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看著鄺野,到底也是經歷過他們這個年紀,噗嗤一笑:“小夥子,你想要這個得去縣城買,咱這沒有賣你們這些小年輕的東西。”

外頭,桑梨好半晌看到鄺野才出來,“你買什麼了這麼久?”

“沒買到。”

“啊?”

桑梨追問著,終於得知他進小賣部的目的,臉上蹭得一下染上紅暈。

這人剛才敢情說的“沒事”就是打算去現買啊?!

村子裡大家都熟,桑梨聽到鄺野複述起大媽調侃的話,整個人都要鑽進地裡了,羞惱嗔他:

“鄺野,我再不理你了……”

這人膽子也太大了……

好在桑梨知道小賣部大媽人很好,對她也平日裡也很疼愛,不會多說什麼,桑梨瞪向鄺野,輕哼一聲:“反正村子裡沒賣,你今晚就老老實實睡覺吧。”

“你真不管我?”他低低問。

這人真是喂不飽,她繃緊小臉努嘴:“要不你可以試試最多可以忍幾天?就當對自己的考驗,反正大晚上在山裡,你也沒辦法。”

回到家門口,他又把她拽上了車,桑梨一頭霧水,就見他啟動車子,往村門口開去,她懵然:“去哪裡?”

“縣城。”

她反應過來,“你真要去買?!”

“不然?”

就見不得她那麼嘚瑟。

買個東西,不惜大晚上驅車下山來往四十分鐘,桑梨腦中浮現那四個字——什麼蟲上腦。

最後,她坐在車上,看到鄺野提著袋子從藥店出來,整張臉紅了。

完了,她感覺到危險了……

如果大學她和鄺野沒分開,以他現在的胃口,估計她當時都要經常夜不歸宿,去上課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回到家,連雨珠疑惑他們怎麼出去那麼久,桑梨心虛不敢應,鄺野面不改色找了藉口,好在連雨珠沒多想。

倆人各自去洗漱,桑梨洗完澡說要去陪連雨珠,感受到鄺野看過來的目光,她悠然抱住連雨珠胳膊:

“外婆,我去你房間帶著,我們好久沒聊天了。”

“好啊……”

鄺野:“……”

桑梨是真的想陪陪外婆,她給連雨珠按了按摩,倆人聊到十點多,桑梨手機進來資訊,來自鄺野:

【還沒聊好麼?】

能感受到他的著急了。

買了東西,她不在,怎麼辦。

她不禁笑,敲下幾字:【還沒呢,你困了就先睡,我又不影響你。】

桑梨又陪了連雨珠一會兒,後來倒是連雨珠困了,說準備去休息,也讓桑梨回房休息,桑梨應下。

走出主屋,山裡冬夜的寒風寂寂拂來,桑梨裹緊外套,走到東邊屋子裡,她進去,剛準備開燈,一雙手把她身子往旁邊一拉,她下一刻就被人抵在旁邊的牆。

她嚇了一跳,藉著月光抬頭看去:“鄺野……”

鄺野垂眼看她,黑眸灼烈,氣得勾唇:

“故意的?就會折磨我是吧?”

“唔……”

桑梨面頰燒熱,感覺到果真折磨到他了,不禁壓下彎起的紅唇:“叫你死活非要下山去買,我今晚如果要待在外婆房間睡覺呢?看你怎麼辦。”

她說完,就感覺身子被一把扛起,鄺野鎖上門,走進屋裡,把她扔到被子上,她輕叫了聲,要逃,腳踝就被抓住一拖,男人欺身而來。

“鄺野……”

他箍住她細腰的臂膀青筋暴起,垂眼看她,“你說該怎麼辦?”

她心跳乍亂,“我錯了……”

“現在知道錯了?”

她慫得飛快,趕緊求饒,鄺野俯身咬住她紅唇:“晚了,得長長記性。”

她輕嚀了聲,心跳如鼓重重敲擊,隨後熱吻落了下來,荷爾蒙氣息鋪天蓋地將她籠罩,世界裡只剩下了他。

-

夜幕沉沉,黑夜隱沒。

一夜過去,翌日清晨,潮溼寒冷的白霧在山壑裡聚集,漸漸東方天壁炙紅,日頭升起,消散了霧氣。

山峰層巒疊嶂,在日光清晰照射下,蟠蟠蜿蜿,直至天際。

桑梨再度睡到了自然醒。

醒來,窗外燦爛的的陽光刺眼地晃了眼睛,她翻了個身,感覺懶洋洋的不想動彈,骨頭像是被人拆散又重組過。

房間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她緩了會兒,換好衣服走出屋子,就看到燦爛冬日下、坐在院子裡正在擇菜的鄺野和連雨珠。

倆人正聊天說笑著,連雨珠轉頭看到睡眼惺忪的桑梨,不禁笑了:“小懶豬終於捨得醒了?”

