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三皇子的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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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新從密道里出來的時候,感覺渾身輕鬆了不少。
估計沒有人會想得到,在那一個宅子裡面竟然會有一個密道通道,而且還能通向這麼遠的地方。
參加正陽武比的前一天。
程師兄透過隱秘調查所查到了一些端倪,有不少人看中盯上了柳新。
因此柳新根本就不著急離開帝都,如果不把這些尾巴解決掉,他這一路都很麻煩無比。
對方的目的就是為了殺了他,可不在乎他能不能夠透過武比第一輪。
可是柳新在乎啊,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毀了他的計劃。
如今他在帝都的潛伏計劃已經變得非常尷尬。
原本他是想要你隱藏身份,慢慢崛起的。
可是現在似乎那些大佬都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隱藏身份這一條已經無從說起。
不過目前來看,這些大佬對於他聖宗大師兄的這個身份其實並不在意。
其實柳新想了想,他的身份在聖宗,也就在同輩的弟子中才能夠算是一號人物。
放眼聖宗全宗上下,他只是一個後輩弟子而已。
上面不說有元老院,就算是上一輩的內門弟子,許多人身份、實力都遠在他之上。
而且聖宗作為正道第一宗門,從來沒有過什麼違紀亂法,禍亂朝綱的事情出現過,相當於有著數百年的口碑背書。
所以無論是東廠提督還是秦國公都對他抱有一種善意,甚至不知為何,他們還頗為看重自己。
這一點才是柳新最想不通的一點。
他也沒有顯露過什麼實力天賦,自從十一年前回到山上之後,他就再沒有下過山。
最多也就在山下的公平鎮活動。
所以對於籍籍無名的自己,被這些大佬這麼看重,柳新的心裡其實也是有些慌張的。
不過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理,柳新決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反正柳新算是挺豁達的,如果混不下去,大不了就跑,跑不了那就一死了之。
他從小就清楚人的性命是非常脆弱的一件事情。
他如此拼命努力,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柳離,為了孃親。
為了不讓孃親在蒼天之上看著自己,替自己擔心。
同時也是為了保護柳離,保護這個他這一輩子最親近的妹妹。
當然現在還有一個雪笙。
和雪笙的感情其實就相當於十幾年來從小到大的兄弟。
不過這份感情中更多的其實也是因為柳離在其中進行催化。
不過總而言之,雪笙現在也算是柳新在這個世界上想要活下去的半個理由。
離開院子,柳新換了一套衣衫,這是他早就拜託程師兄給他準備好的。
又騎上一匹快馬,他便踏上了離開外城的道路。
他在這裡的時間已經花費了不少,接下來他必須分秒必爭。
當禮部右侍郎宅子裡的情報落在代德安的桌案上的時候,代德安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如果柳新這一次能在正陽武比上能夠獲得一個比較好的名次,說不定再加上這個功勞,他便能一躍成為近百年曆史上最年輕的錦衣衛同知。
到了那個時候,自己似乎也就到了快退休的年紀。
和代德安同時收到訊息的還有三皇子。
三皇子眼皮狂跳,他培養的死士力量一共就那麼幾支,如今就這麼折損了一支。
更要命的是他不知道有沒有活口落在錦衣衛或者東廠的手裡。
雖然留下活口也不至於查到他的身上,但畢竟是做賊心虛,讓他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正在這個時候,三皇子府外來了一個人,他整個人都包裹在一件披風之中,身形有一些佝僂,走起路來也是顫顫巍巍。
在門口的皇子府護衛卻都沒有敢攔他,只因為他是三皇子最為信任的幕僚之一。
走進三皇子府邸,此人掀開披風,佝僂的脊背漸漸挺直,最後行走如風,挺拔如松。
他直接進入了三皇子的書房,三皇子聽到這個熟悉的匆匆步伐,眼睛頓時一亮。
“師傅!你從南邊回來了!”
溫相如抬眸一看,看到三皇子的那一刻,他的眼中閃過了輕蔑之色。
這位三皇子雖然能稱得上是人中龍鳳但在自己的眼裡卻排不上號。
他是真正見過天賦決絕的天命之子的。
不過他把在帝都教授這位三皇子當成是自己的重要任務之一。
這也是他唯一能夠獲得和自己的兄長相抗衡的權力的渠道。
他的真實身份是江湖八大家之一南海溫家,溫家家主就是他的表兄。
而那位表兄現在是南海氏族之首,黃家的坐上客。
而他則是為了日後在溫家的地位,千里迢迢來到了危險萬分的帝都。
主動靠近三皇子後,以他的強悍修為以及豐富的經驗讓這位三皇子徹底對他信服,並且恭恭敬敬的尊他為師。
但可惜的是,溫相如從來不認為三皇子是他的真正弟子。
他的弟子只有曾經出現在黃家的那位親王殿下。
溫相如沒有見過皇帝,不清楚皇帝給人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
但他見過那位親王殿下,那種富貴逼人的感覺,讓人看到第一眼就覺得自己就該成為這樣的人的臣子。
“三皇子殿下,老朽這次去南邊給您帶回來了一個極好的訊息。”
三皇子沒有發現這一位,他尊敬如父的師傅眼睛裡的那一絲不屑。
反而因為聽到了這句話,顯得極為興奮。
甚至感覺有了這個訊息之後,他隔天就能登基大寶一樣。
看著三皇子不帶掩飾的興奮。
溫相如卻只給出了一個不夠穩重的心裡評價。
不過他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他臉上有著溫和的笑意。
“三皇子殿下,這個訊息非常重要,但我需要確定一件事情。”
三皇子急忙說道:
“師傅,你想要確認什麼?”
