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祁安本來沒有在意,直到看見被先下車的男人扶著下來的人是秦妙語。

他面色一變,疾步走過去,空著的那隻手握住了秦妙語垂在身側的左手。

“你是妙語的朋友嗎?多謝你送她回來了。”

顧蒼蹙眉:“你誰啊?”

“我是秦妙語老公。”陸祁安一點都不心虛地道,握住秦妙語的手抬起來。

雖然秦妙語可能都沒有特意說過,但是陸祁安可以為自己證明,手上的戒指就是最好的證據!

顧蒼定定地看著陸祁安,眼中神色莫辨,他沒想到會這麼快見到秦妙語的老公,就和他知道秦妙語結婚領證的訊息時那般猝不及防。

但他只說了一句:“你看著好像有點眼熟?”

這句話不是顧蒼隨口胡說的,邊上就有路燈,雖然不是特別亮堂,但是也足以看清人的長相。

對方這樣的長相和氣質,他絕對在什麼地方見過!

陸祁安顯而易見的得意被瞬間戳破,因為他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也有點眼熟,但應該是平時接觸不多的人。

他輕咳一聲:“世界上相似的人那麼多,碰到覺得眼熟的人也很正常。”

顧蒼還是面帶狐疑,上下打量,目光最後定在了陸祁安提在手上的小蛋糕,臉上升騰起怒色。

“你不知道嗎?妙語最討厭的水果就是草莓,甚至多看幾眼都會想吐的程度,你給她買草莓蛋糕?”

啪的一聲,蛋糕連盒一起掉落在地上。

陸祁安明明清楚地記得,秦妙語以前最喜歡的水果就是草莓,他每年都會讓陸家在國外的一個莊園安排運送特意栽種的名品草莓到秦家,也表示這是給秦妙語的謝禮,這兩年從沒有斷過,秦家更沒有人提過一句……

既然秦妙語對草莓厭惡到了這種程度,那送去秦家的草莓都到哪去了?

他眉頭緊鎖,趁著秦妙語還沒有看到,撿起地上的蛋糕扔到垃圾桶裡。

“謝謝,麻煩你了,我帶妙語上去。”

秦妙語也沒有醉得完全不知事,聽見陸祁安的話,也道:“顧蒼,你回去吧,我和祁安一塊上去就好。”

“好,我們下次再約。”

陸祁安扶著秦妙語回到家,看著她順利卸妝洗漱完才將她送回她的房間裡,然後去了衛生間洗漱洗澡。

清理好衛生間,陸祁安準備回房的時候,看到客廳沙發靠背上攀著一隻手臂。

他走過去,秦妙語正躺在沙發上,茶几上放著半杯水。

秦妙語身上正穿著好些天沒穿的吊帶睡裙,因為扭動,裙襬已經到了大腿中部的位置,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膚。

陸祁安不太敢看,將眼神挪開,抱起秦妙語往她的房間走。

快要走到床邊的時候,秦妙語突然掙扎起來,眼見著可能兩人都要摔地上,他只能抱著秦妙語偏了偏方向,兩人齊齊摔倒在柔軟的床上,秦妙語被他壓在了身下。

原本該是很旖旎的氣氛,但是秦妙語突然睜開了眼,狠狠地瞪著陸祁安。

“江安啟,你給我滾!”

毫無防備的陸祁安被狠狠推開,直接摔在地板上。

他趕緊起身,卻看見一雙充滿厭惡和絕望的眼睛,讓他的心臟不受控制地泛起疼痛。

“妙語,怎麼了?”

秦妙語沒有隻是盯著他,沒有任何回答,他想靠近,秦妙語卻很是警惕地往後縮著。

擔心秦妙語摔下床,陸祁安停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離開了房間。

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陸祁安還是忘不掉剛才秦妙語那雙充滿情緒的眼睛。

江安啟,他沒記錯的話,就是秦妙語的前未婚夫。

在秦妙語訂婚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對秦妙語的感情只是單純的感激而已。

事情還要從大概十年前說起。

陸家家大業大,總有人有些噁心思,當年十六歲的他就被人綁票,想要從陸家拿到鉅額贖金。

可惜訊息被陸家的仇家先知道了,最後差點從綁票發展成撕票。

而他能被救下來,便是因為跟著家人外出遊玩的秦妙語細心地發現了問題,讓警察能搶先一步救下他。

不久後他爸媽帶他上秦家表示謝意,他第一次見到了秦妙語。

只是面對他的秦妙語一點都不是秦家父母口中那個溫柔模樣,反倒是對他不耐煩,好像挺討厭他。

意外聽到秦妙語的碎碎念後,他就沒有再親自上門見過秦妙語,而是備好東西讓人送到秦家表示感謝。

不過他還是會經常來南城,看看這個救過他的小姑娘。

直到秦妙語十八歲那年的生日會上。

那不僅僅是生日會,還是秦妙語的訂婚宴。

秦家父母宣佈秦妙語和南城江家的江安啟訂婚的訊息時,他剛剛帶著禮物到酒店的宴會廳沒多久。

看著臺上笑容滿面的秦家人和江家人,還有挽著未婚夫溫柔似水的秦妙語,陸祁安只覺得燈光刺眼極了!

心中莫名的情緒讓他陡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深覺為時已晚,他只能強笑著離開。

沒多久,陸氏集團某個方向要進行海外業務拓展,他主動申請,父母也覺得這是一個鍛鍊他的好機會,然後他便在國外待了三年。

他從不敢刻意去打聽秦妙語和江安啟的感情發展,再加上他是景城人,南城的朋友並不多,所以回國之後很久他才知道兩人婚約黃了的訊息,也聽說江安啟是個流連花叢的,他以為是因為這個問題才會取消婚約的。

但是照秦妙語剛才的情況,必定是發生了什麼讓她極度不愉快的事情!

腦海中再一次閃過那一雙眼睛,陸祁安揉了揉眉心,拿起茶几上手機。

本來想給顧楓打電話讓他查,但是想到江家在景城也不容小覷,估計有些東西一時半會查不出來,他又將電話打給了南城的朋友。

電話響了幾聲,對面傳來一道清越的聲音。

“陸祁安,難得啊,竟然想起我來了?”

“顧敘南,敘舊下次再說,我有點事要問你,當年江家的江安啟和秦家秦妙語的婚約取消,是不是還有什麼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