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賜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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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毅回江都來,除了是要在老家過年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正式拜師了。
陸夫子這一兩年時間,對他幫助甚大,沉毅心甘情願拜他為師,而且陸夫子是甘泉書院的山長,也就是甘泉書院名義上的“掌門人”,能夠拜這種老師為師,沉毅在仕林之中的地位,會驟然拔高許多。
這也是張簡向他道喜的原因。
兩天之後,江都府的鹿鳴宴在甘泉書院正式舉辦。
甘泉書院的這場宴會,本來陸夫子只打算擺個兩三桌,請書院的內部人員與會,不過陳府尊親自去了一趟書院,與陸安世敲定了在甘泉書院舉辦鹿鳴宴這件事,而且表示一切花費,都可以從府衙那裡出,也由府衙來操辦。
為了省事省錢,陸安世也就同意了。
畢竟陳府尊這麼做,對甘泉書院也有好處,雖然此前甘泉書院就是江都府無可爭議的第一書院,甚至是附近幾個府最出名的書院,可江都府的新晉舉人並不都是甘泉書院的學生,在書院舉辦鹿鳴宴,算是江都府官方給了甘泉書院一個不大不小的面子。
陳府尊向書院賣好,也有他的原因。
雖然他已經決定了日後要當一個堅定的龜派,但是在激進派勢大的情況下,他自然不能與激進派硬來,而是要儘量與甘泉書院緩和關係。
陳府尊之後,張簡也去了一趟書院,笑呵呵的跟陸安世說,縣衙的鹿鳴宴也準備在書院一起辦了。
江都縣附郭,兩個鹿鳴宴本來就可以一起辦,但是縣尊老爺與府尊老爺尿不到一個壺裡去,原本是打算各辦各的,現在陳府尊去了甘泉書院,本就是書院弟子的張簡,自然也就不能落後了。
而這兩天時間,沉毅也十分忙碌。
他除了應對那些親戚之外,還要應付那些同科的同鄉舉人,以及一些亂七八糟來路不明,前來登門拜訪的人。
好在時間很快過去,轉眼間就來到了甘泉書院鹿鳴宴的日子。
沉毅帶著老爹沉章還有小弟沉恆,一起參加了這一次鹿鳴宴。
帶老爹去是為了給陸夫子束脩,帶小弟去…是因為沉恆本就是書院的學生,去吃個飯也算是合情合理。
鹿鳴宴這天,老天也很給面子,天氣晴好,秋高氣爽,一大早就有府衙縣衙的人在甘泉書院準備,操辦的十分熱鬧。
這會兒書院裡其實還有不少學生的,有童生也有生員,因為沒有資格與會,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
到了臨近中午的時候,鹿鳴宴終於開宴,陸夫子與兩個父母官,還有江都府的一些主要官員坐在一桌。
這一桌的門檻極高,基本上是進士起步,因此沉毅等新晉舉人也沒有辦法在這一桌落座,只能與同科的新晉舉人們坐在一桌。
而江都府的鄉紳鄉賢們,也給安排了一桌。
其他雜七雜八的人物,也都有座位,整個鹿鳴宴一共坐了七八桌客人,很是熱鬧。
陸夫子與陳府尊兩個人先後發表了講話之後,鹿鳴宴就算是正式開宴了。
陳府尊與陸夫子坐在一起,這位江都的父母官看向陸安世,笑著說道:“今年鄉試,我們江都府中舉一十九人,其中一十一人乃是書院出身,書院教化江都府,功莫大焉,連帶著陳某這個知府,也沾了書院的光彩。”
地方官有“教化”的職責,本地學子考試成績好,對於地方官來說也是政績的一種,因此陳裕才會說他沾了光。
陸夫子微微搖頭道:“書院的學生,大多數都是江都人,都是在江都蒙學,是府尊化育得好,不然我書院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名利場上,最重要的就是要互相給對方苗子。
陳裕吹了書院一句,書院自然就要捧回去一句。
“進士桌”的大老們,推杯換盞,吃的正開心的時候,陸夫子提起酒杯,看了同桌的眾人一眼,微笑道:“我書院有個學生,姓沉名毅,在書院的時候就是個敏而好學的學生,今歲中舉,名列建康鄉試第七名,他回鄉之後曾經來見我,要拜我為師,今日正巧藉著鹿鳴宴,請諸公做個見證。”
其實兩個人的師徒名分早就定下來了。
但是陸安世這會兒,卻不能跟這些人說什麼去年沉毅就拜了師這種話,不然別人會以為他虛偽,還不如就這樣乾乾脆脆的,直接說他要收沉毅為徒。
反正以陸夫子的“江湖地位”,不要說收個新晉的舉人,就是收新科進士為徒,也是完全夠用的。
陸安世這句話一出,一旁的陳府尊臉上就露出笑容,這位府尊老爺直接站了起來,對著隔壁桌的沉毅招了招手:“沉毅,沉毅,到這裡來。”
沉毅心裡早有準備,聽到了陳裕的聲音之後,跟同桌的同科舉人們道了一聲“失陪”,然後來到了隔壁桌陳府尊面前,垂手道:“府尊叫我?”
《女總裁的全能兵王》
陳裕微笑搖頭:“非是我叫你,是你老師叫你。”
陸夫子坐在這一桌的主位上,面色平靜。
“你昨日說要拜師,為師也應了,今日當著江都府諸公的面,你就在這裡拜師,這些長輩也能給你做個見證。”
沉毅連忙點頭,躬身道:“是,老師。”
說著,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就要作勢跪下,張簡張縣令卻伸手攔住了他,笑著說道:“不必這麼心急,等吃了飯,再去書院正堂磕頭,在飯桌上磕頭拜師,有些太過隨意了。”
沉毅看向陸安世,後者微微點頭,面色平靜:“易安說的是,你先回去吃飯,等吃完了飯咱們去正堂行禮就是。”
說完這句話,陸夫子看向同桌的這些“進士”,微笑道:“諸公到時候都不要走,留下來給陸某以及小徒,做個見證。”
同桌的人裡,陸夫子在仕林,或者說在“學問界”咖位最大,他說了話,其他人都紛紛點頭,笑著應了下來。
“一定一定。”
於是乎,鹿鳴宴後,這些進士老爺們都沒有離開,而是齊聚書院待客的正堂。
正堂裡,陸夫子正襟危坐。
沉章也已經遞上了沉家的束脩。
陳裕陳府尊站在一旁,充當了臨時的“司儀”,這位府尊老爺兩隻手攏在身前的袖子裡,臉上帶著笑意:“沉公子,奉茶叩首罷。”
沉毅點頭,兩隻手將一杯熱茶捧過頭頂,跪在了陸安世面前,將這一碗茶水,遞到了陸夫子面前。
“老師喝茶。”
陸安世看了看面前的沉毅,微笑道:“好。”
他伸手接過這碗茶。
沉毅跪在地上,恭敬三叩首。
三叩首之後,師徒大禮就算是成了。
陸安世喝了口茶之後,從椅子上起身,伸手將沉毅扶了起來。
他臉上帶著笑容。
“今後,咱們就是正經的師徒了。”
沉毅躬身,語氣恭謹。
“請恩師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