溫相如來到一旁的坐席上緩緩坐下,三皇子立即奉上熱茶。
“老朽想要知道三皇子殿下有沒有一顆心?”
三皇子詫異的摸了摸胸口。
我有啊,當然有了,否則我怎麼活著呢?
看著三皇子臉上一臉的呆萌溫相如心中更是冷笑連連。
“老朽說的是有沒有一顆成為霸主的內心!”
三皇子聽到這句話頓時感覺熱血沸騰了一下。
“本皇子當然是有的!”
他說這話也算是擲地有聲。
話說四位當今陛下最看重的皇子之中,三皇子是最像當今皇帝的。
這可不是旁人猜測,而是皇帝陛下親口說的,金口玉言。
就是因為這句話,三皇子一直都認為皇位最終的歸屬極有可能是他的。
而他也在這樣的情緒中不斷的長大,小的時候也因為這一句話的影響,他沒有和其他的兄弟出現大的紛爭。
因為畢竟日後的皇位都是我的,那麼平時對你們客氣一點,就當是賞賜了。
但是這種情緒只持續到他青年時期,當他成年後不久,漸漸地便有一種急躁的感覺湧上心頭。
而且他也不像當初那麼幼稚天真了。
他明白過來,即使這個皇位皇帝陛下想要傳給他,也要看其他人同不同意。
但身在皇家又有誰不想要那個位置呢?即使你沒有那個能力,也會有無數人幫助你,讓你擁有這個資格去搶奪一番。
真正認識到這一點之後,三皇子開始跟其他三位皇子漸生嫌隙。
當然最主要的一點還是因為他是四位皇子中唯一一個不是皇后親生的。
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劣勢。
雖然他從小對待皇后比自己的生母還要好,雙方的關係也都一直不錯。
但不是親生的,那就不是親生的,說什麼都沒用。
到了關鍵時刻,三皇子一丁點安全感都沒有。
因此當溫相如出現的時候,三皇子就很快生出了依賴之心。
這絕對不僅僅是因為前者讓他突破到了大成境。
當然,這也是最大的理由之一,因為他已經晉升到了大成境,因此讓他在諸位皇子之中有了一種優越感。
甚至他一直隱藏著自己的修為,而這種隱藏修為的功法,正是南海溫家的絕學之一。
擁有這種功法溫家人就可以扮豬吃老虎,在江湖上製造一起又一起的翻盤神話。
三皇子至今都會因為自己的修為,在面對那個他最忌憚的大皇子的時候,心生優越感,也一直在期待大皇子真正的挑釁到他的頭上。
然後上演一出絕境翻盤,啪啪打臉的上好戲碼。
就為了等待那一天,三皇子一直剋制著自己的情緒,要不是期待著那極致的爽感,他早就忍不住把自己的修為宣揚出去了。
就因為這種感覺讓他十分信任溫相如。
現在溫相如這麼問他,他當然是毫不猶豫。
“老師,你就放心說,不管你說什麼,本皇子都是敢的!”
溫相如心中雖然鄙視不已,但是還是很滿意三皇子的這種態度的。
“既然三皇子殿下有這份決心,那麼老朽就先把這個好訊息告知殿下!”
三皇子立即露出認真的神情。
“老朽得到一個訊息,南海那邊有逆匪北上,試圖對皇帝陛下不利。”
“啊!這……這得趕緊告知父皇才行。”
三皇子大吃一驚,他沒想到師傅給他帶來的竟然是這種訊息。
這一次溫相如沒有掩飾自己臉上的失望神色。
簡直就是把失望兩個字刻在了臉上,三皇子立即會意,連忙說道:
“師傅好像還有生意,還請直接告知弟子!”
三皇子的態度極為恭敬,溫相如適時的表現出一絲安慰。
“老朽自然不會僅僅只是拿一個逆匪造反的訊息來糊弄殿下。
知道這個訊息只是前提。我們率先得到情報,自然能夠在某些事情上搶佔先機。
就比如說當逆匪困住當今皇帝陛下的時候,三皇子殿下您率眾解圍,正好可以顯露出自己的修為。
這樣一來,能夠讓皇帝陛下看到三皇子殿下您的實力。
同時也可以讓皇帝比一下,記住您的這一份救命之恩。
您可要知道,皇家是沒有親情的。
即使是自己的兒子,皇帝也不會認為他就自己是天經地義的,反而這就是一樁功勞。
如果您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救出皇帝陛下,同時還能打那另外幾位皇子的臉,效果就更好了!”
