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海裡不斷浮現高豆豆那俏麗無雙的身影,不知不覺走上了林蔭大道。

各種喧鬧聲頓時打散了我的思緒。

我朝著周圍一瞧,好傢伙,熱鬧啊,真是熱鬧。

此時,各個宿舍樓中人影攢動,一群又一群的學生如潮水般從宿舍湧出。三里長的林蔭大道上,全是熙熙攘攘的人影。

步行的、騎腳踏車的以及騎電瓶車的同學隨處可見。女孩的笑聲,男生的呼喊聲,簡直比趕大集還熱鬧。

還別說這人流裡竟然出現了很多穿著性感時尚的美女。

不過,我見識到高豆豆的容貌與身材後,再看這些如林的美腿,俏麗的臉蛋以及飽滿的胸脯,已經令我提不起任何興致了。

有種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的感覺。

由於人流太多,我只好站在路邊讓路。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十幾分鍾之內,像是退卻的潮汐很快不見了,整個林蔭大道上再次安靜了下來。

我緩緩走過北區管理處外的磚石道,朝著宿舍的方向悠然前行。就在這時,一陣嘈雜的吵鬧聲突兀地傳入我的耳中。

我循聲望去,只見在教務處外面那平整的水泥地上,四個女生正圍著一個男生激烈地爭吵著。地上,許多被塑膠袋包裹著的迷彩服七零八落地散著,旁邊四輛小電瓶車也歪歪斜斜地倒在那裡。

“咦,那不是趙偉光嗎?”我的心中湧起一絲詫異,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急忙朝著他們走去。

“你幹什麼丟我們的衣服?”

“趕緊撿起來!”

“快撿起來!”

“你還有沒有素質啊?”

“快撿起來,不然我們跟你沒完!”

......

趙偉光卻並未回應她們的指責,只是抱著膀子,微微揚起下巴,斜眼看著天空,一副滿不在乎的吊兒郎當模樣。

我滿心疑惑,便靜靜地先站在一旁觀察。

叫嚷得最為激烈的是一個矮矮胖胖的女生。五官不佳,長的有點兇,她身著紅色短袖衣和牛仔褲,留著一頭利落的短髮。她對著趙偉光不停地揮舞著手臂,比比劃劃,嗓門極大,氣勢洶洶。更是不時地去拉趙偉光的胳膊,卻每次都被趙偉光怒喝著毫不留情地甩開了。

一個瘦瘦高高的女生,長臉,小眼睛,同樣穿著短袖衫和牛仔褲。她伸手指著趙偉光,言辭犀利地正在嚴厲地批判他。

另外還有一個圓臉的女生,面色黑黃,胸部頗為豐滿。她也不時地加入聲討的行列,幫腔著指責趙偉光。

最後一個女孩長得十分清秀,打扮也十分精緻得體,給人一種弱柳扶風的感覺。

她大約一米六五的身高,如絲般的長髮隨意地披散著,有著一張精緻的瓜子臉,一雙杏眼,肌膚白皙。上身是粉色的露肩衫,裡面搭配著白色小吊帶,胸部平坦的幾乎能與我稱兄道弟。其右手腕上套著一串珠花,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微的光芒。下身是扎著皮帶的格子裙,兩條腿纖細修長,腳上套著黃色的靴子。

我瞧著那俏麗的女生,心想,這麼瘦,要是找個男朋友,幾下還不被折騰壞了?

不過,她不時插嘴幾句,聲調尖銳,言辭刁毒,與其形象反差極大。

聽著她們不斷的指責聲,我漸漸地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原來她們是來搬運軍訓用的迷彩服的,出來的路上遇到了趙偉光。

不用說也能猜到,這趙偉光肯定是看到那個女孩漂亮,一時動了色心,想要獻殷勤勾搭人家。結果不知為何發了神經,把人家的迷彩服全扔在了地上,這才引發了這場激烈的爭吵。

事情既然明白了,我便走上前去,對那幾個女生客氣的笑道:“同學,有話好好說,大家何必吵得這麼兇呢?”

