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憐影在得到天行劍十六字偈語之後,走出了鐵閘,春末燥熱的豔陽射在身上,照得她好不自在,之前她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此,然而在滿懷期盼之下,聽得莫白說出那十六個字後,猶如當頭一瓢冷水,渾身涼透,那十六個字,四句話,幾乎都是前不搭後,令人費解。

龍行司劍陵的存在,左右著整個江湖的格局,但其中的秘密,始終無人窺視,當年的和合二魔與龍行司一場血戰,險些動搖龍行司的根基,但都未能破解劍陵的秘密,況且劍陵外除了十年一選的守陵之人外,還有高人看護。

可見劍陵的秘密非常人所能窺探,十分重要,可怕的重要。

越難得到,越是覺得珍貴,而往往此時已是踏上深淵的輪迴。

“憐影!回來了!”這一聲輕吟的叫喚,將風憐影從深思之中嚷醒。

沿路返回住宅途中,風憐影一心苦思冥想著,那十六個字的各種解釋,一時走了心神,不知不覺回到了住宅門前,若不是姐姐風憐心的一聲言語,只怕她要入錯房門了。

“二姐!”風憐影對風憐心稱呼了一聲,隨後便垂面頷首走進了房門。

“那些飯菜,莫公子吃了嗎?”聽到風憐影語氣低落,風憐心連忙問道。

“吃了!”風憐影隨聲答道。

“吃了就好,那地窟冰寒徹骨,下次得準備些暖身的酒水送去才是!”

“二姐你倒是蠻關心他的嘛!”見到風憐心言語之間不離對莫白的關切之情,風憐影當即玩笑說道。

“人家畢竟是因為我們才會落得如此境地,如今姐姐能為他做的,就只能是這些了,他父母雙亡,也是個苦命的人!”最後的這句話,風憐心說得惋嘆極輕。

姐妹倆一前一後,相隔並不遠,風憐心的惋嘆之言,風憐影自然是聽得清楚,此時只見她秀眉驟閃,眼神炯然。

“二姐,我們能救他嗎?”

“憐影,如若可能,必定要救,但如今你我姐妹尚且受人約束,救他談何容易!”原來在風憐心心裡,早就有了解救莫白的想法,但她不同於風憐影,心中一再權衡利弊,所言不假,她們姐妹如今自己尚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況且此地乃是京都之地,楚王的權勢集中所在,要想從中救人,無異於痴人說夢。

“他乃堂堂天行劍的主人身份,只要計議得當,尋得江湖朋友的幫助,救他並無不可能!”風憐影言辭激昂地說道。

之前她見莫白已然被楚王控制,且功力盡失,只要能得到天行劍的秘密,其他的自然不必多做理會,並可以此為條件,離間楚王與馬三軍之間的關係,趁機奪回寒雁城。

可就在莫白將秘密告知她之後,加之她自己的揣摩心思,要解這天行劍的秘密,須得有天行劍,以及天行劍主人莫白的幫助,若非如此,又怎會一直以來都無人能破解得到天行劍秘密,念及此處,心機稍轉,不能讓莫白落入楚王手中時間太久,以免夜長夢多,若再生其他變故,以她目前勢單力孤的實際情形,實難等待。

不難猜測,這天行劍的秘密,是她重新光復寒雁城的唯一機會,這個機會她連一次都不能錯過,因為她輸不起。

“憐影,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了?”妹妹風憐影的異常言語,令風憐心不禁有些焦慮懷疑起來。

面對姐姐的疑問,風憐影並未回答,而是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餐盒,細心思索起來。

“憐影!憐影!”雙眼不見,妹妹遲遲沒有回應,風憐心連忙幾聲叫道。

“二姐!你可還記得,莫白那日提到過可以請龍行司出面幫忙!”風憐影喃喃說道。

“聽是聽到過,可那龍行司豈是尋常人能進得去的,更別說見到龍行司雲主華博然了!”風憐心面露難色地說道。

龍行司當年由龍家龍異人,在得到《無極幻影》這等上古神功後挫敗無數高手,立下不敗神話而創立,如今代代相傳,已有數代更迭,現任龍行司雲主華博然,出身龍行司庇護下的凡人巷,身份來歷,無人知曉。

在龍行司創立之後,龍異人立下宏願誓言,龍行司不理天下興亡,然而後來中原大地連年戰火,群雄盤踞爭奪,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野,苦不堪言,自那時起,龍行司便撕毀了當初不理興亡的誓言,立凡人巷收容中原苦難百姓,並將天行劍放逐江湖,由止緣使者每十年更替執掌,以不敗神話的身份,悍然鎮壓著江湖各路勢力。

