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咖裡,一處煙霧繚繞的角落。

幾個穿著打扮社會得不行的小青年聚在一起,各自佔據了一臺電腦。

他們刷著明德貼吧上的留言,發現正朝著他們想象中的結果發展,臉上笑都笑出了褶花。

高興是高興,但想到他們正在搞事情的物件是誰,其中一個小混混就不由苦了臉。

聲音飽含擔憂地問:“成哥,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那沉家可不是好惹的。”

他剛剛去查了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那沉家也太有錢了,而且產業遍及全國各地,尤其在這一代沉家家主沉經實的帶領下,又走向了一個新的高度。

成哥聞言撇了他一眼,眼神輕蔑,手中的煙緩緩燃到指頭,他被燙了一下,隨後冷笑著掐滅了猩紅。

“怕什麼?我們只管幹,出了事自然會有人給我們兜著。”

其他人聞言也是嗤笑出聲,“我說你太膽小了吧?成哥都說了後面有人保著我們,還怕個得?”

“對啊,你也不想想沉迢把我們害成什麼樣了,他現在這一切叫活該!”

“沒錯!你看看網上都把他罵成什麼樣了,連只喪家犬都不如!”

電話響了,成哥比了個手勢,其他人立馬安靜下來,知道是那邊打來的。

“喂?黎先生,我已經照你說的做了,那個...錢什麼時候打來?”

“急什麼,去看郵箱,你知道怎麼做。事成之後再加一百萬。”

一、一百萬?!

成哥驚得嘴巴張了又張,連話都不會說了。

那邊似乎也知道,極為輕慢地笑了聲,隨後把電話結束通話。

幾個小弟呼啦一下子湊上來,“成哥成哥,那邊說什麼了?”

“是不是要把剩下的錢給我們了?”

“錢錢錢!你他媽就知道錢!能不能有點出息?”

“黎先生說了再把最後一點料放出去,事成之後每人再得五萬。”

我艹艹!

五萬!

再加上之前的十萬,那他們一共就有十五萬了!

一群半大不小的混混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錢,連忙擼起袖子就是幹!

而遠在m國的某處高階公寓,男人閒適地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眼神慵懶地望著巨大潔淨的落地窗。

細長的手指轉動著手中的高腳杯,猩紅的液體在其中流轉出細碎的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沉經實,好好享受我送給你那好侄兒的大禮吧,哈哈...”

...

事情一連發酵了好幾天,不但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反而接二連三地爆出了許多沉迢以前跟人幹架的影片,又激起來了一波千層浪。

走到哪裡都能聽到議論沉迢的聲音,周臨福和鄒喻都氣得不行,經常一言不合之下就衝上去跟人幹起來。

俞舟比他們稍微冷靜一點,但也不會阻止,就冷眼看著那名學生被打。

這幾天,幾人都已經成為了辦公室的常客,檢討寫到手軟都不改半點態度。

劉楠頭都要炸了。

教到這樣的學生,簡直是她職業生涯的劫難。

許幸運也沒有乾坐著,這幾天一直在試圖去找那名據說被沉迢霸凌的男生。

但那男生最近一直沒來學校,她又跑去找他的班主任,被告知男生已經辦理了休學手續。

從辦公室裡出來,許幸運面色有點凝重。

按理說沉迢現在已經被輿論逼成這樣,那男生也必要再休學了啊,不過如果是因為心理上的原因也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她總覺得這件事好像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尤其是經過夢中一事,心中的擔憂越發旺盛。

這麼大的手筆,甚至連沉迢初中的事都被挖了出來,背後一定有人在推波助瀾。

到底是誰要陷害沉迢?

周臨福那邊找了電腦高手,破解出對方的ip地址,幾人順著這條線找過去,來到了一家小網咖前。

可惜因為網咖規模過於小且舊,老闆根本就沒有安裝監視器,幾人憤怒但也只得無功而返。

“艹啊!”

“這他媽的到底是哪個龜孫這麼卑鄙?”

操操操!氣死他了!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一切都陷入了僵局中。

...

沉老爺子在書房裡一臉怒容,對著手機那頭的人破口大罵。

“沉經實!你是個死的嗎?小迢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有心思在國外瀟灑?”

他柺杖重重一敲地面,發出幾聲震天響。

那頭卻仍是安靜無聲,有一瞬間沉老爺子甚至懷疑他那個兒子是不是已經死了。

“沉經實!你老子在和你說話,你到底聽到沒有?”

那頭回了懶洋洋一聲:“嗯,聽到了,但我這邊合作還沒有談完,暫時抽不開身。”

“再說了爸,小迢現在也大了,是時候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我們不能總這麼慣著他。”

“爸,我先去忙了,您老注意身體,掛了。”

“沉經實!還記得當初你是怎麼和我說的嗎?喂喂?”可惜通話已經結束,沉老爺子只能對著空氣乾瞪眼。

恨不得一棍子打死這個不肖子孫!

沉迢這幾天一直被看管在沉宅裡,樓下好幾個身強體壯的保鏢看守著,沉迢不是沒有辦法離開,但懶得費心力。

而且沉老爺子也熟知他的性子,沒那麼容易聽話,便天天讓沉念秋上去煩著他,沉迢索性待在房間裡。

晚上時,許幸運如約發來影片申請。

冰冷的房間裡,沉迢枯坐著,他沒開燈,在漆黑的夜色中更顯清冷寂靜。

他看了眼時間。

剛好七點。

唇角輕輕勾起弧度,小奶糖還真是準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你那邊怎麼這麼黑啊?是不是停電了?”

小姑娘清甜軟糯的嗓音響起,瞬間驅散了男生眉眼的森寒。

他悠悠地起身去開了壁燈,柔和的光線灑落在他臉上,襯得冷硬的五官線條暖化了幾分。

懶懶地靠回椅子上,他噙著笑意問:“天天都要影片,就這麼想我?”

語氣透著一股得意勁。

“......”

小姑娘又白嫩又乖巧,低低地應了聲:“嗯。”連圓潤的雙眸都好像在發著光。

沉迢眼神一瞬間暗了下來,暗罵了聲艹。

某種生理反應十分不容忽視。

他喉結上下滾動。

真勾人。

“沉迢,我有話想和你說,明天我們見一面吧。”

“嗯。”

這是他們聊得最短的一次天,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許幸運稍微有點詫異,但也沒多想,以為他還有別的事要去忙。

浴室裡,男生緊皺著眉。

冷冰冰的水傾頭灑下,緩緩澆滅了他滿身的熱情。