趙偉光一見是我,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朝我說道:“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別管。”

“行了,你不嫌丟人啊!”我微微皺起眉頭,瞥了他一眼,然後對那個叫嚷得最兇的女孩說道:“同學,我幫你們撿起來搬回去行嗎?”

那女孩猛地看向趙偉光:“先讓他道歉!”

其他女孩也紛紛附和道:“對,先讓他道歉。”

趙偉光怒氣衝衝地說道:“道什麼歉?是你們先耍我的,不然我能給你們扔了嗎?”

那個長臉的女孩嚷道:“誰耍你了?是不是你主動要求幫我們搬的?我們強迫你了嗎?”

趙偉光說道:“是我主動幫你們搬的,但是從北區到南區多遠啊,你們陪著我一起走過去我也無話可說,可誰知道等出來了才發現你們有電瓶車,你們撇下我騎上電瓶車就走,這不是耍我嗎?”

那個胖胖的女孩譏諷道:“我們有電瓶車怎麼了?是你向我們婷婷獻殷勤的,你說你力氣大,幫我們一次性搬過去的,看我們有電瓶車又反悔了!做人做成你這樣,還真是失敗!”

那個圓臉的女孩說道:“他就是個令人作嘔的下頭男。”

幾個女孩言辭犀利,懟的趙偉光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面色更是一陣紅一陣白。

我微微蹙眉,對她們說道:“你們宿舍在哪裡啊?我幫你們搬,他做的不對,我向你們道歉。”

那胖胖的女孩掃量著我道:“行吧,我們也不跟他計較了,原本我們能搬的,但是有人做錯了事就得付出代價。這裡有三十四件衣服,你把它們撿起來,搬到南區三號樓女生宿舍門口就行啦!可千萬別少了!”

我答應了一聲,俯身將那些迷彩服一件件地撿起來。

趙偉光蹙眉道:“排骨,你別撿。”

我見那些女孩又要開始喋喋不休,便朝他喝道:“你少說兩句吧!”

趙偉光悻悻地掃了我一眼,杵在那裡一動不動。

那胖胖的女生對其他人說道:“姐妹們,咱們走!”其他女孩應了一聲,扶起地上的電瓶車跨了上去。

離開之際,那胖胖的女孩依舊嘴巴不饒人。

“你這人真是太沒素質,太沒禮貌了。東都大學的形象都被你的行為給玷汙了。”她朝趙偉光丟下這一句,和其他女孩揚長而去。

趙偉光惡狠狠地朝她離去的背影瞪了一眼:“死八婆!”

我將所有的迷彩服撿了起來堆成兩堆,對趙偉光說道:“還不過來搬衣服?”

趙偉光氣惱道:“你看不出來嗎?她們分明就是在耍我!”

我抱起一堆迷彩服,對他道:“耍你?哼,我不知道你呀,還不是看那個女孩漂亮動了色心了,人家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來嗎?不耍你耍誰?真當人家是好糊弄的傻白甜啊?你平時也挺聰明的,這回怎麼犯傻呢!”

趙偉光冷哼一聲,俯身抱起另一堆迷彩服,朝我說道:“真是沒想到,竟在這陰溝裡翻了船。”

我回應道:“還別說,那姑娘長的挺好的。”

忽然,趙偉光臉上浮現出一抹陰狠的笑意,咬牙切齒道:“若是有機會......”

我隨口道:“有機會怎麼樣?還想被人家耍啊?”

趙偉光撿起一片樹葉走到我面前,伸出食指惡狠狠的將那樹葉戳爛了,而後又揉碎了。

我猛然抬頭看向他的臉,發現他滿臉惡意,一臉兇相。

“行了吧,別YY了!”我抱著那摞迷彩服大步朝前走去。

趙偉光抱著迷彩服跟了上來,朝我道:“你不信我?”

