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奪來的御陣之晶,轉眼之間就被雍圖取走,林魁心中還是極為不甘。可是憑藉他自身的實力,根本就戰勝不了面前的雍圖,尤其是在這樣一道大陣之中。

之所以雍圖被稱為符狂,他自幼就對符文和陣法一道擁有遠超一般人的領悟能力。許多人要研究十天半月的符文,他也許只是看上兩眼就能夠明悟其中的奧秘。

有的陣法別人數月也研究不透,也許雍圖看到後琢麼個小半日,就能夠完完整整的刻畫下來,甚至還能夠在原本的陣法基礎上做出調整和改動。

曾經玄一草有過評語,千萬不要與楚昭拼鬥武器,千萬不要與藥尋比藥丸消耗,千萬不要與雍圖在有陣法的地方戰鬥。不要說這整個帝都大陣,雍圖研究了差不多上百年,就是一處他首次踏入的陣法,用不了多久同樣能隨意操控起來,甚至反客為主奪來為己所用。

從之前雍圖動用的手段就能夠看出,這麼多年消失無蹤,其陣法造詣已經遠超當年。對方在不知不覺間凝固陣眼,當著自己的面改動陣法攻擊防禦的方式,就隱藏在與自己有聯絡的陣法之中,可對方沒有露面之前,竟然半點都察覺不到。

當雍圖招手的同時,御陣之晶對自己產生了巨大的排斥之力,而且單方面的切斷了自己與陣法之間的所有聯絡。

現在就算自己有能力將御陣之晶奪過來,想要重新與陣法達成聯絡,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相信就算雍圖不出手,對面藥尋等一幫老傢伙,也不會再允許自己掌控大陣了。

之前雍圖的那一番話,如同一記記重錘轟在林魁的心頭,讓他現在心神也有些恍惚。他雖然不相信雍圖會說謊,可是對方說的那些話也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而且從始至終雍圖都沒有說,到底那些失蹤的人去了哪裡,究竟當時又是怎樣一番光景。可是雍圖不肯說,自己就算是追問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腦子中正混亂之際,雍圖的話又是讓在場的人一驚。

‘千幻之主,那也就是說,千幻教的教主已經出現在了玄武帝國,已經來到了帝都。’

最讓人不理解的是,此人似乎來了有一段時間,卻一直沒有要出手的打算,不論是千幻教甘羅等人被壓制,還是林魁陷入與玄宏之間的苦戰,直到御陣之晶被人奪走,竟都沒有主動獻身。

眾人一臉狐疑的打量著四周,想要找尋那千幻教教主的蹤跡,可是卻半點痕跡都沒有察覺到。

實際上雍圖也並沒有完全猜到,他也是在自己剛剛說話的時候,透過陣法內傳來的一絲細微的波動,這才有所感應罷了。

他與整個大陣有著微妙的聯絡,而大陣在不停的運轉之間,會不斷的吸收天空之中的精純靈力,如此一來天空中有任何靈氣波動,他都能夠立刻有所覺察,哪怕波動只是微乎其微的一丁點。

雍圖聲音落下,天上地下一時之間人們都靜靜觀察四周,除了不遠處天空不斷崩塌後發出的巨響,以及空間鋒刃飛射而出發出的音嘯外,再沒有其他特殊的聲音。

“哎”

突兀的一聲輕嘆,在藥尋等人的側面傳來,準確的說是在藥尋等人,和甘羅一群人的中間位置傳出來。

這聲音剛剛響起,所有人都忍不住扭頭向那個位置瞧去,同時無數的念力延伸而來,仔細的掃視這一片天地,竟然沒有感覺到任何一絲一毫的波動。

若不是這幫老傢伙,肯定剛剛自己所聽到的聲音的確存在,絕對會認為那只是自己的一個幻覺。

雍圖眼中爍爍放光,緊緊的盯著那片空間,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除了在感知那一片天地外,同時也透過陣法在感知這一片空間的情況。

如玄武帝都這樣的大陣,不僅能夠防禦住這一片天地,同時還能夠將空間穩固下來。不然若是有神念期強者,撕裂空間進入,直接就能無視陣法的防禦和存在了。

雖然這片天地之中看不到,可是雍圖敏銳的察覺到了這片天地內的摺疊空間亂流內部,已經有著一絲明顯的波動傳出,隨即陣法也開始出現變化。

雍圖目光微微閃爍,其中細密的符文閃爍之間,在瞳孔之中凝結而出。

透過目力來凝聚符文,這種能力堪稱神技,就是林魁見到後都不禁大為震驚。他對陣法和符文有一定掌握和認識,可是瞧見雍圖的手段後,才知道自己與對方,甚至超過頑童與老叟間的距離。

雍圖眼神變化的同時,陣法伸入到眾人察覺不到的空間亂流那一部分,已經隱隱轉動開來,似乎正按照雍圖的操控進行某種特殊的防禦。

不過下一刻,雍圖臉上一絲訝色閃過,隨後露出了一絲苦笑,輕輕搖了搖頭。

天空之上一隻纖細的玉手緩緩探出,就那麼突兀的出現在了天空之上。直到這玉手顯現的瞬間,其他強者這才有所感應的同時將目光匯聚過去。

“符狂大師,不愧是陣法大家,不過你既然讓我現身相見,又何必要調動陣法來阻擋我。你這到底是讓我出現,還是不讓我現身吶!”