三皇子聽溫相如這麼說,心中已是有了意動。
他仔細盤算了一下,似乎就是這麼個道理。
“但是我如何能夠打那另外幾位皇子的臉呢?”
三皇子在自己的師傅面前顯得有些呆萌,不懂就問。
溫相如一點都不著急,一步一步地誘導著三皇子。
“如果我們把這個訊息在最後時刻通知那幾位皇子,並且你也做出救王的樣子。
那麼那幾位皇子如果為了皇位,也一定會硬著頭皮往上衝。
而您的優勢就是已經提前知道了這一訊息。提前準備人手,到時候您的準備將會是最充分的。
而如果說在這個過程中您操作得當,甚至還可以將那幾位皇子的力量給引誘出來,甚至將他們的助力給剪除。
如果真的能達到這一步,您的皇位幾乎就相當於是到手了。”
三皇子被溫相如的這一套說辭整得激動萬分,恨不得立即就去準備兵馬,出征救王。
不過溫相如讓他稍安勿躁,因為時辰還早。
而這個時候三皇子談及了柳新。
“這個人我一定要殺。”
溫相如毫不在意的揮了揮道:“戰場無眼,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按照三皇子殿下您的描述,此人也是正陽武比的參賽選手之一。
即使如此,那我們就在鎮壓叛軍的過程中,將他一併宰了就是最後只要推脫到戰場上,無法掌控到方方面面來應付就是了。”
“好!師傅,這個計策不錯!”
一老一少,兩個人相視一笑,懷揣著各自的目的。
而此時的柳新已經策馬離開了外城,朝著郊外的軍營而去。
一路上他也能看到一些正在利用各種方式快速前進的武者。
當然其中最多的還是騎馬。
但在外城的城門處,今日這裡沒有士兵駐守,只有城牆上有強弩強勢以待,因此有不少武者在門口攔截參賽者,而城牆上的那些士兵,只要沒有人強行闖到城牆上,他們就不會放箭,只是冷眼旁觀。
柳新側馬而出的時候,也有人試圖阻擋,但在破道劍的鋒芒之下,那人直接身首異處。
對方下手狠厲,因此柳新根本沒有留手。
對此,正陽無比除了真的想要來博一份機緣的之外,還有不少江湖上的嗜血之輩,就是想來製造一場殺戮,尋求刺激。
當然參賽者之間有可能相互也有仇怨,甚至是參賽者跟江湖上的其他勢力結仇,趁著這一次機會,專門找來殺手進行暗殺的。
就比如之前的那個鵲刀門,明顯就是來追殺一個姓劉的。
可惜陰差陽錯鑽進了柳新的套子裡。敢在帝都行兇,自然逃不出律法的制裁。
側門而出,因為柳新的強悍修為並沒有人選擇強留。
時間到這個時候依舊留在外城內的,其實都是修為偏弱的那些。
有的人甚至感受完正陽武比的氛圍之後,就當街把參賽的腰牌丟了出去。
就小小一個腰牌,便能引來不少人的爭奪。
離開外城之後,一路上遇到的阻礙變得更少,但同時更加危險了。
甚至在跑出十里地之後,柳新的馬在暗箭,地陷,絆馬繩等諸多陷阱之後,終於倒在了半路。
有七八個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人士的手持江湖上的弓弩朝著柳新包圍過來。
柳新看著他們的服飾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他剛剛跳下馬,本來是想救那馬一命。
沒想到半馬神的後面就是一個地陷,下面全是削尖了的毛竹,密密麻麻的,一大坨肉掉下去都能變成無數塊。
這會兒江湖人士應該比較擅長製作陷阱。
這樣的人一般都不是什麼好人。
因此柳新也不跟他們客氣,見光一出,那幾人臉上頓時露出了後悔的神情,但是已經沒有用了。
這馬借出來了不還,當然是他的特權,但是按照柳新的性子,他是肯定不會因為自己窮而做出那些違反底線的事情。
因此這匹馬他回頭還得賠償。
一匹駿馬至少也得100兩上下。
“拿出你們的銀子來,就饒你倆不死!”
八個人上來僅僅一炷香的功夫就只剩下了兩個,而且都是重傷的模樣。
一人雙手都被挑斷了筋,另外一人則是大腿上一道劍痕正在汩汩流血。
這兩人知道自己遇到了硬點子,柳新身上那股濃郁的江湖氣息讓這兩人以為柳新是搶奪了參賽者腰牌的江湖高手。
那個大腿上受了劍傷的男子臉色蒼白,他說道:
“少俠,給我一瓶止血藥和金瘡藥,我便把我們的銀子雙手奉上!”
柳新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就當這人以為柳新選擇交易的時候,一束寒澈的劍光突然在他眼中放大。
“大俠饒……”
話音未落,無神的腦袋就已經飛了出去。
另外一人頓時被嚇破了答案,連忙說道:
“這位少俠,我們的銀子都在老大那裡,老大已經獲得參賽資格,前往軍營了。”
“你們之前應該沒少截殺其他人吧?所有的銀子都在你們老大的身上,這話唬誰呢?”
柳新根本不相信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