“人家不是傻子!”我只能這麼說,因為我知道這趙偉光是那種絕不會吃虧的主。

宿舍裡誰也不敢輕易的得罪他。

趙偉光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喃喃道:“等著吧,不玩爛,我就不罷休。”

我微微嘆息了一聲,老爹曾說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寧得罪小人,莫得罪陰人。

這趙偉光就是個陰人,而且十足的那種。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女孩叫蘇婷婷,歷史系的,到了大二的時候真的被趙偉光搞到了手,光打胎就打了好幾次,最後被趙偉光給甩了。

因為我們還不熟悉校園的分佈情況,只得一路打聽著往三號樓走。兜兜轉轉的走了半個多小時,才終於到達三號樓。

我和趙偉光將那些迷彩服放在宿舍門口外的臺階上。這才想起來,沒有她們的聯絡方式,也不知道她們的名字。

趙偉光朝我道:“我先走了,我可不想再看到她們。”

我只好點點頭,守在宿舍門口等她們出來。

結果,也不知她們是不是故意的,等了一個多小時,天都快黑了,她們還不出來。

我只能按耐著性子坐在臺階上玩手機。這校園論壇的一則訃告,卻引起了我的注意。

考古學界悲痛地宣告,著名考古學家、科學院院士韓德昭先生,於本日與世長辭,享年48歲。

韓德昭院士一生致力於考古事業,以其卓越的學術造詣、嚴謹的治學態度和無私的奉獻精神,為考古學的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在漫長的學術生涯中,他主持和參與了眾多重大考古專案,從古老的遺蹟中發掘出珍貴的歷史文化遺產,為我們揭開了民族悠久歷史的神秘面紗。他的研究成果不僅豐富了歷史文化寶庫,也在國際考古學界贏得了廣泛的讚譽和尊重。

韓德昭院士還積極培養和提攜後輩,為考古事業培養了一批又一批優秀的專業人才。他的言傳身教,激勵著年輕一代考古學者不斷探索、勇於創新。

韓德昭院士的離去,是考古學界的重大損失。他的學術成就和崇高品德將永遠銘刻在我們心中,激勵著我們繼續為推動考古事業的發展而努力奮鬥。

謹此訃告。

[東都大學]

“原來他叫韓德昭!還是考古院士,怪不得他能認出我家傳的‘聞腥’之法呢”,我瞧著那老人的黑白照一時陷入了沉思。

“咦,是你!你怎麼在我們宿舍門口啊?”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抬頭一瞧,猛然一呆,兩條雪白如玉的大長腿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想要往那個女孩的臉上看去,卻被飽滿高聳胸脯遮蔽了視線。

我急忙即站了起來,朝她一瞧,居然是高豆豆。

“你好!”我朝她道。

高豆豆奇怪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指了指地上的那兩摞迷彩服,尷尬道:“我給人家送迷彩服的,但是不知道她們叫什麼,住在幾號房間,所以在下面等。”

高豆豆倏然瞪大眼睛道:“你在說什麼啊?不知道人家叫什麼,住哪裡,你送哪門子迷彩服啊?”

我覺得這事辦的是挺傻的,只能苦笑。

高豆豆問道:“她們知道你來送嗎?”

我點頭道:“知道。”

她俯身抱起一摞迷彩服道,“放傳達室不就好了嘛,幹嘛在這傻等。”

我指了指門前那塊“男士止步”的牌子。

高豆豆無奈的搖頭笑道:“你還真是老實的要命。”

我訕訕的笑了笑,看著她將兩摞迷彩服都放在了宿管室旁邊的桌子上,而後又到了我的跟前。

“謝謝你啊”,我朝她道,“我該回去了。”

高豆豆笑吟吟道:“我幫你幹活,你不請我吃飯啊?”

我猛然一呆,隨即用力點頭道:“當然可以啊,求之不得!”霎那間,我只覺酥酥麻麻的,湧起一陣異樣的情愫,一顆心砰砰狂跳。

高豆豆朝我笑了笑,說道:“你先等我一會兒,我上去把衣服換了,下午在醫院,派出所,學校來回跑,弄得我滿身都是臭汗。”

