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四十八章 蠻橫取巧

冰臺上的變化，此刻讓大部分人還處於一種極度震驚，或者是腦海中混亂一片，而無法自拔的狀態。

自從進入這鏡面迷宮當中，任何一名武者不管修為深淺，每一個人都採用了無數方法，嘗試著要破壞冰層。不僅僅是腳下的冰層，還有那些構成複雜迷宮的壁障。

只不過武者們嘗試過使用各種型別的武器，純粹的肉體力量攻擊，甚至於用毒。即便是像左風那樣，使用過一些煉製好的陣玉的人，也同樣大有人在。

可是嘗試的結果，實在是讓人有些絕望，不去說那些在冰層上，連一點點痕跡都沒有留下的那些人，雖然他們才是大多數嘗試過的結果。

那少部分能夠留下痕跡的，基本上都是凝念中期以上，甚至是御念期的強者。他們使用出的各類手段，在外界可能隨隨便便就將一座山峰給摧毀，將一條大河直接斬斷，可是在這裡就只能夠，給那冰層上留下一條痕跡。

並且在冰層上搞出來的痕跡，也只是片刻的時間，就會慢慢的開始自動癒合。面對這樣的結果，又有誰會在這條看不到希望的路上走下去。

相比於破壞冰層這種一勞永逸的方法，似乎按照規則收集足夠的血液精華，從冰臺上傳送離開才是正途。

況且能夠在冰層上留下痕跡的人，他們本身已經具備十分強大的實力，這些人也是最先一批傳送離開的強者。

所以那些能夠在冰層上留下痕跡的人，他們也並未特別留意過，那些攻擊留下的痕跡，雖然會自然而然恢復，可是恢復的速度，卻與痕跡的深淺並無什麼直接聯絡。

直到左風注意到了那冰層上的痕跡，而他不光有著過人的觀察能力，同時他在這片環境中停留的時間也非常久了。

將自己前後所見到過的諸多變化，一一在腦海當中匯總，這才有了後來大膽的想法，才有了眼前這驚人的一幕。

其實即便是親眼所見，人們在驚訝的同時，還是無法理解，左風到底是如何做到眼前這種結果的。

表面上看起來，產生破壞的關鍵是空間之力，是那些經過高度凝鍊和壓縮後的空間之力。實際上卻並沒有這麼簡單，甚至於不光眼下的條件，不具備重來一次的可能，就是左風自己也沒有把握第二次是否能夠成功。

只是從這一點上來看，眼前的結果是存在一定的偶然和運氣成分在內的，好在從結果上來看，效果的確是左風需要的。

壓縮到極致的空間之力，突然一遭開始破碎崩塌，到底能夠產生多麼大的破壞力。其實不僅僅從冰臺上能有有所發現，透過蝕月暗曜的崩潰，也一樣可以看出些端倪來。

殷無流的第一反應，是收回那些蝕月暗曜，這本來是他的下意識反應，當時他還沒有搞清楚左風到底想要做什麼。

後來他看到了冰臺開始不斷的出現裂痕，甚至有的地方開始碎裂，他有那麼一瞬間是陷入兩難的。

他已經猜到了左風打算藉助毀掉冰臺，然後從這裡離開。如果左風真的能夠成功，那麼自己也可能會從這裡離開。其他月宗武者，還有傀襄和成天豪，其實都有著這樣的想法。

可問題是殷無流並不這樣想，或者說當他開始獻祭生命力，同時燃燒自己的修為時開始，已經親手將自己給毀掉了。

以他現在的年紀，在失去了大量生命力，同時“九轉入月訣”秘法瘋狂燃燒體內靈氣後，修為還會嚴重跌落。殷無流已經知道，自己終生都無望踏入御念期，這對於他來說與死了也沒有什麼區別。

而眼前這個青年人，不僅天賦驚人，手段更是出眾，相信就算是放在古荒之地，也絕對屬於出類拔萃的存在。

對於左風他除了憤怒和怨恨之外，同時還有作為一名武者，深深的嫉妒。所以當所有人都覺得，殷無流應該促成左風行動的時候，他堅定的選擇了破壞。

蝕月暗曜被持續著收斂，即便是因為內部雷霆中的月華爆炸，已經將蝕月暗曜攪的不成樣子，殷無流仍然堅定的選擇，先將其收斂回去。

他這樣做的時候，自然也還是有一些困難的地方，比如蝕月暗曜靠近底部的那些，因為爆炸開始有些不太聽從掌控。

對此殷無流態度非常的堅決，哪怕要收回來的這個過程，本身是有著一定困難和危險，他仍然還是沒有半點動搖。

至於其他月宗強者，看到殷無流的做法時，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要阻止。然而當這些人看向殷無流的時候，別說是阻止了，就連到了口邊的話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此時的殷無流臉上，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的瘋狂，可是在他的眼眸之中，卻有著濃濃的殺機和血腥之氣。

