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余天的不是別人。

正是前段時間在義城碰見過的高群,高廠長。

記憶浮現。

立刻認了出來。

“是你,高老哥,一週前你請我吃過飯,可你為什麼要打我?”

打?

打一頓都是輕的!

大老遠來一趟,合作沒談成,還被餘爽撅了個對頭彎兒,擱誰誰不生氣?

經過了解。

方才得知。

原來。

高群昨天就來了。

他在義城的廠子經營不善,日漸萎靡,這次也是特地來碰碰運氣,看看上次的‘吳天’所說到底是不是真的。

還別說。

波斯製衣廠真是鼎鼎大名。

他在國貿大廈看了幾件新穎的衣服,稀罕壞了。

心中一喜,暗道‘吳天’說的真有可能是真的,便急忙到了廠子,想尋求合作。

哪知道。

他記錯了名字。

將余天記成了‘吳天’。

談合作時。

當餘爽說出一萬到五萬的加盟費後,老高直接提了說出‘吳天’讓他來的。

餘爽卻只當他是個連名字都編不明白的騙子。

畢竟這段時間以來,有不少人想要過來佔便宜,所以便沒好氣地將他轟出了門兒。

“吳天?哈哈哈哈!老哥,我叫余天,你記錯了吧!”

余天大笑,拍了拍高群的肩膀。

“啥?”高群眼珠轉轉,“真的假的,我咋記得是吳呢!誒呀,不管是餘還是吳,你是不是騙我?你當初不是說不要加盟費嗎,我...你...”

稀裡糊塗。

他已經被氣麻了。

余天一笑。

二話沒說。

拉著他上了車,返回辦公樓。

從進門到進樓,保安全都規規矩矩地敬禮。

高群到這時才明白過來,知道余天不簡單。

只是...

波斯製衣廠的廠長不是叫餘爽嗎?

看他剛才那趕人的架勢很囂張,難道余天還能管餘爽這個大廠長?

余天不管他怎麼想。

讓進辦公室,請他稍等。

不多時。

他帶著餘爽回來。

一進門。

餘爽就握住高群的手,客氣道,“老哥!誤會!你請我弟吃飯的事兒他剛才和我說了,你是個好人吶!我弟吩咐了,就憑你仗義疏財幫人解難這一點上,只要你想加盟,我們絕不收你加盟費,還額外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前後態度大變。

高群極為震驚,“你倆到底誰是廠長,誰說了算?”

餘爽憨笑道,“我表面是廠長,但這些都是我弟的產業,你問這些幹啥,來來來,咱們現在就籤協議,過幾天就給你發貨!”

高群懸著心的算是放下來了。

像吃了檳榔順氣丸一樣舒心。

“那個...”

他緊著湊到余天身邊解釋,“小兄弟,我這次實在是走投無路,想要碰碰運氣。本以為你說的是假的,沒想到你還真有這實力,可你當時咋造成那樣了呢,灰頭土臉的!”

不用余天解釋。

餘爽邊寫協議,邊講出義城的經歷。

“哦...”

高群恍然大悟,“餘老闆,你真是個大好人!不過我也不能讓你白幫我這麼大忙,得給你點兒回報才行。”

說是回報。

可他哪兒有什麼回報的機會。

余天也不在乎。

完全是在感念當初高老哥的‘俠義相助’,看中的就是感覺。

協議很快簽訂好了。

高群喜不自禁。

有了新款式的服裝,他們的製衣廠也能存活下去了。

“放心吧,我肯定嚴格按照咱們的標準改造。原材料也都從咱們這兒進,絕對不會差事兒!”

這一點余天倒是放心。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而且。

他還特別在黃河飯店回請了一頓老高。

樂得老高喜笑顏開。

“對了...”

席面上,老高鼓搗鼓搗小包,掏出一張紙條,遞給余天,“這個你收下,你全國哪兒都走,總會遇到困難。如果到了港城遇到任何問題的話,可以去找紙條上這個人,他或許會幫你。”

或許是什麼意思?

余天不解。

看向紙條。

上面寫著一個地址和人名:港城深水灣XX號,周小生。

老高嘿嘿一笑,道,“或許的意思是怕你找不到,如果能找到,他一定會幫你的。因為四五年前,我幫助過這個周小生,可不像你這麼小的忙呢,當初是...”

老高緩緩道出。

原來。

他是周小生的救命恩人。

五年前在義城。

冬天。

大雪皚皚。

周小生流浪街頭,造的和要飯的沒啥區別,衣不遮體,滿身凍瘡,被老高帶回工廠照顧了些時日。

周小生本是港城人。

據他自述,他是因為家族產業爭鬥,被人陷害,逃難到了內地。

老高本就是個心善之人。

不但給他安排了住所,還拿了不少大團結,白白照顧了兩個多月。

後來。

周小生在某日打了幾個電話後,便離開義城,返回港城。

臨走時。

他特地留下一個紙條和地址,說是以後出息了肯定會好好回報老高,然後便灑淚離別。

回想當年,老高還掉下幾滴眼淚,“小生可憐,我救他的時候,他身上都是凍瘡,差點兒就死了!要不是我有個老相識的中醫有妙方,他可能真就死在義城了。我這條腿呀,就是當初為了救他摔的,那年太冷了,臺階太高,都是冰,我也是救人心切...”

“從此一直沒聯絡過?這可是天大的恩情!”余天問。

“沒。”

老高搖搖頭,“我救人本也不圖什麼回報,不過你幫了我,我倒是願意把這份恩情轉給你,以後有機會的話,你和小生見見,你們年紀相仿,做個朋友肯定不錯。”

“行。”

余天點了點頭,記下地址,將紙條還給高群,繼續喝酒。

高群又說了很多。

但都是他這個小廠子如何如何生存的故事,不必贅述。

夜半。

余天回到別墅。

李婉柔給他特別準備了一碗醒酒湯,柔聲責怪了一句,“你這兩天喝得太多了,以後少喝點,對身體不好,你不還要陪著我一起慢慢變老呢嗎...”

“嗯...”

余天牢牢抓住李婉柔的白淨小手,無比認真地說,“寶兒,我什麼都聽你的,從明天開始,我肯定會少喝。”

躺在床上,余天喃喃盤算了一陣春城以及服裝行業的發展,覺得沒什麼遺漏的,便定下回京計劃,“明天帶著豆豆玩一天,後天就走。”

李婉柔點點頭,忽然道,“嗯,對了,薛靈雲早走了,她今晚買的票,說是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