“你們怎麼醒得這麼早……”

“還早呢?都快吃午飯了,人家小野一大早六點多起來陪我去地裡了。”

桑梨心虛轉頭看向鄺野,她被折騰到凌晨一點,他這個罪魁禍首倒是精神狀態滿滿,太不公平了。

鄺野看向她,淡笑道:“甜甜可能是昨天干活累到了。”

連雨珠還不知情:“她昨天也沒幹什麼活啊……”

這特殊的幹活內容當然只有他倆知道。

桑梨感受到這人的壞,面紅耳赤,怕連雨珠起疑,嘀咕說去刷牙洗臉,趕忙溜去主屋。

半晌洗漱完,她走出衛生間,看到倚在門口等她的鄺野,男人垂眼看她,“累不累?”

她被他偷偷摟到懷中,她抬頭看到他透著饜足的眉眼,面頰羞紅,“鄺野你是不是人啊,你都不累的嗎?”

他低笑了聲,“還好。”

“……”

算了,他本來就不是人,他是禽/獸。

昨晚在新的地方偷偷摸摸,鄺野被激得比之前狀態還好,他手護著她頭頂,不讓她磕到,床板被搞得嘎吱嘎吱作響,昭示著陣勢之大。

桑梨怕被連雨珠聽到,不能像在公寓裡那麼放肆,咬著紅唇,眼淚也冒了出來,可還是被他逼得壓不住聲音,抱著他肩膀,只讓他聽到,他也被她弄瘋,只能更狠更兇。

到最後,她如從水裡被撈了起來,被他擁在懷中吻著,愛意升溫間,她感覺什麼都不想要了,只要眼前的人。

鄺野笑著拉住她的手,“走了,吃早餐。”

連雨珠去廚房做飯,她坐到餐桌前,鄺野把早餐擺到她面前,“你最愛吃的,豆漿油條小籠包。”

桑梨不禁莞爾,動筷吃著,轉頭看向在一旁陪著她的鄺野,男人今天一身黑色衝鋒衣,一頭黑寸硬朗利落,眉峰鼻樑都格外立體,懶散坐著,長腿微敞,恍惚間讓她回到了高中時,他還是那麼有少年感。

“鄺野。”

“嗯。”

“你別以為你是世界中心,我平時沒時間關注你的,我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鄺野:?

她狡黠彎起杏眸,鄺野幾秒後反應過來,扯起唇角:“追憶往事是吧?”

“你還記得啊。”

那次他誤會她打小報告,她這麼懟他來著。

“沒時間關注我,都不會看我一眼,”鄺野抬眼看她,“打臉麼桑同學?”

“我打的臉可沒有你多。”

桑梨咬著豆漿,嘟囔:“鄺野,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有個平行世界,平行世界裡其實我不喜歡你,因為你當初對我很兇,所以我選擇故意報復你,接近你,欲擒故縱讓你這個高高在上的大少爺淪陷動心,對我愛而不得,讓你狠狠嚐了一把愛情的疾苦。”

鄺野眉梢吊起,“是,後來我發現了你的計謀,你卻真的喜歡上了我,我報復回去和你分手,發現還是忘不掉你,我們開始糾纏,夠不夠虐?”

好一個虐戀情深,相愛相殺。

她點點頭:“腦洞很好,我回去就把這本寫出來。”

鄺野笑著揉揉她的頭,“吃你的早飯。”

連雨珠走出廚房,臉上也帶著笑,桑梨疑惑:“外婆你笑什麼?”

“沒有,我覺得你們編的故事挺好的。”

三人都笑了,吃完早餐,桑梨把碗筷端去後院,連雨珠含笑朝鄺野感慨:“小野,你在甜甜身邊,她真的變得不一樣了,開心得像個小孩。”

桑梨從前很內向,不擅長表達心裡的想法,但現在在鄺野面前,她越來越放鬆,會搞怪會俏皮,因為有滿滿的安全感所以完全不設防,露出骨子裡最可愛幼稚的一面。

她這樣的狀態比畢業時戀愛的還要好,那個時候的她潛意識裡還有很多顧慮和擔憂,所以對於他,還不敢完全交付真心。

連雨珠想到從前,心疼嘆氣:“甜甜從小到大就沒過過什麼快樂日子,沒有爸爸,媽媽在外地工作,她住在舅媽家,過得也不好,在學校被人欺負,後來媽媽又去世了,小野,是你讓她真正的快樂起來。”

不單單是她治癒了他,他也治癒了她。

鄺野看著後院裡桑梨的背影,眼底情緒翻滾,幾秒後柔聲開口:“外婆您放心,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護著甜甜的。”

她心口的疤痕,他會努力一點點撫平,從今往後,他會努力讓她每天都充滿快樂。

-

鄺野和桑梨在山裡陪連雨珠待了三天,卸下了工作的疲憊,輕鬆又自在。

鄺野還是從前一樣,眼裡有活,家裡壞的東西他去修,家裡缺了什麼,他也添置回來。

桑梨把想接連雨珠去雲淩生活的想法告訴了鄺野,鄺野當然贊同,倆人和連雨珠提了一次,可連雨珠還是更傾向於待在山裡,山裡空氣好環境好,還有能聊天的街坊鄰居,她在這裡一輩子已經習慣了,要是去陌生的大城市,她覺得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