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城的心收緊,她這才意識到,葉澹臺為了她已經許久沒有回過南冶。

他是南冶毋庸置疑的儲君,可若是哪國儲君像他這般大半載不回國,早已經雞飛狗跳。

她已經數不清自己發現過多少次葉澹臺在她睡著後又悄悄起身去書房處理南冶政事了。

“我會回來的,用南冶帝的身份接你回家。”

葉澹臺的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地凝視著她,眼底濃重的情意沒有一絲一毫掩飾,如海水般波濤洶湧。

“好。”

或許是意識到葉澹臺快離開,蘇傾城今日破天荒的主動提出和他一起沐浴。

在騰騰昇起的水霧中,視線變得模糊。

蘇傾城背對著男人,腳下一滑,卻並沒有一頭扎進水中。

“小心些。”

葉澹臺摟住她的腰肢,待蘇傾城站穩後卻沒有離開,低頭吻了下去。

蘇傾城來不及反應,身體卻因為習慣了他的親近下意識的回應,那雙薄唇突然勾了下後離開,一雙手掌撫住了她後腦勺,將她住上一帶。

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雙腳已經離開池水底,整個人攀附在他的身上。

下一刻,他的唇舌再度抵了進來。

這次的力道粗糙了些,一下又一下地親吻著她,像是在逗弄,又像是在循序漸進地勾引。

漸漸下滑。

察覺到蘇傾城失去支撐,他帶著她稍微往後邁了一步,讓她的後背可以碰到池邊。

他的吻順著她的嘴唇,到下巴,再到脖頸,最後停在鎖骨的位置,帶著瑩亮又旖旎的水痕,伴隨著,一點又一點玫色的痕跡。

兩人的心跳聲在此時重疊,彼此成為對方最緊密的存在。

這一夜,不知羞紅了誰的臉。

日上三竿,蘇傾城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步伐很輕不似葉澹臺。

“烏雅,王爺去哪裡了?”蘇傾城順其自然道。

“參見皇女,我是川英。”只見一個身著墨色煙羅沙的女子微微福身道。

蘇傾城此時已經梳妝完畢,點頭示意不必多禮。

“找我有何事?”

川英先是回答了蘇傾城的問題:“王爺一早便從這裡離開,交代了後廚給皇女準備了些早膳,但去了何處我不知。”

“嗯,我知道了,”蘇傾城往外望了望,火魅還在門外的樹上,想必問她就能知道,她視線一轉,“姚止柔現在被關在何處,我能去看看嗎?”

“我也不知,國師昨夜說等他和西寧家商議後會有人來通知皇女的。”川英如實道。

蘇傾城點頭,指了指川英手中:“你拿的什麼東西?”

川英道:“這是一小部分在清池山附近的產業,還有一些在書房裡,昨日也是緊急被通知皇女迴歸,大部分都在帝丘。等皇女回了皇女府,川英再一一給你介紹。”

聽到這些,蘇傾城忽然有些頭疼,她之前在管理御南王府時,葉澹臺雖然也教了她一些,但她偷懶,都是交給丹墨和伏一來的。

這麼些年過去了,那些東西早就忘記了。

前世雖然她的腦子裡只有愛恨情仇,雖說精通醫術和奇門之術,可老頭子也沒教過她商賈之術。

不過,誰會和銀錢過不去呢?

她也還是很好奇自己到底有多少東西:“那便引我去看看。”

蘇傾城跟著她去了書房,這間書房和國師的書房是面對面的。

清池山上的寺廟就在這附近不遠,原本旁邊空了一塊地,是一處池塘。

結果蘇傾城到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金魑正在指揮影衛們在池塘邊修些什麼東西。

而早早出門了的葉澹臺則坐在涼亭下,喝茶看影衛密報。

他好像並沒有意識到蘇傾城的靠近,身邊人想通報也都被蘇傾城阻攔。

蘇傾城緩慢靠近他,自以為輕巧的步伐早已被他看穿,葉澹臺寵溺一笑,將她拉進自己的懷抱,坐在雙腿上。

“你大老遠我就看見了。”他的聲音低沉悅耳,有種說不出來的磁性。

“你這是在做什麼?”蘇傾城也不掙扎,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便不再動了。

“這裡沒有我的書房,國師說他國土地豈能給別國王爺駐紮,所以我就自己動手造一個。”葉澹臺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蘇傾城的碎髮,彷彿毫不在意國師的針對。

蘇傾城偷笑,這恐怕要把老頭子氣的不輕,想想真是頗為有趣。

“金魑既然來了,幫我重新造一套金針吧,先前那套已經只剩最後一根了。”蘇傾城道。

葉澹臺拍了拍手,伏一拿來一個梨花木檀盒,開啟後,正是金光閃閃的全新金針。

“我喚他來的時候就已經讓他做好了,這種材料世間絕無僅有。”

他將頭抵在蘇傾城肩膀上,鼻尖是淡淡芳香。

讓他不禁回想起昨夜的情景,唇角上揚。

蘇傾城的忽然離開讓葉澹臺回過神來,見到這樣一套齊全且好用的針具,沒有哪個醫者會不心動。

“金魑還真是心靈手巧,這把弓形針比之前那把還要好,摸起來也更為趁手。”蘇傾城好生喜歡。

葉澹臺挑了挑眉,伏一又拿出幾個盒子。

“這裡面是重新給你做的手鐲和簪子,裡面都放的有暗器,關鍵時候能保命。”

蘇傾城一一收下,雖說在北淵應當很安全,但身上有些保命的東西總歸是好的。

“皇女,書房那邊還有很多事務在等著。”川英稟報道。

蘇傾城無奈告別道:“我得走了。”

葉澹臺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道:“我就在此處,有需要隨時來找我。”

她點頭,回到在書房,往對面一看,大門敞開,國師也正坐在桌案前,不知在看些什麼。

這老狐狸是想監視自己,還是這佈局就是如此,她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蘇傾城走進去後,已經被那滿滿一桌的賬本、房契、地契,震驚住了。

“這麼多都是我的?”蘇傾城從未見過這麼多的家產。

說是富可敵國都不為過。

“是的,”川英淡淡道,“這些總共分為了三類,第一類是不動產,就是房契地契還有金山藥山之類的,第二類是商鋪,這些都是皇女名下的產業,有雜鋪、布料、胭脂口紅等,第三類是進出口貿易,也就是和南冶以及東凌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