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茜跑回屋子裡,一腳把床頭的一個古董花瓶給絆倒了。

砰的一聲,花瓶碎了一地。

楚靈茜像驚弓之鳥,趴在床頭,注視著地上的一切。她看了一眼室內擺放的畫板,畫板上的畫不知從什麼時候變成了紅色。

不,是一個血淋淋的無頭女人。

“啊!……”楚靈茜再也受不了了,她抱著頭大叫。

許久,她的門突然被開啟了。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衝了進來。

“靈茜,靈茜你怎麼了?”男人衝上去抱住了她。

“秦禮,你終於來了。”楚靈茜把頭扎進張秦禮的懷裡,“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怎麼回事,你受不了什麼了。”張秦禮少彬一臉的霧水,“院子裡地上的稿子是怎麼回事?怎麼散落一地?”

“稿子?呵呵……”楚靈茜大笑,“那是我的‘畫地為牢’!!”

“什麼意思?”

“你相信小說裡的情節會和現實銜接在一起嗎?”

“給你說了你也不懂,給你說了你也不信。”楚靈茜捶打著張秦禮的胸口,這一刻,張秦禮疼的要窒息了。

“我信,只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張秦禮善意地看著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

“你看過我地上的稿子嗎?裡面有個無頭女屍,半個月前,我和表哥去米佛嶺,路上遇到了個無頭女屍。”楚靈茜抓著胸口,臉色煞白。

“不會吧,可能是巧合吧。”張秦禮不信,“你最近不要再寫恐怖小說了,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再這樣下去,你該去精神病院了。”

張秦禮耐心地勸著她,忽然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你拍我幹什麼?”他捏了一下楚靈茜的臉。

“我沒拍你啊?”楚靈茜看向他。突然,她的表情凝固住了,“是,是她?”

“你說什麼?”張秦禮轉過頭,身後什麼也沒有。

“你怎麼了,靈茜?要不你最近去我家住吧!”張秦禮扶起她。“你不是喜歡古董嗎?去我家給你挑幾件,順便轉換一下心情。”

“你爺爺同意嗎?你家的東西都是傳家之寶。”

“他怎麼不同意?你可是他欽定的孫媳婦。”

“這個我不同意啊,你想拿幾件破古董讓我進你家門啊?”

“那你還想要什麼?”

“一顆真心啊!”楚靈茜漫不經心地回答著,她的目光一直離開那個無頭女屍。無頭女屍對他們的談話不感興趣,她打碎了一個花瓶,飄了出去。

張秦禮聽到聲音感到詫異,他以為是風吹的也沒在意,但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楚靈茜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頭髮,然後挑了幾件衣服遞給張秦禮:“幫我裝進地上那個箱子裡。”

“答應去我家了?”

“嗯。”

張秦禮摟著她的肩膀親一口,然後接過衣服整理好,放進了地上的箱子裡。

打包好一切,兩人走出了院子。

在經過游泳池的時候,楚靈茜停下了腳步,“你把行李先放車裡吧,然後在車裡等我。”

“你又要幹什麼?”

楚靈茜看了一眼地上的稿子,蹲在地上一張一張地拾了起來。

“我幫你撿吧!”張秦禮放下箱子,也彎下了腰。

“不用!”楚靈茜突然提高了嗓門,眼睛通紅,“去車裡等我。”

“那好吧!”張秦禮吁了一口氣,提起箱子走了出去。

張秦禮回到車裡,等了好久,楚靈茜才從裡面出來。她滿臉是汗,臉色煞白。

“你幹什麼,這麼久?”

“沒幹什麼?”楚靈茜坐在了他的身邊。

“安全帶繫好我的大小姐。”張秦禮微笑地看著她,一想到以後這個姑娘要做自己的妻子,他的整顆心都是幸福的。

楚靈茜靠在車座上,目光停滯,她似乎沒有聽到張秦禮的話。

“把安全帶繫上。”張秦禮再次強調了一下。

楚靈茜依舊目光停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只好側過身去,親自為她繫好了安全帶。“你在想什麼呢,我的大小姐。”

“你說什麼?”楚靈茜望向他。

“我讓你係好安全帶。”張秦禮踩著油門,轉動著方向盤,“你這個樣子,真讓我擔心。到了我家,我帶你去我爺爺新開的古董店看看,聽說那裡最近幾日又有了新貨。”

“是嗎?”

