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柔抽到的考題,讓其他考生乃至考官們都覺得極難。

簡直是一道送命題!

考的是一篇華國古代詩詞歌賦的翻譯。

這是別的選手從來沒抽到過的,整個一百五十道題中只有這一個題目是古詩翻譯。

而且。

這也是珍妮弗親自出的題,但她後來覺得不妥,難度太大,便在中場之後臨時取消了。

卻不成想。

陰差陽錯之下,這道題竟然又被混到了題目之中,還恰恰被李婉柔抽到了手裡。

要知道。

八十年代人們讀的書基本分為兩種。

一種是國內作者寫的華文原版,如從深林裡來的孩子、大牆下的紅玉蘭、小鎮上的將軍等等這些流行本。

另一種就是外國名著的翻譯本,如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百年孤獨、在路上等等翻譯本。

還真是沒什麼人去研究國內外的詩詞翻譯。

這不止是小眾。

更應該是小眾之中的小眾。

難度也是極大的!

別以為國外的詩詞歌賦就沒有押韻合轍。而且,光是靠著字面翻譯,不但無法押韻,更是很難表現出古詩原文的意境!

“這也太難了...”

“華文翻譯成英文不難,可古詩詞這種本來就是具有極大意境的東西,想要透過英文體現出來,簡直是難如登天!”

“還不是七絕,這可是李清照的蝶戀花!”

所有人都懵了!

甚至目前成績第一名的張春曼和第二名的蔡同學也是一頭霧水。

蔡同學整理整理揹帶褲,摸了摸小中分,皺眉說道,“李清照論詞很重視聲律,所謂歌詞分五音六律、清濁輕重,她的創作,充分的實踐了她自己的理論。看看這首蝶戀花吧!暖雨晴風初破凍,柳眼梅腮,已覺春心動。灑意情誰與共?淚融殘粉花鈿重。乍試夾衫金縷縫,山枕斜欹,枕損釵頭鳳。獨抱濃愁無好夢,夜闌猶翦燈花弄。詩詞之美,難度之大,光是用華文模仿都很難,何況是英文翻譯?我肯定做不到!就算勉強說出來,也是極為難聽的,張同學,你覺得呢?”

“...”

張春曼沒回答,嘗試著在腦海中翻譯著試試。

可她發現。

無論自己怎麼嘗試,都無法在短時間內獲得滿意的效果,更不用提用英文來押韻合轍。

但她同時也很喜悅。

沒有黑馬了!

第一名實至名歸,只等李婉柔答完題,她就可以上臺領獎了!

“李同學...”

主考官珍妮弗甚至用眼神示意,表示李婉柔可以提出抗議。

畢竟其他的同學都沒這麼難。

但。

李婉柔看在眼裡,卻是喜在心頭。

這對別來說這是送命題!

可對她來說,這卻是一道堪稱完美的送分題!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之前在和余天的通話中,她可是沒少學習英文的高階語法。

而高階語法的應用,正包含了英文的詩詞歌賦。

如泰戈爾的飛鳥集、朗費羅的浪漫主義詩詞、荷爾德林的古典浪漫派詩歌,其中都採用了高階語法的描述。

李婉柔很喜歡這些詩歌,因為她本就是個內心浪漫又溫柔的文藝女青年啊...

“咳咳...”

珍妮弗話音剛落,華清的領導咳嗽兩聲,看向李婉柔。

意思是。

如果不行的話,可以嘗試換題。

畢竟在場的人都覺得太難,想必大家不會過分為難這個39號最後一名的。

王老師和劉老師也用咄咄逼人的目光盯著臺上的李婉柔,期望她能抗議。

高思雅和劉彤更是緊張到了極點。

兩人手拉著手,心就在嗓子眼兒懸著。本來她們是想,就算李婉柔取得不了前五名,可怎麼著也得進個前二十,超過其他兩個華清的學生。

但現在看來。

一切好像都要化成泡影了。

“別慌。”

余天適時安撫身旁的兩位老師和兩位同學,“我覺得婉柔能行,不信你們就看著。”

“...”

“...”

周圍的人沉默不語。

甚至覺得余天這是盲目的樂觀主義。

他覺得能行?

這是他覺得行就能行的事兒嗎?

場面一度寂靜。

在考題宣佈完短暫的幾秒鐘之內,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基本上,沒有人覺得李婉柔能行,甚至是主考官珍妮弗。

中央電視臺以及人民日報的記者也是將攝像機鏡頭緊緊鎖定在李婉柔美麗的臉龐之上。

無論成與敗。

李同學接下來說出的答案,肯定都是萬眾期待的!

再看李婉柔。

此刻的她已緩緩閉上眼睛,進入思考。

青春美麗的臉龐在聚光燈下,顯得她是那麼的從容自信,彷彿是一個正在思考著的英語專家。

“...”

珍妮弗輕輕搖了搖頭,晃動手裡的筆尖兒,思考著等李婉柔答錯之後,該給多低的分。

不能太低。

但如果答的真不好的話,肯定也不能太高,興許真的會讓李婉柔在這次決賽中,也取得和複賽同樣的最後一名。

“好了。”

就在所有人都期待的時候,李婉柔終於思考完畢。

此時。

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分鐘。

三分鐘能幹什麼?

可能連一根菸都抽不完。

但李婉柔卻在這短短的三分鐘之內,將自己所學所愛的英文,將國外詩人的詩詞歌賦進行了拆解,利用高階語法,融匯到了李清照的蝶戀花中!

一道押韻合轍,用詞優美,意境深厚的英文短詩,即刻從她美麗的唇齒之間,透過宛如夜鶯般的聲音,緩緩唸了出來。

“Thewarmrainandbriskwindnowthawtheice。

Theplumsmiles,thewillowpries。

Omyheartisstirredtosway。

Inthisgoodhourwhowillwithmeplay。

Myhairpin,mytears,'ntherougewashedaway。

Itryontheblousewithseamssewnwithgold。

Andthehillsafarbehold。

Thepillowhasmyhaipinrolled。

WrappedwithsadnessIspendasleeplessnight。

Nightdeep,Istillstareatthecandlelight。”

細細品讀。

押韻合轍。

意境不變。

堪稱完美!

在場所有人全都驚住了!

這種翻譯的程度,甚至連生活在國外本土的珍妮弗都達不到,更不用說目前的第一名張春曼了。

“...”

張春曼看向李婉柔的眼神,第一次變得驚訝起來。

轉眼。

掌聲如雷!

華清的領導剛才彎著的腰也直起來了。

“好!”

“這才是我們華清大學的黑馬!”

“果然,果然,最後出場的都是壓軸好戲!”

只不過。

還沒結束。

還有最後一道主考官的隨機提問。

雖然李婉柔在自我介紹與翻譯科目上表現的十分優秀。

但。

一切還需要看最後一道題的具體表現才能公佈總分。

“我老婆一定是第一名。”

余天的聲音低低響起,帶著自信和喜悅,只是被周圍熱烈的掌聲和議論聲掩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