧不太喜歡,太白了。

倒不是她以貌取人,只是江夏的話,多少影響了她一下。

“江夏———-”

男人張開雙臂,江夏在男人即將抱住他的時候,靈活的躲開到了男人的身後,一腳踹在了男人的屁股上。

“滾遠點!”

江夏是真的嫌棄,一隻手在自己的鼻子上煽動兩下道:“你這是噴了多少古龍水?”

“啊?呵呵呵,不小心撒了一瓶。”

男子站在風口,麝香的味道,不斷的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安寧不動聲色的換了一個地方,這個味道和沒經過閹割的豬肉,有那麼一點點相似。

“真是的,這可是正宗的男人味兒!”

男子說著話,還轉了一圈,被江夏更嫌棄的阻攔了。

“別轉了,招女鬼。”

江夏轉身對安寧介紹道:“這是我那位花心大蘿蔔的朋友,花成。”

“這是我的鄰居兼好朋友,安寧。”

花成本是不在意的,可在江夏說好朋友三個字之後,他立即收斂了自己不經意的態度。

能讓江夏如此介紹的人,那真的是好朋友。

花成不笨,江夏如此說,是在提醒他,不許逗弄安寧。

“你好,我是花成,很高興認識你。”

花成伸出一隻手,想與安寧握手。

安寧不是很喜歡,但想著給江夏面子,準備伸手了。

“一邊去!握什麼手,我告訴你,把你那一套收一收,要不在村裡容易捱打。”

江夏拉回來花成的手,開玩笑呢,那隻手他自己都沒正經的握過一次,憑什麼讓花成這個傢伙握。

“哦——-好好,我聽話,絕對聽話。”

戀愛經驗豐富的花成,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江夏。

江夏沒理他,不過他把腳踏車給了花成,讓他自己騎回去。

花成想反抗,可武力值不夠,終於是屈服在江夏的淫威之下。

三個人又一起等了十幾分鍾,一輛綠色的卡車終於到了。

卡車上的人,一眼就看見了安寧的招牌。

沒辦法,實在是紅的太顯眼了。

安寧為了更顯眼,還在上面綁了一條黃絲巾。

“滴———”

卡車在安寧旁邊停下,安寧從石頭上站起來,對視了車廂裡的人。

一瞬間,安寧的眼神有些冷。

花成抱著自己露出來的胳膊,搓搓的說:“有點冷了呢。”

江夏沒有時間搭理花成,他感受到了安寧情緒的改變。

“你認識?”

“算吧。”

與此同時,卡車上下來一個男子,高高壯壯,最重要的是黑。

黑的就像黑臉包公一樣,只有牙齒與眼睛是閃亮的。

“是你。”

“是我,又如何?”

安寧仰視男人,她不喜歡這個角度。

她單腳蹦上了一塊石頭,看著這位曾經在火車站要求她,脫掉衣服檢查的黑臉男子。

冤家路窄。

安寧知道上一次黑臉男人是職責所在,但她心裡依舊不舒服。

那是她第一次,真的受到了壓制。

黑臉男子也沒想到,自己送著愛犬去撫養,竟然遇見了這位圍棋唯一一次失誤又改正的女孩。

“你好,我是包正凱。”

“安寧。”

黑臉男子沒有伸手,正好省去了安寧不想握手的麻煩。

包正凱心裡也有些不放心,可週一成是他的生死好友,他敢把自己的親兒子留在這裡,他還是選擇相信的。

“我來送圍棋,還有其他的狗狗,都是退役下來的狗,希望你能好好對待它們。”

說到了正事,安寧臉色有所緩解。

“我會的,跟我走吧。”

安寧跳下石頭,點火三輪車,江夏熟練的跳了進去,花成稀裡糊塗的騎著腳踏車,在後面跟著。

一輛軍綠色的卡車,也跟在了三輪車的後面。

奇怪的組合,走在三合鎮的街道上,鎮上的人也見怪不怪了。

因為安寧的存在,三合鎮上的車,來往的是真不少。

當花成的腿都要蹬斷的時候,十里溝終於到了。

花成從腳踏車上下來,坐在門口的石頭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就差吐舌頭了。

大黃從院子裡跑出來,站在了花成的面前,用力的嗅了嗅,不是同類,味道好奇怪。

同一時間,卡車的後車廂也被開啟了。

十四隻狗狗,被解開了頸圈,從車上下來。

最後一隻,便是曾經在火車站,精準抓到安寧的那隻黑白色邊牧。

“這就是圍棋,我的夥伴。”

包正凱牽著圍棋走過來,面對著安寧。

大黃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安寧的身邊,威風凜凜的護著安寧,與邊牧圍棋,對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