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泣血之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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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回去的這一魄仍舊還在二黑身上。
二黑懵了。
元寶也懵了。
不對啊,她畫的聚魂符按理說就算是魂魄在五行山底下壓著,也能被聚回來,歸到原主的身體裡面去啊。
可二黑明明就這麼乖乖的待了一晚上,也沒有被拘回去。
元寶不知道咋回事了。
不是她這邊的問題,顯然就是卓彥卓子墨那邊出了問題。
所以天亮以後,她獨自帶著二黑趕去了卓彥的宅子裡。
卓彥是來東旗鎮出公務的。
本來一直都是住在客棧裡面的,但因為卓子墨的事情需要多待些日子,又怕此事被旁人知道,他便叫下人去賃了一間宅子,就在離蘇家不遠的一處院子裡。
這宅院的門太高了,元寶廢了好大勁也夠不到上面的門環。
最後還是路過的行人看不過去,走過來替她叩響了房門。
“砰砰砰。”
“誰啊?”
來開門的是阿昌,看見門外站著的個是個素不相識的人,他微一愣怔,問對方找誰。
對方無奈的示意他視線下移。
阿昌跟著低下頭,剛好看見抱著一隻小黑兔正在東張西望的小元寶。
“這是你家的娃娃吧,剛才看她夠不到門環,我便幫她敲的門。”路人解釋道。
阿昌怕被人知道家裡的事情,趕忙跟對方道了謝,然後將元寶迎進了院子裡面。
一進院子,元寶就皺起了眉。
就連二黑也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整隻兔的黑毛都豎了起來,遠遠看過去像一隻炸了毛的刺蝟。
“子墨哥哥和卓伯伯呢?”元寶開口就直奔主題。
阿昌過去很不喜歡這個愛說大話的小丫頭,但之前已經見識過她的能耐,加上自家的老爺的叮囑,這會兒對她說話也免不了帶上幾分恭敬來。
“少爺還在屋子裡睡著,聽您的吩咐這七日都沒叫他出去跑過。”
阿昌引著元寶朝屋子裡面走,又繼續道:“我家老爺今日有事去了縣衙,一早就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
“嗯。”
阿昌說了這麼多,元寶只是低低嗯了一聲,然後加快步伐,兩條小短腿兒恨不得捯飭出殘影來,朝卓子墨所在的屋子裡跑了過去。
不得了不得了,原本她以為這又是像上次林景程那種,是誰把她畫的符籙給碰掉了。
但自打進了院子裡以後,那種極其不適的感覺,就讓她意識到,這事情沒那麼簡單。
卓子墨的屋子就是院子最東邊的正屋。
房門都關著,屋子裡點著暖爐。
卓子墨穿著一身中衣,就躺在床榻上休息。
阿昌原本想說少爺沒有更衣,外人不好進來瞧的。
但看見元寶這個小模樣,又覺得自己太是大驚小怪了。
犯得上嗎?這哪是個人啊,這都還是個小豆包呢,跟她講什麼規矩,她能看明白什麼。
“二黑,去!”
進了屋子,元寶一鬆手,小黑兔就直接從她懷裡衝了出來,徑直朝著床上的卓子墨而去。
若說昨夜二黑是因為在自己身邊,所以聚魂符沒有將魂魄聚會去。
那今天,元寶都把二黑給送回來了,又在聚魂符邊上,這二黑的一魄理應很快回到卓子墨身上的啊。
可是……等了半天,並沒有。
二黑垂著頭耷拉著耳朵回到了元寶的腳邊上。
他回不去他的身體了……這是為什麼?
元寶走到跟前,墊著腳用小手扒開了卓子墨的眼皮。
眼白上翻,人根本就不是睡了,而是被夢裡的惡相給魘住了。
“子墨哥哥睡了多久了?”元寶表情認真。
阿昌也跟著認真起來:“三、三天了……”
正常人睡三天確實很離譜,但他家少爺本來腦子就不好,加上這不是什麼小仙姑正在給聚魂呢麼……
阿昌和卓彥都理所應當的認為,出現什麼樣的情況都是情有可原。
元寶默默嘆了口氣。
又自顧自的在屋子裡轉了一圈。
卓子墨身上七魄都沒有歸體,並不只是二黑這一魄。
符籙還在床下,沒人動過。
他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卻又被惡相魘住。
一切問題都排除了,那就只剩下最後一點,那就是新換的這個環境可能有問題。
“那是怎麼回事?”元寶指了指屋子的棚頂,房梁處溼漉漉的一片,似乎還有水滴在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外面又沒下雨沒下雪的,這個時候怎麼會有水滲進來。
阿昌也很無奈,說道:“我們住進來的時候就這樣了,找了好多人來修,也都說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家老爺說可能是蓋房子的時候木頭是溼的,所以才不停地滲水,說過段時間可能也就好了。”
年底租賃宅子的人家多,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個地段好,又離蘇家比較近的地方不容易,所以不是大問題,卓彥也就沒有太當回事。
只叫家中下人時常進來打掃一下水漬。
房樑上的落水並不多,隔了好半天,也只在地上留下一個很小很小的水窩。
元寶走過去蹲下,盯著那個小水窩看了好一會兒。
然後單手掐訣唸了幾句咒語,隨即她兩指一指地上的水窩,重重道了句:“開!”
就見那原本清澈見底的水窩突然一下子變得渾濁了起來。
阿昌也湊過來看,看見此景,嚇得差點沒尖叫起來。
“啊啊啊!血!這怎麼是血啊!”
地上那個小水窩赫然變成了鮮血的顏色,鮮紅鮮紅的,十分詭異。
他哆嗦著朝後退去,元寶一個人蹲在原地,嘟囔道:“泣宅已經很少見了,這怎麼還是個泣血之宅,卓伯伯運氣也太差了吧,這種宅子都能被他找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