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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得近了,朝徊渡微微垂眸。

少女薄而細膩的肌膚,是不曾經受過風雨洗禮的脆弱嬌貴,像他收藏的甜白釉瓷。

甜白瓷釉質細滑,薄而瑩潤,需要反覆燒製,才能呈現出最美的色澤。

朝徊渡想——

她的色澤可以更精美。

朝徊渡從不是真正坐懷不亂的君子。

沒多久。

檀灼就後悔了。

她平日裡就嬌氣得很,這方面尤甚,半分疼都耐不住,剛一點點就喊疼。

想過不合適,沒想過這麼不合適。

“不行,別……嗚嗚這章,我不想蓋了……”

豈料,她還沒來得及臨陣脫逃,細踝便被輕而易舉地按住。

男人指骨修勁漂亮,慢條斯理地沿著甜白瓷瑩潤細膩的釉面一一巡過,忽而,指尖碰到了反覆燒製時窯內殘留的水珠。

朝徊渡給檀灼擺上證據:“瞧,你想。”

她不要面子嗎!

檀灼被他嚇得閉上眼睛:“我瞧不見!”

絕不承認這是她的。

然而眼睛一閉上,黑暗襲來,嗅覺卻越發敏銳。

她能清晰嗅到男人俯過來,身上偏冷調的木質香。

像正在雪域之地焚燒的白檀香,隨著時間推移,木質的焚香調緩慢又強勢地將雪調覆蓋,越來越濃烈。

第4章

終於結束。

淡金色的日光沿著半開的窗簾,潑灑了滿床。

檀灼聽到布料摩挲的聲響,極力想掀起烏黑潮溼的眼睫……

迷濛間男人充斥著野性妄欲的肌理若隱若現,她好像隱約看到對方從肩胛往下纏繞著白色緞帶,腰腹線條如銀河割裂,被薄汗浸得幾乎半透。

下一秒黑色睡袍合攏,重新恢復那股子高不可攀的冷欲模樣。

徒留沾滿水跡的衣襬、空氣中靡豔的香氣,訴說著方才肆無忌憚的浪蕩。

光影交匯之下,慾望與聖潔同時存在他身上,神秘又性感,恍若一尊完美的雕塑藝術品。

唔。

睡都睡了。

疼都疼了。

檀灼伸手,本想抓他衣角,然而纖細指尖只無力地勾住了男人垂落的尾指,命令道:“蓋章完成,朝太太的身份是我的了!”

哭了一夜的軟嗓毫無殺傷力,更像是呢喃撒嬌。

朝徊渡目光垂落間,像極了居高臨下的俯視,掠過少女浸透了水的模樣,而後將她的手放回薄被。

檀灼迷迷糊糊彷彿聽到他的答案,但已經沒力氣求證,直接睡了過去。

下午兩點,床上只有一抹纖薄身軀。

醉酒加劇烈運動,檀灼醒後,一雙眼眶還泛紅的桃花眸,怔怔地望著陌生的天花板,足足斷片了幾分鐘。

關於昨晚的回憶漸漸匯攏。

薄被裹纏在少女玲瓏有致的身軀上,而她卻恨不得團成球,

啊啊啊!

她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去敲朝徊渡的門。

那杯荔枝威士忌果然有毒,讓人膽子爆炸的毒!

明明對方早走了,身體裡彷彿還遺留著他的存在,那種火燒火燎的砌磨……

都是騙人的,說好的越大越舒服呢,舒服沒享受到,簡直酷刑。

再也不做了!

檀灼蒙著被子冷靜許久,才慢騰騰地坐起身,發現房間內只有她。

並不覺得奇怪。

都下午了,就朝徊渡那個十分鐘都空不出來的行程表,現在還在才怪。

除此之外。

還有茶几上她那份婚書,以及一張便籤紙。

檀灼裹著薄被艱難下床,差點踩到墜在床尾的煙粉色睡裙,她默了一秒,團吧團吧塞垃圾桶了。

捏起便籤。

上面只有一串手機號碼,寫著私人號碼。

但檀灼唇角翹了下。

幸好結果是滿意的。

檀灼都沒急著聯絡朝徊渡,因為她為還債準備賣掉的祖傳古董,終於有買家了。

剛下郵輪,便匆匆趕往工作室。

工作室是檀灼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學習古董技藝的師兄梅溪汀所開,專門做古董鑑定的,也回收古董,因著客戶越來越多,找來他最欣賞的小師妹幫忙。

檀灼從小便喜歡古董,加上爺爺是知名古董收藏家,耳濡目染學了很多鑑寶知識,身為豪門大小姐,見識的文物古董也多,比許多紙上談兵的專業人士,都要厲害。

檀灼一畢業,就被梅溪汀忽悠來了。

本來打算來混幾天日子,就回去繼承家業,繼續當眾星捧月的豪門大小姐。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

破產了!

大小姐還得繼續搞事業。

人間慘劇。

工作室坐落在江城最有名的古董巷,從會客區域,穿過兩側掛滿仿古燈的走廊,繞過古色古香的屏風,才是檀灼單獨的工作間,環境幽雅安靜。

雕花窗半闔著。

窗外梨花壓滿了枝頭,白紛紛的如雪一樣,開得正濃。

檀灼推門而入,就看到梅溪汀坐在她往日工作的位置上,拿著個放大鏡,正在觀賞她準備出手的青花瓷瓶。

梅溪汀聽得出檀灼的腳步聲,頭也沒回地問:“這可是永樂年的宮廷御用花瓶,市面上幾乎沒有流通的,上次露面那尊,還拍出了上億高價,你真決定私下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