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這是什麼親暱的稱呼?

陳禕頔側著身子問顏偉：“老師呢？”

顏偉在陳禕頔身後探出頭，“老高回辦公室拿水杯了，要不然這幫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挑事兒！”

“這就是你們不道德了吧，拿著個破校服就佔座了？”陳禕頔雙手插著兜看起來很隨意，但他的語氣卻很強硬，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你們他媽的能不能講點理、要點臉？”

一班體委還想繼續懟回去，還沒張開嘴就被周楚晨攔住了

“班長，你來了。”體委跟周楚晨打了聲招呼，繼續惡狠狠地瞪著陳禕頔。

周楚晨滿臉堆笑：“小陳總......”

“滾你媽的小陳總，我沒有名字嗎？！”

“行行行，陳禕頔，咱們先不論來到這個場地的先後順序，”周楚晨臉上沒有半點慍色，還是一臉笑容，“我們班的同學每天都忙著學習，只有藉著體育課這個時間才能消乏舒心，但是你們藝術班不一樣啊，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就算是逃課來打籃球也沒人管。”

陳禕頔不耐煩地砸著嘴：“你他媽的——”

“先聽我說完，”周楚晨很做作地對著陳禕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繼續說道，“就姑且算是你們班先到的這個場地，但是能不能請你們藝術班讓一下我們，就當支援我們這些實驗班的人努力學習的**工作了。”

周楚晨身後的那個體委來了興致，也跟著附和起來：“就是啊，你們藝術生不是最愛逃課了嗎？我們班平時都是分秒必爭，哪有時間打籃球啊？”

這下真的激怒了17班的所有人，他們嘴上罵著、人也都衝上去了。

陳禕頔現在表面上沒什麼大的反應，但是褲兜裡的拳頭已經握出了骨關節卡噠卡噠的聲音。

“你們哪來的臉說的這話？”嘈雜的人群中突然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

陳禕頔看向她，便眉頭舒展。

魏棶幾分鐘前就來到了操場，因為球場上有一個熟悉又讓她厭惡的人影，她就一直在旁邊靜靜地聽著，沒有進入場地，直到魏棶注意到陳禕頔臉色鐵青，她才趕緊進了場地阻止事情惡化。

一班的人除了體委和周楚晨，其他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場上現在正在鬧騰的都是被激怒的17班的人，所以魏棶一開口說話，17班的人看到熟人也都安靜了下來。

“你們實驗班分秒必爭？”魏棶眉毛一挑，慢慢挪了幾步擋在陳禕頔身前，“哦對，我想起來了，你們一班在週一升旗的時候每個人手裡都捧著一個小便籤本是吧？校長還特意誇了你們一班是學生楷模？”

周楚晨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人，激動地說不出話。

反倒是一班體委不知死活地回答：“我們實驗班學習氛圍好、學習激情高！”

“哦——”魏棶拖著尾音，語氣十分不屑，“那既然你們這麼愛學習，連升國旗的那五分鐘都不肯放過，那這體育課的45分鐘你們就不能好好利用？費這麼多口舌在這兒跟我們搶場地，不如回教室繼續揹你們的那個裝模作樣的小本子——”

魏棶刻意強調‘裝模作樣’四個字，把一班的一眾人憋得臉色鐵青。

一班體委繼續辯解：“我們實驗班又不是牲口！除了學習就不能娛樂了？”

“沒人說過你們不能玩鬧，是你自己一直在強調你們實驗班的學生分秒必爭、不屑於玩樂，”魏棶也沒有絲毫要退讓的意思，“你們班有多人整天把‘實驗班’這三個字掛在嘴邊的？應該沒多少吧，或者說只有你們這幾個爭場地的會這麼強調？”

魏棶扯了下嘴角，繼續說：“但凡你長點腦子，你就會發現你們班的大多數人都是默默埋頭學習，他們不會因為自己在實驗班而感到什麼優越感，任何地方都是有頭有尾的，而有些尾往往就會將自己的不安與失意轉換成對外的優越感。”

魏棶這話說得不能再明確了，意有所指。

一班體委的確是那個小尾巴，他再次反駁道：“你他媽嗶嗶這麼多，你連實驗班都進不來，你有什麼臉在這兒硬氣？我他媽就算是尾，也比你強！”

你他媽？

陳禕頔聽到他罵魏棶，瞬間把胳膊抬了起來準備掄過去。

魏棶眼疾手快扯住了他的衣袖。

魏棶嘆了口氣，看向一班體委，“我覺得我可能比你這鳳尾強一點兒。”

“我棶姐深藏bule，高一期末全市聯考，總分410！”鍾琛從人群中走出來，得意洋洋地強調。

17班的人都知道魏棶的成績，倒是場地上一班的人都嚇了一跳、目瞪口呆。

都說雞頭鳳尾，可魏棶這‘雞頭’好像太大了點......

“而且英語能考到115！”陳禕頔樂呵呵地笑著‘吹噓’，興沖沖地把手都舉起來了。

“不吹牛能死啊！”一班體委獰笑道，“我們班長也才420，你騙鬼呢？”

久久不說話的周楚晨，突然冷不丁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她真的有實力考這個分數，都閉嘴別說了。”

一班體委：“......”

周楚晨終於抬起眼皮，看向魏棶：“棶棶，我......”

陳禕頔滿臉問號、滿臉不爽：棶棶？艹！這是什麼親暱的稱呼？

魏棶聽到這個稱呼，不禁皺眉：“能不能滾啊！”

一班的大多數人都不想惹事，眼見這個藝術班強勢的女生連班長也罵了，便紛紛罵罵咧咧自覺退出場地。

鍾琛用胳膊肘戳了戳陳禕頔，好奇道：“這什麼情況？”

陳禕頔三人雖然事先知道魏棶與周楚晨認識，但都還是被這一聲‘棶棶’給驚到了。

周楚晨改變了稱呼，語氣卻依舊是那麼小心謹慎：“魏棶，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麼大敵意？”

“一班班長，請你還有你們班部分同學記住，”魏棶將目光偏向一旁，不願看他，“尊重是相互的，我今天說的話有很多不妥當之處，但並不是針對全體實驗班的同學。”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在替你們班出氣——”

周楚晨還想繼續說，被不耐煩的魏棶打斷了。

“陳禕頔，你愣著幹嘛？”魏棶已經揹著包往前走了幾步，雲澹風輕道，“事情解決了，還不走嗎？”

陳禕頔回過神，迅速又變回笑嘻嘻的臉色，連聲應道：“走走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