這聲音十分詭異,開口的時候隱隱帶著幾分蒼老,可是在說話的過程中,偶爾會變成聲音纖細的女子聲音。如同兩種聲音重疊在一起發出,給人一種極為怪異的感覺,偏偏從對方的口中說出後,又給人一種極具威嚴的效果。

看著那正在緩緩顯露而出的身影,雍圖笑著說道:“早就聽聞過千幻之主的陣法造詣了得,我變化陣法當然不是為了阻擋你,只不過是遇見同道中人,一時技癢想要彼此切磋印證一番而已。

現在看來傳言果然不虛,閣下的陣法造詣恐怕放眼大陸也在五指之內,在下有幸一見也是平生一大快事。原本看著林魁陣法水平稀鬆平常,倒是小覷了教主大人,若有唐突的地方還請勿要見怪。”

此時那空間裂縫已經開啟,露出了不到一丈大的口子,同時一道黑衣飄飄的倩影緩緩從其中步出。這身影現身的同時,所有人的瞳孔都忍不住微微一縮,那種虛無縹緲連念力都捕捉不到的感覺,完全是煉神期無上強者才能夠擁有的狀態。

更讓大家吃驚的是,眼前出現的黑衣身影,單純看其身材,應該只是一位妙齡少女,仔細看來應該是尚未徹底發育的小女孩才對。

女孩和女人,還有婦人之見的差別,可不僅僅是在臉上和面板上那麼簡單。從身材的曲線能夠給人一種極為直觀的感覺,哪怕看不到對方的樣貌和面板,也同樣可以有所判斷。

尤其是眼前的黑衣身影,黑紗罩面只流出一雙秋水一般的大眼睛。看著這樣一個人,所有人更是感到腦子有些發懵,實在難以將一名神念期的無上強者,千幻教教主,這兩重身份與一個小女孩聯絡到一起。

“呵呵,符狂大師的話倒是說得好聽,就好像剛剛你與林魁說的那些話,聽起來的確冠冕堂皇大有道理。可是今天之事你明明有能力大事化小,可偏偏要弄得成如此場面,這又是所為何來,難道你已經不將自己當成玄武之人了不成。”

雖然只是不經意間的一番詢問,可是這番話之中明顯有著挑撥離間的嫌疑,頓時素鷹和遙莊就表情怪異的看了過來。

雍圖倒是朗聲大笑起來,昂首說道:“自從我得名符狂之後,行事從來僅憑個人喜好,何曾在乎過別人的置評。而且在場這些人又有幾個真正是我玄武帝國人士,如果仔細算算,也就玄宏他們那一對父子才是玄武帝國之人吧。”

那黑衣倩影輕輕頷首,說道:“不錯,嚴格說來倒的確是這樣,不過既然玄宏他們算得上是玄武之人,你就忍心看著國主一脈落得如此下場而不顧?”

如果換了旁人,以符狂的性格恐怕半個字都懶得解釋,現在雖然表現的是不屑一顧,可是每問必答,顯然雍圖對這神秘倩影還是有些顧忌的。

略一沉吟,雍圖就開口說道:“今日玄武的大亂,雖然有內部的眾多原因,可是與數百年前根本的不同,是這玄宏最先要攪出是非。若不是如此,最起碼玄武帝國還能再有數百年的相對安靜。

可是玄宏偏偏如臭魚般招來這群蒼蠅,弄得玄武烏煙瘴氣,既然來都來了怎麼也要讓大家盡興而歸才對嘛。”

說著話,雍圖的目光就掃向了甘羅,合歡,以及各方匯聚來的勢力。這些人面對雍圖的目光,都是下意識的將目光轉開,心中都忍不住有些微微發虛。

掃了一圈,最終雍圖將目光停在了那黑衣倩影身上,緩緩說道:“教主閣下既然也來了,想必是為了此物而來,不過這東西並非玄家之物,更不是玄武國之物,我還真的不能坐看你取走‘它’。”

說著雍圖將手中的御陣之晶舉了舉,其口氣和動作中隱隱帶著一絲挑釁的味道。

那黑色倩影卻是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想要得到這東西的人是他。”

說著就向林魁一指,隨後繼續道:“我想要的東西卻並非是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