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假期,馬上又要投入火熱的學習裡,田蜜和林婕兩個大苦瓜恨不得頭懸梁錐刺股。

“啊——”

田蜜把書罩在臉上,如果能把書吃到肚子裡就能融會貫通,她能吃一萬本。

“什麼時候,我能有機會浪費浪費生命?”

林婕盯著倆熊貓眼,在每次讀不下去書的時候就會把前男友陸堯在腦子裡面殺上一萬遍解氣。

“我這英文盡力了,每天腦子裡都是ABC,可是怎麼就不能像ABO一樣就那樣簡簡單單地就留在腦海裡呢????”

她現在看啥都像字母。

“你把黃色廢料倒一倒,給英語騰點地方就能記住了。”

田蜜覺得林婕說的很有道理,她選擇不聽。

“天才那麼多,怎麼就不能是我……哎!金融系管理專業的明天早上有校友回國分享演講,老牛逼了,聽說還是個大帥哥,咱倆沒課,一起去偷看,不,欣賞,一起去欣賞欣賞校友的風采唄。”

不知怎的,田蜜腦中浮現了傅彥開的樣子。

“再說吧。”

田蜜看著口水快流下來的林婕,搖搖頭,還是她道心穩固。

手機有電話打進來。

“喂?傅景。”

“田蜜,你有課嗎?出來吃飯。”

她現在啥也吃不下去。

“沒課。但是我得惡補英語。”

“出來,我還欠你一頓賠禮飯,吃飽了再學習。”

因為傅景交了女朋友,田蜜為了保持距離,推了好幾次他的邀請,怕他真的不高興,她猶豫了一下,“好嘞。”

“你要棄我而去?”

田蜜重重地點頭,揮手拜拜。她按著定位,有些好奇怎麼是酒吧?

她到了地方還真就是酒吧。

傅景坐在吧檯,身邊還有白瓊。她習慣性坐到傅景旁邊,這個舉動讓白瓊微微變了臉色。

田蜜一把搶下傅景的酒杯,面色嚴肅,“不是說要吃飯嗎?怎麼在酒吧裡?你還喝了一整杯威士忌?”

“一杯酒,沒事的。生日那天,在白瓊家我喝了很多,不也沒事?”

傅景的臉有些泛紅,其實他酒量還真不怎麼樣。

這不就漏話了,田蜜氣急。

傅景卻不以為然,今天莊琳要他出國讀研,他還沒玩夠當然不樂意,被莊琳訓斥不務正業,他的心裡非常難受,儘管有白瓊陪著,他總覺得缺點什麼,原來是一向在身旁安慰自己的田蜜。

他想著這幾天兩人好像又恢復到了小時候沒煩惱的兩小無猜,心裡動容,才打了電話喊她出來吃飯。

沒想到一見面她也一副要教導自己的樣子,頓時覺得簡直是叛徒,她應該是最懂他心情的人啊!

“你能喝酒嗎?能不能愛惜一點自己的心臟?你怎麼敢賭那個萬一的?”

白瓊看氣氛不對,趕緊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對不起啊,田蜜,我以為喝一點點沒關係的,以後我會更加註意的。”

傅景卻黑了臉,覺得田蜜掃興。

“你跟她道哪門子歉?不過喝了一杯酒而已,她就是喜歡上綱上線,小題大做。”

整天羅裡吧嗦,教條一堆,比他媽還能嘮叨,他以前怎麼會覺得自己喜歡這種女人?

田蜜壓了壓火氣,“好。你不是要請我吃飯嗎?走吧。”

“煩都煩死了,還吃什麼飯,叫你來,跟以前一樣安安靜靜地等我喝完一杯不行嗎,多少量我心底沒數嗎?”

傅景少爺脾氣上來,又開始口不擇言。

看見周圍的人聽到動靜往這邊聚焦,田蜜覺得很難堪,整個人彷彿被放在火架上烤一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握緊了拳頭,有些無奈,“那你為什麼特意喊我來看到?為什麼讓我知道?”

“什麼意思?你在抱怨我?意思你要是不知道你就根本不會操這份心,根本懶得管我唄?我就知道你不甘心。”

他啪地重新拿起酒杯,又倒滿了一杯,挑釁地看著她,喝得一滴不剩。

田蜜心口沉累。

誰有怨氣,應該一眼都能看出來。

她很想轉身離開,但又怕他有什麼意外,一時間進退兩難。

“田蜜,我知道你。”傅景放下酒杯,眼神有些陰鷙,“你從來沒把自己當成我女朋友過。”

“因為你心裡有他吧。”

又開始了,她今天就不該來。

果然。

“你喜歡傅彥開!”

聽著傅景斬釘截鐵的語氣,田蜜強忍打他一頓的衝動。

她非得喜歡個誰不可是吧?!

“你真的喝多了。”她深吸一口氣,看向白瓊,“白瓊,你不該縱著他胡來。”

田蜜比平常認真的時候,眼神自帶一股強烈的責任壓迫,是她自己都沒發覺過的。

白瓊被這種眼神看著有些委屈,她輕輕晃了晃傅景的胳膊,“田蜜真的生氣了,你別喝了傅景。”

第一次,田蜜實在受不了,轉身就要走,手腕卻被人狠狠抓住。

傅景的臉頰已經浮起明顯的紅暈,“怎麼,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

“傅景,你冷靜一點。”

傅景卻覺得自己現在無比清醒,畢竟沒有醉鬼覺得自己喝得多。

“冷靜?是,你對我,倒是無比冷靜,為什麼對他倒是牽腸掛肚。”最後四個字說得是咬牙切齒,他彷彿想到了什麼,嘴角繃得死緊。

“四年前,我都做出讓步,說了會派人上山找他,你為什麼還跑上山去找他?”

傅景的眼神彷彿要噴火,能看得出他有多在意這件事。

無理取鬧。

“因為那是一條人命!”田蜜徹底冷下臉色,“你不覺得傅家有些欺人太甚?”

傅景猛地站起來,他不敢相信從田蜜嘴裡聽到了什麼。

“好,好!你終於說出心裡話了!你為了這個骯髒噁心的人,和我吵?很好!我倒要讓媽知道,她選的好兒媳,是抱著怎樣的心態!”他甩開田蜜的手,拉著白瓊怒氣衝衝地離開。

田蜜的手猛地磕在吧檯邊沿,疼得她五官皺在一起,鼻尖立刻泛起強烈酸意。

劇烈的痛感讓她的手直顫抖,強忍跺腳的衝動蹲下身子,貝齒死死咬住下唇。

好兒媳?

側頭的餘光看著傅景拉著白瓊的手,只覺得諷刺。

低頭看了一眼青紫的手腕,心頭湧上萬般委屈,似乎誰都可以質問她,在別人預定好的答案裡,她的辯白永遠蒼白無力。

田蜜揹著包,垂頭喪氣地走在街上,她不明白傅景為什麼對四年前那件事耿耿於懷,如果只單單是因為討厭傅彥開,是不是有些殘忍?

傅家人會好好地找他嗎?只怕巴不得他自生自滅吧。

所以她沒辦法明知道傅彥開腿受了傷一個人在山上,還能做到不管不顧。

她有些失魂落魄,直到豆大的雨點不打一聲招呼砸在她的頭頂。

不是吧。

她無力地感受臉龐被雨水無情地砸疼,她只是想出來一起吃個飯,這怎麼還送上雨水服務了……

田蜜被淋成落湯雞躲在一家酒店門口,望著瓢潑的暴雨,認命地拿出手機打車,搜尋了半天,附近竟然沒一個司機接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