並以天下永無第一之爭的強勢,立下規矩,劃分格局,由那時起,天行劍便被奉為聖劍,擁有它的人,江湖之中無人敢不對其敬畏三分,後來發覺天行劍聲望過高,高到若沒有龍行司的人出現,任何事情都不受約束,所以便放出天行令,以此制衡約束著天行劍,劍無令不行,令無劍不發,彼此牽制。

尋常情形下,天行劍只是一柄利器,雖有威望,但沒有執行之能,須得由天行令指出是非對錯,方可行以決斷之能,如若有違,執劍之人必受龍行司審判,輕則廢去修為,重則斷以極刑。

“我們自是進不得龍行司,但莫白乃是天行劍的主人,他必能進去!”風憐影正聲說道。

聽言,風憐心不禁長長嘆息了一聲,當今天下,只有龍行司可與楚王勢力抗衡,而龍行司又非一般人可進得,只有天行劍的主人莫白才能進去,莫白如今已是楚王階下之囚,脫不得身,所以風憐心對妹妹風憐影所言,雖有些期待,但想想,亦無可能。

“二姐!你怎麼了?”看到風憐心不言語,風憐影當即問道。

“如今楚王勢力如日中天,手下又有藍嫣蒙哥這等高手,天下無人匹敵,你我雖有心相救,但也難免無奈!”風憐心怔怔答道。

“凡事若非親試,又怎斷言不可能!霍君羨他們此時已經進城來了!”風憐影說道。

“他們來了!”風憐心回答得很是平靜,只是附言一聲。

然而此時,風憐影似是又有些為難起來,若自己去找霍君羨他們,之前莫白父母一事夾在中間,讓她不敢前去,現在她很害怕面對這個既成的事實,更害怕莫白知道,所以就算霍君羨他們近在咫尺,亦不好開口說明莫白在楚王手中,稍時,她輕聲喚了姐姐風憐心一聲,說道:“二姐!你去找他們!”

“我?我跟他們並無交情,雙眼不便,也搭不上什麼話,為何要我去?”風憐心對妹妹的這番話,頗有疑惑地問道。

此時,面對姐姐的疑問,風憐影心中立時糾結,若想姐姐出面去找霍君羨他們,只怕莫白父母一事,又要多一個人知道了,然而姐姐風憐心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說與她聽也並無不可,姐姐是絕對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的。

於是風憐影沉思許久,方才說道:“當年我一時任性,錯手殺了莫白爹孃,霍君羨他們目睹經過,我不能去找他們!”

“什麼?”風憐影言語雖然簡練輕快,但風憐心聽後如雷貫頂,大為吃驚。

隨後風憐心身形一陣搖晃,險些跌坐在地,顫言說道:“難怪那日你被冼問一聲追問下來,便啞然不答!原來是有這麼大一件事瞞著眾人!”

風憐影當年任性跋扈的性格,朝夕相處的姐姐風憐心自然清楚,只是沒想到因她當年的任性胡來,竟害死了莫白的雙親,這讓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風憐心並沒有言語相責,只是暗暗地嘆息了一聲,隨後說道:“你啊!哥哥在的時候不讓哥哥省心,如今哥哥不在了,你說這件事情,叫姐姐我如何替你瞞得!”

“日後大不了我以命償命,這些天我也是倍受煎熬,不知該如何面對莫白!”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所以我們一定要把莫白救出來,也算還一些債贖一點罪吧!”

“救他出來,你打算如何告知詳情?”

“我……我……!”

風憐影此時被問得言語拮据,無言以答,一面是自己奪回寒雁城的唯一機會,一面是終有一日自己要面對誤殺莫白雙親的事實,一前一後,雖無衝突,但卻是有著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關聯。

風憐心此時內心同樣煎熬,她既要保護妹妹,又不得不將實情告知莫白,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莫白雖然性情隨和,溫順內斂,但是人都有憤怒之時,倘若莫白一旦知道雙親為風憐影所殺,勢必尋仇,屆時自己夾在妹妹與莫白之間,一番傾心,又能何去何從。

“我去!這是我們姐妹欠他的!”風憐心失魂無奈地說道。

“二姐!”見到姐姐為難的樣子,風憐影輕聲喊道。

世事綱常,皆有其道,既有業因,必有業果,風憐影一心想將當年的真相遮掩過去,此時卻只能坦然言明,而被困在冰窟寒潭的莫白,還懵懂地等著風憐影為他送來下一頓飯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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