此時的殷無流就像是一把鋒銳的刀子，眼神之中充滿了對於殺戮的渴求，那種樣子甚至比起之前瘋狂到近乎失去理智，還要讓人看到恐懼。

當一個人瘋狂的時候，他的想法和判斷，已經不能透過正常的思維來推測。可是現在的殷無流，是可以作出任何極端的事情，而且不會有任何的猶豫和遲疑。

比如說在場的這些人，有誰如果敢於阻攔或反對他，那麼沒有人懷疑這個人，會立即被當場擊殺掉。

至於傀襄和成天豪，他們有著同其他月宗武者相同的判斷。所以他們兩人，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表態，對於他們兩個來說，殷無流和左風對他們都有著極大的威脅，甚至前者的威脅還要更大一些。

因此當其他人，在為殷無流的決定和做法，心中鬱悶的時候。他們兩個卻暗暗的尋找機會和破綻，最好是能夠在這裡將殷無流給直接解決掉。

可惜現在的殷無流，比起之前那種異常瘋狂的時候更不好對付，還有那些月宗武者，始終環繞在周圍，使得他們兩個，沒有一點下手的機會。

就這樣所有人幾乎是眼巴巴的看著，那些蝕月暗曜在不停的被收攏撤走，只是這些並不是一瞬間就能完成的事情，所以在殷無流收攏的過程中，還是有一些蝕月暗曜，仍然在對空間之力進行著破壞。

如果將那壓縮的空間力，看做是一團火焰的話，那麼蝕月暗曜就好像是乾柴，有了它們火焰會燒的非常旺盛。

只不過蝕月暗曜，終究不是決定性的能量，那些狂暴混亂的空間之力，才是眼下真正破壞冰臺的力量。

到了此時此刻，冰臺上已經開始出現大量破碎的地方，最為驚人的地方，就是那些崩裂出來的碎冰。它們在崩碎的時候，還如同一粒粒晶瑩的水晶，可是一旦它們濺射出去後，便會快速的消散掉。

一些精神力強大，或者擁有念力的武者，會感覺到這些其實根本就不是“冰”，而是陣法壁障。

將這裡特別的天地能量，經由某種特殊的規則之力凝結而成，這才形成了外觀看上去如同冰層一般，實際上卻是陣法的晶壁。

可能在場的所有人當中，只有左風一個人對於眼前的一切，並未表現出太多的驚訝。因為對於腳下的冰層，左風其實早就有所推測，推測的根據主要還是來自於，他之前同琥珀和逆風，進入到壁障之中探查到的訊息。

既然能夠直接進入其中，也就說明了那些壁障，實際上根本就不是眼睛所見到的冰壁。而在其中仔細探查以後，左風也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壁障的確是特殊的陣法空間。

雖然並不算獨立的存在，但是隔絕的方式卻非常特別，是左風從來都沒有見過方的陣法凝鍊形成。

有了這個發現後，左風也大膽的推測，腳下的冰層，恐怕也是陣法凝鍊形成。甚至於左風猜測，整個冰山就是一座極為恐怖且龐大的陣法，當眾人進入冰山的一刻，實際上就是踏入到了一座陣法當中。

當親眼目睹了腳下的冰層破碎，那些“碎冰”就那樣化作一種極寒的能量，融入到這片天地之中的時候，左風知道自己的推測至少有一半是正確的。

即便這座冰山是一座大陣，至少自己此時所在的這片空間，肯定是由一座大陣構建而成。

在驗證自己推測的同時，左風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思路，也就是要破壞這個冰臺的計劃。

既然是一座大陣，那麼嚴格來說，有三種方法可以解決。第一種是破解陣法，這一點左風幾乎想都沒有去想，左風甚至懷疑如今的坤玄大陸上，是否存在破解眼前這陣法的人物。

另外一種方法簡單粗暴，就是憑藉純粹的實力，用遠遠超過這陣法幾倍的能量，生生將其給轟開。

這第二種方法，先不說有很大的可能，是連同陣法內的所有人一併毀掉，就是有著破開陣法實力的人，基本上在坤玄大陸上也幾乎是不存在的。即便是左風見過的震天那樣的強者，在巔峰時期也根本做不到。

那麼最後剩下的方法，其實上屬於稍微折中一點的。它既利用了恐怖的破壞力，同時又專門針對陣法所構建的規則之力下手，算是一種“取巧”加“蠻橫”相結合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