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皇帳,乾帝殺氣騰騰的看向李茂冉,厲聲怒斥道:“說!你麾下八萬大軍,因何會敗給那些亂民!?”

跪地負荊請罪的李茂冉哭嚎道:“陛下,臣有罪,但臣並非是敗給了那些亂民,而是苗人。”

苗人!

帳內文武一陣喧譁。

巴蜀多苗且不服管教,但多年來卻也還算安穩。

太子剛剛遇害,苗人便趁機暴動,風雨欲來!

帳內氣氛無比凝重,乾帝臉色更是難看如墨染,可還不等他再問,蕭然就急匆匆闖了進來。

“父皇,父皇!兒臣有要事稟報。”

瞪了蕭然一眼,乾帝沉聲道:“有什麼事回頭再……”

“父皇!兒臣查到暗害大哥的主謀了!”

雖被蕭然打斷,但乾帝卻顧不得憤怒。

他雙眼一凝,起身厲聲道:“何人!?”

“蕭雲!”蕭然陰惻惻的說道。

“當真是老三?”

乾帝很是震驚。

雖說當時蕭雲在現場有著極大嫌疑,但知子莫若父。

知道自己這廢物兒子是何等窩囊膽小,且在朝中毫無根基,打心眼裡乾帝就不認為他與這件事有多大牽連。

丟給蕭然審理,那也是因為他實在無心理會。

“兒臣不敢欺瞞父皇,此事千真萬確……”

蕭然正打算補充幾句直接釘死,就見蕭雲的身影從帳外出現。

有了蕭然鋪墊的前戲。

蕭雲這個從來不被群臣放在眼中的廢物皇子立刻成了主角,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到他身上,複雜難明。

“孽子!!”

見到蕭雲,乾帝滿腔怒火終於找到發洩口。

他虎目含煞,厲聲道:“你還敢來!?”

小崽子,下手到挺快。

撇了眼得意洋洋的蕭然,蕭雲到也沒什麼慌亂,平靜的對乾帝躬身道:“兒臣也是父皇的子嗣,今父皇召群臣議事,二哥能來,兒臣為何來不得?”

“好!好一個為何來不得!”

乾帝被氣笑了,而帳內群臣看向蕭雲的目光更像是在看待一個死人。

見過求死的,沒見過上趕著送上門的。

“說!你來做什麼?”

“兒臣此來,特向父皇請罪!”

乾帝與蕭雲幾乎同時開口。

在聽到請罪二字,乾帝一愣,心中驚疑難道真是這小子害死了太子。

果然,這口大鍋咱絕對不能背!

只看乾帝詫異的神色,蕭雲就將前因後果猜出個七八。

“日前大哥遇害,兒臣在抵達現場的時候大哥尚有一口氣在,怎奈兒臣當時已被嚇傻,錯漏了大哥遺言。”

“兒臣為自己的膽小無能,為不能替父皇查明真兇,為無法給大哥報仇向父皇請罪。”

還有一口氣!!!

後面蕭雲說了什麼,蕭然根本就沒聽進去。

只這一句話就將他嚇到面色鉅變。

“父皇!”

急切下,蕭然忙開口:“您莫要聽信他胡言亂語,之前在兒臣審問下他已交代,就是他找人暗害的大哥。”

說著,蕭然從懷中拿出一張佈滿字跡的白紙,下面赫然印著一個鮮紅指印。

“父皇,這便是三弟的認罪狀。”

群臣皆倒吸冷氣,驚訝的看向蕭雲。

他們與乾帝一般無二,最開始沒人想到會是這個最窩囊、最無能的老三敢做出這種事來。

主管律法的廷尉王阜上前,仔細檢視了一下蕭然手中認罪狀,對乾帝道:“陛下,二殿下所言無誤。”

“此……”陰狠的撇了蕭雲一眼,王阜繼續道:“證據確鑿!”

我鑿你一臉屎!

見身為蕭然孃舅的王阜如此不要臉,不問青紅皂白的就要配合對方釘死自己,蕭雲來了火氣。

“王大人說證據確鑿?那敢問,證據何在?”

這小子幾個意思?

王阜一愣,但還是嚴肅的答道:“認罪狀上有三殿下血印,這難道……”

“簡直笑話!”

蕭雲大笑道:“王大人,您好歹當了十年廷尉,也算是一老吏,怎麼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旁人隨便拿出一張紙,隨便按上一個手印就能說是我了?”

“若是如此,那二哥他再偽造一個傳位聖旨,是不是王大人也直接認可?”

王阜聞言一滯,很是尷尬卻不敢接話,而蕭然則當場炸毛。

“你放屁!!”

他慌亂的對乾帝辯解:“父皇,您別聽他瞎說,兒臣不敢。”

小樣,慌了吧?跟我鬥,你還太嫩!

暗罵蕭然的同時,蕭雲冷笑道:“你確實不敢。”

“就連對自己弟弟屈打成招,你都要假借他人之手,又怎麼敢做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直都冷眼旁觀的乾帝聽到這話一愣,問道:“屈打成招?”

委屈巴巴的擼起袖子,蕭雲展示出身上道道刺眼傷痕:“兒臣被二哥關押拷問,那些人每日都折磨兒臣。”

“這些還只是輕傷,兒臣身上……”

說道這,蕭雲強擠出幾滴眼淚,然後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下脫掉了上衣。

“父皇您看啊!兒臣……兒臣我……”

“老二!給朕一個解釋!!”

雖然不得意蕭雲,但畢竟是他的兒子,更是大乾皇室子弟。

堂堂皇族子弟,在眾目睽睽下亮出那細密若蜈蚣般的猙獰傷痕,乾帝當場暴怒。

蕭然面色蒼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父皇,兒臣不知道,兒臣都是交給下面人去做的,兒臣真的不知道他們敢如此虐待三弟。”

這便宜老爹最重顏面,今天咱給他整這一出,看你還怎麼跳?

正冷笑著看蕭然醜態,就見王阜上前道:“二殿下與三殿下手足情深,焉能做出這等不義之舉?”

“臣以為,二殿下這是遭受下人矇蔽,最多有失察之責。”

有了王阜開頭,帳內群臣竟大多都站了出來,一一為蕭然求情。

艹!這幫狗幣,顛倒黑白的本事根本不是人。

只這一幕,蕭雲更加堅定了遠離朝廷的信心。

留在這裡只能被他們給玩死,還是早跑早超生。

到了地方,天高皇帝遠,還怕你們這群不要臉的狗東西?

“父皇!”

堅定了心中信念,且知道憑這件事不能拿蕭然如何,蕭雲整理了一下情緒,道:“兒臣此來,並非是怪罪二哥,只是對大哥的事情感到羞愧。”

“故!兒臣特向父皇請罪,請父皇將兒臣流放至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