“不急,我等你!”我朝她道。

高豆豆嫣然一笑,隨即上樓去了。

“我的春天是不是來了?我要請女神吃飯了,媽的不是在做夢吧!”我抑制不住內心狂喜,甚至幻想起了跟她花前月下的旖旎風光。

正當我歡喜無盡之時,那個胖胖的女孩和她的夥伴們終於出現了。

她們著裝統一,都穿粉色的睡衣,腳蹬紅拖鞋,除了那個漂亮的小女生外,其他人簡直就像包租婆,特別是那個胖胖的女孩,原本就肥頭大臉的一臉兇相,粉色睡衣更顯其臉黑,看起來像個操刀子的殺豬婆似的。

“對不起啊,剛才有點事耽擱了。”胖女孩對我說。

我連忙擺手表示沒事。

隨後,四個女孩開始搬運迷彩服。不一會兒,她們再次下來,看到我還在宿舍門口,那胖旁的女孩笑嘻嘻地說:“怎麼,要請我們吃飯嗎?”

我急忙回應:“我等人呢。”

“等誰呢?不會是等我們吧?”胖女孩調侃道。

我尷尬一笑:“真的在等人。”

那個漂亮的小女生也笑嘻嘻地說:“帥哥,我們宿舍四朵金花陪著你,你豔福不淺哦。不如請我們吃飯吧。”

她的提議立刻得到了其他三人的積極響應,紛紛附和著要求我請客。

若是換做以前,也就豪爽的請了,但是我要請高豆豆吃飯啊,這可是我的女神啊,怎麼能被她們攪了?

再說,我心裡也存著一些小心思,不想讓高豆豆覺得我是個四處沾花惹草的人,所以直接拒絕了。

不過這幾個女生卻糾纏不休,一副不請客不罷休的樣子,那胖胖的女孩甚至動手拉我的胳膊。

她們這般做派讓我心生厭煩,也難怪趙偉光對她們氣惱,這幾個女孩確實也不是省油的燈。

我臉色一寒,沉默不語,甚至扭頭看向別處,以此表明我的拒絕態度。她們可不管你這一套,依舊七嘴八舌的叫嚷起鬨。

“對不起,我真的再等人呢,改天,改天一定!”

“別改天啊,就今天唄”

“是啊,四個人陪你一個,你賺大發了。”

“走嘛,帥哥,別不好意思了。”

......

我一臉嚴肅道:“我真的在等人!”

那漂亮的小女生回頭往樓道上瞧了瞧,然後對我笑道:“等誰呢?是不是女朋友?有我漂亮嗎?帥哥我約你怎麼樣?”

其他三人嬉笑著起鬨。

“小樹林走起。”

“開間,開間。”

“千萬別忘了保險。”

.....

她們嘻嘻哈哈的調侃打趣,卻讓我真的惱火了,剛要發作,卻看見高豆豆扎著丸子頭,踏著白色的拖鞋,穿著一件碎花長裙子,翩躚而來,漂亮的一塌糊塗。

我不禁瞪大了瞧著她,一顆心突突直跳,胸口宛如被一個無形的鐵錘狠砸了一下,霎時之間唇燥舌乾,目瞪口呆,心道:死了,死了......不,我要得到她,我要娶她,我要跟她睡覺!而且是天天睡的那種”。

這是我長這麼大,十八年以來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想要得到一個女孩,激動的手指甲都嵌入肉裡都沒發現。

我就那樣痴痴的瞧著她,目光隨著她移動,什麼也聽不見了。

高豆豆大步到了近前。

她朝著那些嘰嘰喳喳的女生說道:“你們是誰啊?人家不願意還看不出來嗎?”

幾個女孩一看到高豆豆又高又漂亮,頓時被她鎮住了。

那胖胖的女孩乾笑道:“鬧著玩呢,對吧,帥哥。”

我一直瞧著高豆豆,什麼也沒聽見。

那胖胖女孩乾笑了幾聲,掃了一眼比她高出一大截的高豆豆,倏然朝我打趣道:“帥哥,女朋友好漂亮呀。”

這句話我聽到了,猛然看向那胖胖的女孩,卻見她們已經走開了。

不過,她們不停竊竊私語的偷笑著,不時回頭看向我和高豆豆,一個個滿臉嘲諷和不屑的那個樣子,讓我心生厭惡,忽然很想宰了她們。

心想,他媽的這是一群什麼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