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看字典,安國明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另一邊門口剛剛上來的苗小花,一隻手捂著自己的鼻子,嫌棄的眉毛擰擰著。

這破車,也太小了。

不僅小,還全是味道,甚至還有兩隻母雞。

每個人都是大包小裹的,安寧的包裹在周圍人的映襯下,倒是沒有那麼顯眼了。

“明亮,沒地方了。”

苗小花有點撒嬌的口吻,讓陳明亮一隻手扶住了苗小花說:“扶著我,沒事。”

苗小花很是受用陳明亮的體貼,雖然在陳家的生活不是那麼的好,她的孃家又嫌她丟臉,哪怕住在一個村子裡,但也不怎麼來往了。

但只要一想到將來的富太太生活,苗小花就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值的。

這一次去縣城,苗小花明面上是打著檢查身體的名義,實際上是為了讓陳明亮出去看看,也許兩個人可以先做點小買賣什麼的。

雖然苗小花沒有做過買賣,但是她聽說這個時候,擺個地攤兒都能賺錢的。

“滴滴——-”

汽車鳴笛兩聲,準備出發了,苗小花扶著陳明亮的手臂,在門口站著。

一路都是泥土路,顛顛簸簸的,讓苗小花臉色刷白,暈車了。

這期間,有人上上下下,苗小花兩人朝著車廂的後面走了一點,正好看見了坐在那裡靜靜看書的安寧。

要說有的人就是不長記性,明明每一次和安寧的交手,苗小花不僅討不到便宜,還鬧的一身傷回去,可她就是記不住。

或者說,她自以為是的優越感,讓她對於任何人都不看在眼裡。

“安寧,你也在這裡啊,我實在有點不舒服,你能讓我坐一會嗎?”

“不能。”

安寧連頭都沒抬,手裡淡定的翻了一頁,繼續看。

被拒絕的苗小花,一副搖搖欲墜的小花樣,讓陳明亮心疼。

“安寧,都是一個村的,小花難受,你讓她一下能咋地。”

陳明亮的聲音,旁邊的人好奇的看過來,安國明也悠悠轉醒,不過他也正難受著呢。

“二哥,繼續睡。”

安寧按下要起來的安國明,眼神明亮,似乎可以照亮人的卑劣。

“陳明亮,你是我前未婚夫,在婚禮當天和苗小花偷情,被我們抓到,我認為憑藉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不給你讓座很正常。”

陳明亮和苗小花都沒想到,安寧會在大庭廣眾之下,選擇把事情說出來。

“還有事情嗎?沒有請離我們遠點。”

安寧低頭,繼續看字典。

這一次,陳明亮沒有繼續叫囂,背過身去站著,牽著苗小花的手都鬆開了。

苗小花倒是想說點什麼,可車上人的眼神,讓她也有點扛不住了,甚至每一個人的竊竊私語,在她看來都是在嘲笑她。

客車開了兩個小時的時間,終於到了縣城,陳明亮和苗小花落荒而逃的下了車,在車子外面狠狠的瞪了一眼安寧。

安寧連個眼角都沒給,不過解決苗小花的事情,提上了議程。

“二哥,到地方了。”

安寧推著安國明,安國明迷迷糊糊的想起來,胸口悶悶的,沒什麼精神的下了車。

“嘔———”

一隻手扶著車門的安國明,嘩啦一口吐出去不少東西。

安寧躲避及時,四處看了一眼,揹著自己的大行李包就跑去了一個方向。

沒一會兒,安寧回來,茶缸子裡裝了一杯水。

“二哥,漱口。”

安國明拿過茶缸子,咕嚕咕嚕的漱口,幾下之後,終於舒服了不少。

“好了,小妹。沒啥事了,咱走吧。”

安寧看著安國明的這個體質,是真的不太好,但是她精神力偷偷檢查過,安國明確實沒什麼疾病,單純的體質差。

“二哥,你應該鍛鍊身體,增強體質。”

“啊?”

安國明跟不上安寧的思路,安寧也沒在說,只是心裡已經給安國明安排上了,回去實施就好。

兩人從車站離開,看看縣城的樣子。

樓房更高一些,車站附近有擺小攤賣茶葉蛋,包子饅頭豆漿麻花的。

人們的穿著也比鎮上好很多,柏油馬路上,有不少騎腳踏車的,還偶爾會有一輛汽車走過。

兩人都也沒來過縣城,一路打聽著,找到了紡織廠。

到了門口,安寧看著停下腳步的安國明問:

“不進去嗎?”

“人家不能讓進啊。”

安國明四處看著,對著安寧說:“你在這等著,我去打聽打聽。”

“好吧。”

安寧聽話的站在原地,看著安國明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巴掌大的紙盒子。

開啟之後,拿出來一根手指長短的東西,遞給了紡織廠門口的大爺,兩人說起話來了。

安寧一動不動,站在旁邊等待著。

“怎麼就壞了呢,這玩意兒三天兩頭的壞,我那還有一批貨要趕呢。”

“修機器的師傅啥時候來?”

“說是要三天。”

“三天!那哪行!”

“我———啊———”

被撞到的安寧紋絲不動,倒是後面說話的人,摔了一個大跟頭,他旁邊的人正在攙扶他。

“哎呦,這啥時候立個電線杆子啊。”

被攙扶的人站起來,在看見安寧的時候,還朝她身後看了看,沒有電線杆子啊。

那他撞哪裡了?

“廠長,你撞人家小姑娘身上了。”

廠長看看旁邊的秘書,又看看前面乖巧的安寧,他咋這麼不相信呢。

廠長李長柱,晃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對著安寧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

安寧一點事情都沒有,不過她聽見了兩個人的談話。

“您是紡織廠的廠長嗎?”

“我是啊。”

李長柱實在沒時間在這說話,有點著急的對安寧說:“小姑娘你要是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等一下。”

安寧開口留人,李長柱眉頭皺了皺,難道要訛自己?

“你要幹什麼?”

“我想看看你口中壞了的機器,沒準兒我能修好。”

安寧說的很是平靜,但是對面的李長柱只是嗤笑一聲,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說眼前的這個小姑娘。

“我是撞了你,但你不沒什麼事嗎,要是受傷了我就帶你去醫院,該怎樣就怎樣。”

李長柱不耐煩的說完,對著旁邊的人點點頭,他實在著急回去。

可安寧不放棄的道:

“試試唄,萬一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