“是的,記著,到了那裡,別見外,看中什麼拿什麼。”張秦禮為了一得美人心,這是什麼都捨得。

“三爺爺同意嗎?別到時惹三爺爺不高興了。”楚靈茜有些顧慮。

“這個你放心,我爺爺說了,只要我能把你哄進張家,我繼承遺產。”

“原來你是為了遺產啊!”楚靈茜對著他的肩膀狠狠地拍了幾下,“你太壞了。”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兩人一路打鬧著,不知不覺來到了將軍張韶山的府邸。

張韶山在民國時期是一名殺伐果斷英勇幹練的將軍,解放後,他下海經商做起了古董的生意。

他的這些古董,很多都是當年打仗的時候繳獲而來的。

當年,他是為了收藏,現在,這些老玩意竟成了他發家致富的資本。

他在京城乃至國內開了數十家古董店,行貨收到手軟。

張秦禮回到家,門口的保安看到車裡坐的楚靈茜立馬行了一個軍禮,“楚小姐好,歡迎楚小姐大駕光臨。”

保安為楚靈茜開啟車門,扶著她下了車。

“你把後備箱裡的行李拿出來,放到楚小姐之前住的房間內。”

“是,少爺。”保安從車子的後備箱取出行李問楚靈茜,“小姐和我一起去嗎?”

“好吧。”楚依然點點頭,跟在了保安的後面。

這時,家僕小蝶突然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少爺,出事了。”

“怎麼了?”

“走,去老爺的房間。”

“什麼事啊?”張秦禮有些不情願,他看著楚靈茜的背影,“依然,等我啊待會我找你。”

“嗯。”楚靈茜點點頭。

在經過長廊的時候,楚靈茜問保安,“咱們宅子裡有丑時出生的人嗎?”

“這個我不知道啊!”保安搖搖頭,“好像,好像小蝶就是丑時出生的人吧,小姐,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這幾日丑時出生的人不易出門。”楚靈茜整理了一下頭髮,跟著保安走進了自己經常住的房間。

“楚小姐,你有很長時間沒來住了,你看,這裡的物件都快不認識你了。”保安放下手中的行李,端詳著這個亭亭玉立的姑娘。

“認識我?”楚靈茜聽到這句話感到頭皮發麻,她後退了一步,看向保安。

保安的頭部越變越大,越變越長。

“啊!”楚靈茜捂住了頭。

“楚小姐,你怎麼了?”保安不知道自己哪裡冒犯到她了,嚇得手足無措。

這時,張秦禮趕了過來。他一把抱住楚靈茜,“靈茜,靈茜。”他一邊叫著,一邊緊緊地抱著她,“我知道你在那場車禍裡受了刺激,你表哥的死你很內疚,但這都已經發生了,你要試著放下。”

“秦禮!”楚靈茜失聲痛哭。

“不要哭了,”張秦禮替她擦拭著眼淚。“走吧,我爺爺聽說你來了,讓我把你帶過去。”

“嗯。”楚靈茜擦乾眼淚,打扮了一下,跟著羅少彬去見三爺爺。

三爺爺雖然年過花甲,但是精神抖擻。他坐在涼亭的太師椅上,閉著眼睛,日子過的自在又愜意。

“爺爺,依然來了。”張秦禮拉著楚靈茜的手,一路小跑地來到了三爺爺的身邊。

三爺爺聽見孩子們的聲音,趕忙睜開了眼睛。

“侄孫女,你終於來看三爺爺了。”

楚靈茜蹲在地上給三爺爺捶著大腿撒嬌:“三爺爺,我也想來看你,可是最近整天忙著趕稿子,還有一些其他事情,所以一直抽不出空。”

“爺爺知道,你是個大忙人,不像你秦禮哥整天無所事事就會四處瞎逛。”

“爺爺,你這麼說我就不樂意了。”張秦禮走進了兩步,“是你讓我是什麼也別幹,一心去追楚靈茜的。現在我把楚小姐請來了,你又這麼損我。”

“損你怎麼了,你又不是外人。”張韶山怒而不威。“去,把我房間裡的桃木凳子搬到依然訂的房間,她房間裡的物件全部換成桃木做的。”

“孩子,桃木辟邪,你身體弱,容易招惹一些不乾淨的東西,秦禮都和我說了,平時沒事多來陪陪我,三爺爺我一身浩然正氣,可以鎮宅辟邪。”

張秦禮搖了一下頭,端起桌子上的紫砂杯喝了一口茶。

小蝶又慌慌張張地跑來了。“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又怎麼了?”張秦禮拽過小蝶,低聲問:“別讓我爺爺聽見,說,又怎麼了?”

“葉癟三砸了咱們三家古董店,老爺,老爺已經帶人趕去了。”

“媽的,葉癟三,太歲頭上動土,不想活了。”張秦禮氣的咬牙切齒。

“秦禮,怎麼了?”張韶山覺得不對勁,表情凝重了起來。

“沒事爺爺,我爸喝醉酒了,小蝶讓我給他去醒酒。”

“小蝶,你給我過來。”張韶山拍了一下桌子。

小蝶嚇得一哆嗦,噗通跪在了地上。“老爺,葉癟三帶了一幫子人,砸了咱們三家古董店,管家的一條腿也折了。”

“葉癟三!”張韶山氣的手指發抖,“我看你是活膩了!來人,叫靑虎過去。”

站在亭子外面的人聽到張韶山的吩咐,立馬去找靑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